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至少沒死。
”江幟舟沒好氣的答了句,他是半點也不想理會江城海。
這個人的手伸的太長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針對他了,今天忽然現身在宴會上的封惜蘭母女就是證據,她們兩個跟封家不相往來多年,一出現就是找茬鬧事,擺明了是受人指使,有所圖謀。
如果江城海隻對付他一個人,江幟舟自然是不怕的,反正他無論如何也不打算就範,可現在受連累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封總和封太太都被牽連了進來,這讓他越發的對江城海有怨。
時繁星産後虛弱,身子一直也沒有好全,若非小辰反應機智,說不定會被封惜蘭母女氣出個好歹,到時候就算是她和封雲霆不埋怨他,他又有什麼臉再去見他們呢?
更何況這也對不起陳盼。
江幟舟想到這裡,忍不住補充道:“如果您真心希望我好的話,就請從我的世界裡消失吧,那樣一來,至少我們不會變成仇人。
”
“看來你還在恨我。
”江城海聽出了江幟舟話裡的怨氣,但他并不在乎,年輕人有氣性是好事,如果這麼容易就屈服的話,豈不是變成軟柿子了?
江幟舟仍舊是冷笑:“您覺得呢?
”
江城海點頭,繼續問到:“好吧,看來你的心情不太好,那我勸你還是早點休息,雖然年輕人都喜歡熬夜,但熬夜對身體不好,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快睡吧。
”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很是溫和,就像是尋常人家的父親在關心自己的兒子一樣。
曾幾何時,童年時代的江幟舟也曾經幻想過類似的場景,希望一覺醒來,自己也能擁有一個跟其他孩子一樣普通的家庭,有關愛自己的爸爸,但他現在長大了,早就不會做這樣的夢了。
“您不覺得現在再來裝慈父實在是太晚了麼?
”江幟舟收起了冷笑,是覺得沒必要再在這樣虛僞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江城海難得耐心的解釋了一句:“确實是有些晚了,但我關心你的心情是真的。
”
江幟舟煩悶不已的挑眉,毫無波瀾的拒絕道:“抱歉,我想您還是把這樣的好意留給自己的兒子吧,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從此以後跟江家再無瓜葛,至于這個姓氏是源自我母親的。
”
“是啊,你媽媽也姓江。
”江城海懷着無限感慨的心思說,“慧琴年輕的時候,對我是一片真心,隻可惜我不懂真心,也許她到最後也沒能原諒我。
”
慧琴是江女士的小名,她認識他的時候還是個年輕姑娘,并且人如其名的文雅娴靜,追求者多得看都看不過來,如果沒有遇到像他這樣涼薄的愛人,想來也不會落得凄慘悲涼的後半生。
江幟舟不說話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這人痛罵一頓,權當是為他母親出口惡氣,但他沒有,因為江城海根本不配再跟他母親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可江城海卻不知是怎麼想的,他開始用懷念的語氣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你會擁有一個可以成就你,讓你做出一番事業的父親,到時候我們都會很欣慰。
”
“沒必要。
”江幟舟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他冷然道,“我從小就沒有父親,照樣活了三十年,并且活得很好,既沒有餓死街頭,也沒有淪落到不堪的境地裡,自認為不缺父愛。
”
說完這句,他看一眼時鐘又道:“如果您隻是想來自我感動一番的話,大可以換個表演時間和表演對象,沒必要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
江城海故作驚訝的問了句:“我以為你壓根就沒睡,難不成你是被我的電話吵醒的?
”
他打電話之前就有種莫名的直覺,如果江幟舟已經猜到封惜蘭母女現身的原因的話,今晚是一定睡不着的,而電話被接通的速度恰好驗證了他的猜測,不過他并沒有要揭穿謊言的打算。
“确實如此,要是沒有這通電話,我一定已經睡了。
”江幟舟真是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随便編了個借口就要挂電話。
江城海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總算進入了正題,他沉聲詢問道:“我還有一件事,問完之後不必你多事,我自己就會挂電話。
慧琴葬在什麼地方?
我想去看看她,權當是跟過去告個别。
”
這麼多年來,他其實一直不曾忘記過慧琴,隻不過從來也沒想過要去看她罷了,如今人都沒了,也是該去看最後一眼,道個别了。
“不可能,你不配知道!
”江幟舟強壓下去的火氣卷土重來,他怒不可遏道,“母親生前不想見你,死後更不會想看到你,你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安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