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就有陳盼發揮藏東西天賦的功勞,她把零食分成小包裝,藏得到處都是,要不是天花闆撬不開,橫豎得把一層樓的耗子都給招來。
江幟舟還想追問她這直覺是怎麼練出來的,就看到她伸手在自己面前做了個拿來的姿勢,他想都不想就把自己的手疊了上去,結果卻聽到她撲哧一笑道:“我是想讓你把手機交出來。
”
錄音筆裡的證據堪稱是雷神之錘,無論是秦霜還是文董事,都能因此喝一壺,陳盼有心将這個把柄拿到手,又怕直接帶走錄音筆的話會打草驚蛇,這才想到要把聲音再錄一份。
陳盼做完這一切,依樣畫葫蘆的把錄音筆放到了抽屜後面還不到兩節手指寬的突出上,這地方雖說是位于桌子底下,但卻不是鑽進來就能看清楚的,非得上手摸不可,因此若是放歪了一點半點,也未必會被發現。
“要不要我把周圍弄得更亂一點?
”江幟舟見她辛苦,挽起袖子就要幫忙,左右他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找點事情做。
陳盼探出個小腦袋來觀望道:“也行,反正有人背鍋。
”
李立人不僅被他們抓了現行,還有保安可以幫忙作證,到時候李伊人找上門來,直接把他推出去也就是了,哪怕他們姐弟倆吵破了天,也不關他們的事。
江幟舟素來循規蹈矩,幾乎沒在人前失态過幾次,這會兒拆起家來倒也是天賦異禀。
原本就已經被李立人翻出來的雜物徹底攤開在地,期間還夾雜着江幟舟特意灑上去的花盆土,他閑着也是閑着,索性把枯萎了的綠植一起拎起來砸到地上,本就開裂的花盆立刻就碎了。
如此一來,屋裡不僅是更亂了,就連先前踩在淺淺一層灰塵上的腳印也消失不見了,除非是把痕迹專家找來,否則什麼都發現不了。
陳盼小心翼翼的跨過雜物,瞠目結舌道:“你想的比我還周全。
”
“不是周全不周全的問題,我隻是注意到窗戶沒關罷了,新聞上說前段時間有沙塵過境,辦公室裡一直沒人在的話,保潔是不會主動開鎖來打掃的,因此屋内的灰塵隻會比窗台上的更厚。
”
江幟舟不失得意的說出了自己的推論,他個子原本就高,這時擡起下巴看人,越發顯得玉樹臨風,陳盼看得心中一動,卻也沒像他預料中一般出言稱贊,而是嗤嗤笑了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跟李立人的關系已經好到要幫他掩蓋證據的這一步了。
”她說完就跳了出去,不給江幟舟追上自己找補的機會。
江幟舟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順便把李立人的腳印也給埋了,得虧有保安做人證,監控錄像做物證,否則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個誣告的名聲了。
他見陳盼是真走遠了,當即拎起手杖借力,跨過地上的雜物走了出去,見她走得蹦蹦跳跳,生怕她把自己丢下,焦急道:“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兒?
”
“找代駕去民政局,你不跟上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去吧。
”陳盼在前面走得飛快,是想借此掩飾自己面上的绯紅,她說的出做得到,答應了要領證就絕不會反悔,不過是随便找個由頭先跑一步罷了。
江幟舟聽了這話,整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喜悅給吞沒了,忙不疊的關燈關門跟了上去,結果剛過拐角就發現陳盼正站在原地等他。
兩人有說有笑的乘上電梯下樓,再從公司側門離開的時候,兩雙手已然交握在一起。
與此同時,薛小雪正坐在車裡跟薛總僵持:“我不回去!
你送我回去,我甯可坐牢也不給她一分錢,更别說道歉!
”
按照協議上的條款,薛總除了會向陳盼和江幟舟支付一筆可觀的賠償金外,還會以薛小雪的名義向他們登報道歉,這對心高氣傲,至今還認為是陳盼把自己害成這樣的薛小雪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條件。
“你還是不是我爸爸?
要是我媽媽還在,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受這樣的委屈!
”薛小雪死死拽着前方的車座靠背,大有要跟它共存亡的意思。
一旁的傭人們大都領教過這位大小姐的厲害,誰也不敢主動上前得罪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化作小心翼翼的一聲:“薛總,要不先答應小姐吧,不然再這樣鬧下去,保安就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