正在陳盼思索該如何解答這些千奇百怪的問題之時,産房頂上的燈熄滅了。
一瞬間,封雲霆和孩子們都圍了過去,把走出來的護士都吓了一跳,她将懷中用粉色小被子包着的寶寶交給封雲霆:“你是孩子爸爸吧?
恭喜,母女平安。
”
寶寶還很小,面容跟個粉團子似的,但長相已經有了時繁星的影子,封雲霆非常眷戀得看一眼,還是立刻擡起臉問:“我太太呢?
我現在可以進去見她了麼?
”
護士見他滿心都是自己的太太,微笑道:“你太太很好,不過還是得等一下,産婦剛生産完畢還是很虛弱的,助産士正在照顧她。
對了,有沒有女性家屬?
如果能有人進去幫忙的話就更好了。
”
這家醫院的醫護人員儲備一直是很充足的,奈何今晚的突發情況太多,提前生産的孕婦不隻時繁星一個,還有因為臍帶繞頸不得不剖腹産的,他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封雲霆當即自告奮勇道:“我是産婦的丈夫,讓我去吧,馮先生,麻煩你幫我把寶寶送到護士站去,那裡會有人告訴你怎麼做的。
”
陳盼有過幫忙照顧孩子的經驗,他把寶寶交給她還是很放心的。
然而,護士卻是再次強調道:“不行,今晚的突發情況實在是有點多,所以産房裡還有别的産婦在,異性進去的話不太方便,如果沒有女性親屬在的話,就稍微等一會兒吧,等産婦體力恢複過來。
”
封雲霆心急如焚,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但醫院的規則不得不遵守。
眼見他就要開始發愁,陳盼站了出來,她餘光瞥一眼江幟舟,因為實在想不出趕人的理由,隻能小聲對護士說:“讓我進去吧,其實我是女生,着裝是我的個人愛好。
”
“不可能。
”護士滿臉疑惑的打量着她的胡子,“你胡子都還沒刮幹淨呢。
”
陳盼見她沒控制音量,一下子就把包括江幟舟在内的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唯有心一橫,咬牙道:“我真是女孩。
”
話音落下,她擡手扯掉了精心貼好的假胡子,因為用力過猛,還撕掉了幾根唇角的汗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之餘又破罐子破摔的脫掉了西裝外套,露出了平滑的頸部:“喏,你看,我沒有喉結,真是女的,裡面的産婦是我姐姐。
”
護士在醫院工作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有異裝癖的人她見得多了,會像陳盼一樣連胡子都粘全套的卻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頂着一臉世界觀被重塑的表情道:“進去吧。
”
陳盼道了聲謝,頭也不回的進了産房,而封雲霆則是立刻看向江幟舟,想要觀察他的反應。
按照他先前的設想,江幟舟得知陳盼的真實身份,非得跟遭了晴天霹靂似的不可,但江幟舟面上卻尋不到哪怕一絲意外,在最初的愕然後,他很快就面露微笑,反而先開口道:“封先生,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
“我想江先生你應該也一樣。
”封雲霆迅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追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看穿真相的?
雖然陳盼的僞裝有時候是拙劣了點,但我們都在幫她。
”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上次去派出所保釋陳盼時,她跟江幟舟之間還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所以當時的江幟舟絕不知道她其實是女人。
窗戶紙既然已經被捅破,再僞裝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更何況看陳盼的态度,也沒打算再找借口遮掩。
江幟舟很禮貌的對着封雲霆一颔首:“說到之前的事,我應該謝謝封先生,如果沒有你和封太太,我跟陳小姐可能真就要結下解不開的死仇了。
說到她的真實身份,我真有點慚愧,因為我是直到那次去歐洲時才發現的。
”
“這倒是跟我預料的情況差不多。
”封雲霆愛不釋手的抱着剛出生的女兒,因為生怕把睡着寶寶吵醒,話音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許多。
江幟舟心裡一直藏着話,直到這一刻才覺得是有了說出來的機會,如釋重負道:“不過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了,畢竟男女的生理差别還是很大的,可每次我最接近真相的時候,就感覺眼前的人變了。
”
他一說到這裡,便望向了封雲霆,回憶道:“後來我總結了一下那幾次的規律,發現基本上都有文助理的參與,我可以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