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皇。
”
雲厲心中大喜,又謙恭的說:“此番曆練,兒臣也發現自己身上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謝謝父皇給兒臣曆練的機會。
”
“嗯,能發現不足的地方就好!
”
文帝微微颔首,又莫名其妙的歎息一聲。
他這一聲歎息,頓時把雲厲搞懵了。
雲厲稍稍思索,試探着問:“父皇何故歎息?
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
“确實有點煩心的事。
”
文帝微微颔首,又問:“通過此次安王之亂,你可看出我朝的弊端了?
”
“這......”
雲厲不明所以,躬身道:“兒臣愚鈍,還請父皇開釋。
”
“門閥和氏族!
”
文帝皺眉,憂心忡忡的說:“區區一個趙氏,就能夥同安王謀反,他們随便一亂,朝廷就要損失一年的稅賦......”
說着,文帝拿出一份奏章遞給雲厲。
這是徐實甫呈上來的奏章。
戶部詳細的核算了平定安王之亂花費的錢糧。
安王謀反,給叙州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朝廷撫恤陣亡将士的家屬、赈濟因戰亂而無家可歸的災民、修繕叙州各城的城牆和被破壞的府衙那些,都要錢糧。
如此算下來,朝廷平定安王之亂的花費确實不小。
雲厲不知道文帝到底是何意,也不敢貿然進言,隻能跟着歎息:“安王這一亂,确實給朝廷帶來巨大的損失......”
“是啊!
”
文帝憂心忡忡的歎息一聲,又将北桓的降書遞給雲厲,“再看看這個吧!
”
雲厲不敢怠慢,連忙将降書接過來。
隻是打開看了一眼,雲厲的瞳孔便猛然一縮,腦袋裡面“嗡嗡”作響。
自己和蕭萬仇才剛剛平定了安王之亂,老六這畜生就打得北桓投降了?
這降書......是假的吧?
不過,父皇都把朔北全部交給他了,他立再大的功,父皇也不可能再封賞他了,他虛報戰功有什麼意義?
這個畜生!
他就不能晚幾天再發戰報和降書嗎?
好歹等自己得了賞賜再說啊!
他這功勞一出來,自己那點功勞,還能叫功勞嗎?
這個畜生,一天不給自己添堵,就渾身不自在?
雲厲心中氣得要死,卻還要使勁的擠出一張笑臉,“兒臣恭喜父皇!
”
“恭喜個屁!
”
文帝突然爆發,沒好氣的瞪着雲厲,“北桓都投降了!
沒了北桓的牽制,要是這逆子有謀反之心,他随時都能揮兵南下!
到時候,是你這個太子讓位,還是朕這個皇帝讓位?
”
“這......”
雲厲微微一窒,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啊!
老六這畜生把北桓都滅了!
他要是揮兵南下,誰能抵擋?
文帝心中暗笑,又悠悠的歎息:“朕前些日子趁着去阜州的時候,去見了老六這逆子,朕同意取消對朔北的封鎖,在阜州前沿開設官集用以跟朔北互市......”
“什麼?
”
雲厲臉色陡然一變,“父皇,你這不是......”
“閉嘴!
聽朕說完!
”
文帝黑臉瞪向雲厲,又接着說:“安王之亂,讓朕看到了門閥、氏族的弊端,朕本來是想先穩住老六這個逆子,好騰出手來收拾那些門閥、氏族,沒想到,這逆子竟然這麼快就讓北桓投降了!
你說,朕現在要不要繼續開放跟朔北的互市?
”
“肯定不能!
”
雲厲不假思索的說:“要是開放互市,朔北有了錢糧,隻怕更加難以制衡!
”
“朕也是這麼想的。
”
文帝輕輕點頭,又揉着腦袋道:“可現在不開放互市的話,老六這逆子怕是随時都要揮兵南下!
這逆子把北桓都打得投降,要是他打進來,那些門閥、氏族随時都會變成牆頭草,到時候,朕最好的結局都是當太上皇,至于你們幾個兄弟......”
說到這裡,文帝又是重重的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