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陳盼的心思再細密一點,肯定能立刻猜出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江幟舟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笑着扶額道:“你說的對,我是應該再謹慎一點,要是她知道我隻是在假裝不知道她的身份,說不定會被吓跑,這一次是你比我想得更多,做得不錯。
”
李秘書聽了誇獎,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看着江幟舟臉上的傻笑,驚愕不已的想到,這次老闆該不會是要溺死在愛河中吧?
這瞧着比萌萌那時候還吓人啊!
陳盼生來心大如盆,即便在發生了這麼多不尋常的事之後,也仍舊能夠坦然的跟江幟舟相處,在之後的幾天裡,他們兩個相安無事,連帶着工作效率都上升了許多。
他們同封氏在歐洲區的負責人的幾次會晤都很順利,工作重點很快落回到日盛集團上。
“沒想到這邊的工作竟然能松散成這樣。
”陳盼看着報表和明顯是在糊弄的工作報告,扶額惆怅到,“真不知道當初父親在這邊的業務是怎麼發展下來的,這次非得大刀闊斧的改不行。
”
她壓抑着的怒火已然是能燒房子的程度,若非這邊的分公司主管不在面前,此時定是已經跟對方吵起來了。
江幟舟相比之下要淡定得多:“看開點,現在就生氣實在是太早了。
”
想當年,他剛進職場的時候,也不是如今這般難以捉摸的性子,隻是工作的時間一長,難免會有壓不住火的時候,為免壞事唯有拼命壓抑,結果就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扭曲了。
如今,他看陳盼就像是看初出茅廬的小牛犢,不由的就多傳授了幾句經驗:“記住,你是他們的上峰,就算是氣急敗壞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
“那我怎麼讓他們知道我生氣了?
”陳盼想不出更好的催促分公司主管認真工作的辦法。
“你不需要讓他們知道你什麼生氣了。
”江幟舟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擺出氣定神閑的姿态,他淡聲道,“或者說你最需要的就是不被看透,如果他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你這個上峰就沒有威嚴可以了。
”
陳盼一點就透,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說我應該顯得高深莫測,讓他們覺得我無所不知,然後就會為了保住已有的地位改變現狀。
”
日盛集團如日中天的時候,分公司這邊的業績也是蒸蒸日上,現在的頹勢實在是跟後來馮雲陽的亂搞分不開關系。
江幟舟感覺這個學生真是比當初的李秘書要好帶,滿意的點頭道:“你可以試着學一下。
”
有了她這句話,陳盼可算是找到努力的方向了,她每晚都對着鏡子練習表情,終于是徹底改變了以往笑起來時,眼角那一看就是門外漢的茫然細節,不仔細瞧得話還是挺有點唬人的本事的。
這天上午,一行人約上封氏在歐洲區的負責人,一起來到日盛集團分公司商議合作案的最終稿,其中自然也包括封雲霆在這邊的代表——文森。
不知為何,江幟舟對他的态度莫名多了點敵意,話都說得比以往冷淡:“文特助,你好。
”
“你好。
”文森跟他握了下手,感覺指尖都被捏得發疼,唯有趁着沒人注意,小聲去找陳盼打探,“有人惹到他了?
”
陳盼輕輕搖頭,裝作跟他讨論文件的樣子,小聲将近來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文森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他啧了一聲道:“我說江幟舟不會真看上你了吧?
我聽說有潔癖還龜毛的男人多少都有點那方面的傾向。
”
陳盼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确定?
“封總除外。
”文森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他加了個先決條件,又追問到,“到底怎麼回事?
”
“他——”陳盼正欲解釋,就看到了一張笑容燦爛的臉,是分公司這邊的麥克不知何時走過來了,此人生得高大英俊,性格開朗,最重要的是他是這邊的中流砥柱,是為數不多認真工作的人之一。
麥克手裡拿着一份文件,顯然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說,文森審時度勢,很識趣的沒有留在這裡聽合作方的機密。
不遠處,江幟舟則是略顯不悅的看着這邊發生的事,他自從陳盼跟文森聊上,就想阻止他們兩個,奈何動作慢了一步,被麥克給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