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琴心裡其實一直都明白,害她的生活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江城海,至于秦霜這個後來者,恐怕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隻不過一開始不願意面對現實罷了。
後來,她的精神徹底崩潰,被迫面對了内心深處真正的想法,然後便再也沒能走出來。
陳盼為此一陣默然,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那你這位繼母的人品怎麼樣?
從她肯勸你父親别找我們麻煩這一點來看,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
“我不清楚。
”江幟舟是真得不了解秦霜,但當着陳盼的面,他并不介意坦率的表現出内心深處的想法,“在我小的時候,跟我母親一樣恨她,後來長大了一些,雖然不恨她了,但初印象是很難改變的。
”
他竭力想要擺脫母親對自己的影響,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念頭已經刻在骨子裡了,大概會跟他一輩子。
陳盼心疼的不得了,當即就把秦霜的事抛到腦後去了,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找過來,而且語氣和态度都這麼溫柔,讓她覺得對這樣的人抱有敵意是不對的。
秦霜坦然的接受了陳盼的道謝,沒讓這個年輕女孩感到半點為難,随即又問:“有些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可以見一面麼?
餐廳我來找,無論你是想自己來,還是把他一起帶上,我都沒問題。
”
她的語氣如此懇切,讓陳盼在片刻的猶豫後答應道:“還是我來請吧,權當是表達一下謝意,我把地址發您。
”
不知不覺間,陳盼對秦霜用上了敬稱,是把對方當成值得尊敬的長輩來看了。
秦霜是特别得好說話,收到訊息後直接就回了一句“不見不散”,在爽快之餘也沒有給陳盼反悔的餘地。
晚上六點鐘是日盛集團的下班時間,江幟舟準時叩響了陳盼辦公室門,在得到她的許可後進門道:“今晚我們不做飯了,去外面的餐廳慶祝一下怎麼樣?
”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麼?
”陳盼心亂如麻,想都不想就把問題抛給了江幟舟。
幸好,江幟舟自從确認關系後就非常縱然她:“今天是我們确認關系一個月的日子,難道還不值得紀念麼?
”
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是不同于尋常情侶的,每每有什麼紀念日都是他主動提醒陳盼,畢竟若是指望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來記日子,隻怕會把年給過錯,而他心思細膩剛好适合彌補她的缺點。
“抱歉,我又給忘了。
”陳盼懊惱的摸了摸頭發,懊惱道,“我今晚恐怕沒法跟你一起去餐廳了,就在剛剛,我答應了去見一個人,你肯定不會想見她的。
”
情侶之間最忌諱相互隐瞞,所以她凡是有什麼為難的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江幟舟,他神情微變,沉聲問:“是不是江城海還不死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了?
”
陳盼沒打算把秦霜的事瞞着江幟舟,更何況這種事原本就是瞞不住的,她言簡意赅的把電話的事說出來,安撫道:“秦女士特别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我去跟她吃頓飯而已,不會有事的。
”
“你确定她不會把江城海給帶上麼?
”江幟舟心結仍在,對其父是直呼其名,連帶着對秦霜也提防得很,警惕道,“恐怕她折騰這麼多,還是為了幫丈夫達到目的。
”
他對江家人一視同仁,即便是提前派人去調查過秦霜的風評,也還是不敢信任她的人品。
陳盼打量着他緊蹙的眉頭,疑惑道:“可是她這次也算幫了咱們的大忙,就這麼放鴿子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再說了,你不是沒見過她麼?
說不定見過一次會有改觀。
,還是說你其實不敢。
”
“我沒有。
”江幟舟甕聲甕氣的答完,靠着辦公桌抱臂道,“如果你想用激将法的話,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招對我沒用。
”
怎麼會沒用呢?
要是他真得不在意的話,這會兒大可以拂袖而去,但是他沒有。
陳盼心下了然,繼續問道:“好吧,那就算你敢去,反正你本來也打算出去吃飯,權當是多見一個人,把她當成合作對象來看怎麼樣?
當然,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也絕對不勉強你跟我一起去。
”
無論如何,她今晚都會去見秦霜一面,有些事若是一直捂着,隻會變成一塊潰爛的傷口,倒不如就索性讓它見光,說不定還有變成疤痕的可能,雖然那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