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筱再提起那麼一個夢，他又不免有些震驚了。

　　好端端地說起這個幹什麼？

　　“對，就是那個夢。
”

　　“說那個做什麼？
”孟昔年聲音低沉地說道：“爸的夢也不一定都是百分百準的吧，有一些是當真可以預測未來，但是也應該有一些就是沒有什麼道理的胡亂做的夢，跟我們普通人一樣會做的那些夢。
”

　　江筱搖了搖頭。

　　孟昔年一怔，“你搖頭什麼意思？
”

　　“我搖頭的意思，當然就是說，爸爸一直做那個夢，其實就是有原因的。
”

　　江筱頓了一下，看着他，清晰地說道：“昔年哥，那個夢是真實的。
”

　　孟昔年：“......”

　　真實的？

　　什麼意思？

　　那樣的夢怎麼可能是真實的？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有些艱難地問道：“你是說，那個夢也是爸的預測？
就是說，以後我們之間真的會有變故，然後你會變成那個樣子，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出意外，墜樓身亡？
”

　　單是這麼假設地說出來，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心如刀割了，說出這麼一句話他都覺得特别艱難，覺得心痛得要透不過氣來。

　　如果那真的是預測，真的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那麼，那個時候他在哪裡？

　　一定是他不在的時候，江小小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會不會是我以後會在任務中出意外？
我會死嗎？
”

　　孟昔年覺得自己的腦子都真的要炸開了，“我死了之後你太傷心，所以才會變成那麼瘦弱？
”

　　“還是說，江家，首長，他們都會出什麼問題？
我們的未來會變成很艱難的困境？
最後剩下你一個人？
所以你才會遇到那樣的意外？
”

　　“不，不對，就算是我們都發生什麼事，你也不會變成那樣，你一個人也不至于對那些人毫無還手之力。
”

　　江筱還沒有說話，孟昔年眼見着就已經做了無數的假設，把事情想得無比地複雜，而且還把他們都假設全死了。

　　仿佛最後他們會是世界末日。

　　要不是那樣的話，江筱怎麼可能會變成江六少說的那個樣子？

　　像是百病纏身，瘦弱，無依，毫無還手之力，然後被人推下樓，墜樓身亡了？

　　不可能會是那樣的。

　　“昔年哥，停停停！
”

　　江筱見他的臉色都白了，趕緊就喊了停。

　　孟昔年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一時不察，已經将她的手給抓紅了。

　　現在聽到江筱喊停，他才算是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趕緊松開手。

　　“對不起小小。
”

　　他趕緊替她揉了揉手腕，“我一時間......”

　　“昔年哥，我又不怪你。
”江筱反手握住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是說，爸爸做的那一個夢，不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

　　“不是未來？
”

　　孟昔年又是一愣。

　　他的心重重地一松。

　　不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就好，否則他是真的會承受不住。

　　“小小，要是我真的會在任務中出意外，真的會把命丢了，”他緊抿了一下薄唇，眸光深深，接下去說道：“那我退伍吧。
”

　　他退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