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沒再說話,聽筒對面隻有呼吸的聲音,就在陳盼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卻是壓低了聲音道:“陳小姐,您不必瞞着我,江總已經告訴我了,江先生來看過他。
”
江幟舟面色一變,拿着手機的動作亦是一僵,是沒想到事情傳的這麼快,現在想來,難怪江城海見他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壓根就沒感到驚訝,怕不是早就猜到所謂的植物人是煙霧彈了。
陳盼跟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試圖在此事上找補一番:“大概......大概是江總出現幻覺了吧,他畢竟是個病人,您勸他别想那麼多了。
”
“不是幻覺。
”管家跟了江城海這麼多年,在别的事情上或許會出錯,但在揣摩雇主的心意上從來沒出過錯,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甚至比江城海本人還要更清楚對方的心思以及周圍發生的一切。
“陳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先生現在就在你身邊吧?
”管家見聽筒對面沒了回應,知道自己又一次猜對了,他語重心長道,“皿緣是很神奇的,冥冥之中自有感應。
”
陳盼決定再靠裝傻掙紮一下:“這也不一定......”
江幟舟已經将目光投向了廚房的窗戶,試圖靠看遠處的月亮來疏解一下内心的糾結,管家則是借着對陳盼講話的名義繼續對他說:“其實江總早就猜到江先生的事了,隻是他不想打擾你們。
”
陳盼心如亂麻,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那怎麼現在又想起要找我們了呢?
”
說完這句,她有點懊悔的想要找補,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隻能打哈哈道:“我不是責怪你們的意思,隻是有點好奇。
”
“事實上,這是我個人的擅作主張,跟江總沒關系。
”管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語氣忽然變得很沉重,“就在今晚,警方那邊忽然來人了,說是江總跟兩樁謀殺案有關,希望他協助調查。
”
謀殺案?
陳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江城海這樣的人手上一定不幹淨,卻沒想到他會膽子大到謀殺,不由的看向了江幟舟。
江幟舟遠眺的目光也在聽到如此驚人的詞條後收了回來,眉心緊蹙成了八字,在他看來,江城海必然是不清白的,但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的話,未免又有些太過巧合,就像是有人故意等到這時候才揭發似的。
“其中一樁跟你們有關,我想最遲明天白天,警方就要去照你們詢問情況了。
”管家剛連夜應付完問話,這時完全是強打起精神在跟他們交代。
陳盼最先反應過來:“您是說車禍的事?
”
管家點頭道:“是的,司機不久前投案自首了,據說一直不肯交代幕後主使,這兩天才吐露得幹幹淨淨,說是從律師那裡得知了江總住院的消息,認為自己再堅持下去也沒有好果子吃。
”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尤其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的,就是經驗再老道的人聽了,也會忍不住在第一時間想要去驗證一下真實性。
江幟舟聽到這裡,總算是忍無可忍的插了句話:“我想警方應該不會這麼武斷就定罪。
”
“确實還沒有定罪,但這裡面還有第二樁事,在說之前,我要先代江總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管家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是自己也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難為情。
“封總失蹤的事跟江總有關,他原本是想着拿下封氏,然後把本市商場上的半壁江山都送給你作為補償的,沒想到事情進行到一半,局面就徹底亂了,這件事确實是江總對不住你們在先。
”
管家說完,意料之中的聽到了江幟舟的冷笑:“不好意思,我受不起這聲道歉,如果真得想道歉,不如讓他去對封太太和她的孩子們說好了,看看他們能不能原諒他。
”
他已經從陳盼那裡知道了封雲霆還平安,并且正在悄悄的往這邊趕的消息,可隻要一想到封家本不該遇到這樣的麻煩事,就忍不住要自責,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封家原本是不必趟渾水的。
管家沉默着聽他講完心裡話,接話道:“無論你如何埋怨江總,他在這件事上都沒有話說,但你的車禍真得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