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婕正在糾結是買對黑白羊的水晶好，還是買彩色的馴鹿水晶好，一直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櫃員忽的側身，聲音溫柔的詢問：“需要看些什麼先生？
”

　　“擺件。
”

　　清清冷冷，像是初晨霜降的嗓音無端耳熟，徐婕餘光看見身邊一抹屬于一中的校服衣擺，視線随之上移。

　　夢幻般的再次遇見斐堇召，兩人間頂多半個手臂的距離，對方脫俗驚人的樣貌讓徐婕瞬間兩眼放光。

　　“一中的斐帥哥！
我們剛剛在你學校門口見過！
好巧哦！
”

　　斐堇召聞聲看她幾秒，淡然的視線裡全是陌生，出于禮貌，他點點頭，“你也來買東西。
”

　　都說這位神仙高冷的不跟凡人打交道，看看這副禮貌好交談的樣子，徐婕興沖沖的跟他談話，“是啊，班上的同學過生日，我正在給他選禮物，你也是要送人嗎？
”

　　聯想起姜暖暖說的那句有主了，她一臉恍然，拍手說：“哦，肯定是那個坐你自行車的女同學，我們都以為你單身呢。
”

　　“單身。
”斐堇召垂眸看着櫃台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對水晶小羊，音調微冷，“那是領居家的女兒，沒有太多關系。
”

　　徐婕沒想到他會解釋。

　　“啊，這樣，我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呢。
”她又笑起來，她這個人跟姜暖暖一樣純粹顔控，現在這位高嶺之花又回到山頂坐着去了，她還挺高興。

　　斐堇召有些抵觸的蹙眉，“這種話不要亂傳。
”

　　徐婕點點頭，“明白明白，我懂，回去我就幫你四處澄清。
”

　　斐堇召眉梢松動，“謝謝。
”

　　徐婕見他的目光總是放在自己這兩個小物件上，想起他也是來看擺件的，将東西往他這邊推了推，“我随便送哪個都行，你看看這裡有你喜歡的嗎？
”

　　斐堇召随後拿起水晶馴鹿看了看，狀似無意的問：“你要送女生嗎，和你一輛車上的女生。
”

　　“不是她，還沒到她生日呢，是應浩在洋亞俱樂部定了一層開派對，那地方的消費挺高的，包一晚估計得好幾萬，我送禮物怎麼也不能太便宜了，但這個月零花錢花的差不多了，隻能買這個。
”

　　斐堇召安靜聽完，将手裡的馴鹿擺到她面前，“拿這個吧。
”

　　他這是在給她推薦？

　　徐婕被美色勾的有點飄，“你也覺得這個好看？
”

　　“嗯。
”

　　她相信高嶺之花的審美，于是二話不說掏卡付了錢。

　　“那就買這個。
”

　　付了款，徐婕又賊兮兮的掏出手機，“花、啊不是，斐帥哥，我們加個微信交個朋友？
以後一起出來玩啊。
”

　　斐堇召默了默，拿出一部邊緣都有些掉漆的老式手機，“不好意思。
”

　　這種老手機跟小靈通差不多，徐婕看着都驚訝到了，可别說微信這種功能了，這玩意兒也就夠玩個貪吃蛇的。

　　她之前就聽傳聞說這位喝露水的校草家裡條件不怎樣，這還真是窮到極緻了啊。

　　她拎着袋子最後在奶茶店找到正坐在那偷吃蛋糕的姜暖暖，一屁股在她對面坐下後就将剛剛的事情跟她全部都說了，甚至還情景演繹了一下她看見斐堇召那隻破手機時震驚的表情。

　　“那東西就像是給移動公司交夠了幾年電話費，人家免費回饋的一個老年機，我感覺我剛剛的表情肯定打擊到人家的自尊了，天呐，他怎麼會這麼窮啊！
單身好像也不奇怪了。
”

　　姜暖暖到覺得莫名其妙的，咬着吸管含糊的問：“都這麼窮了也不是送女朋友，那他進施華洛世奇的店買什麼？
他買得起嗎？
”

　　徐婕一噎，“你這話說的更紮人家心了，我聽說他經常外出打工的，大概是攢錢花在刀刃上送給更重要的人吧。
”

　　姜暖暖點點頭，“所以你最後要到号碼了嗎？
”

　　徐婕歎氣，“沒好意思再繼續要了，我火速逃離了那個尴尬的場面。
”

　　姜暖暖也沒當一回事，将最後一口蛋糕吃進嘴裡，背上書包，“走吧。
”

　　...

　　斐堇召最後問店員買下了那一黑一白兩隻水晶羊，提着打包盒出來後，他又打了個電話請那頭的人幫個忙。

　　他需要在洋亞俱樂部有一份工作，就明天。

　　跟他合夥搞遊戲的幾個人都感覺今晚這位Q先生吃錯藥了，到底哪根神經搭錯查車牌就算了還要去俱樂部當服務生。

　　“就當個服務生？
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少資産吧？
你知道你做的那款森林大冒險現在有多火吧？
”

　　“知道，不隻當個服務生，還有...”

　　他交代完後續的事也不等對方回答就挂了電話，回到了十裡巷的家裡。

　　剛做完手術恢複不錯的斐外婆正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織毛衣。

　　這輩子因為她的疾病發現的早，早已靠兩輩子的記憶做出正規軟件賣錢的斐堇召沒有窘迫，資金異常充足的帶外婆去海外找名醫做了手術，目前癌細胞已經停止生長，皿小闆的數值上升到一個平穩階段，術後恢複良好。

　　“才回來？
”斐外婆放下手裡的活，拿下老花鏡擡頭跟他說：“榮昭那丫頭騎着你的自行車自己就回來了，看着還挺委屈的，你欺負人家了？
”

　　斐堇召過去幫她收了東西，在旁邊坐下，語調多了一絲溫和，“今晚她過界了。
”

　　“那丫頭年紀小，對你的心思倒全寫在臉上了。
”斐外婆呵呵笑了一聲，看着外孫清隽的長相又覺得小姑娘喜歡很正常。

　　“我也聽她說過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學習固然重要但這社交你也要有點，那丫頭還是挺好相處的。
”

　　“我有喜歡的姑娘了。
”

　　斐堇召直接挑明了說：“不是她，所以今晚她的行為過界了。
”

　　斐外婆怔了怔，明白過來外孫的潛意思，拍拍他的手，“是她在你喜歡的姑娘面前讓你被誤會了？
”

　　“恩。
”

　　向來隻站在外孫這邊的斐外婆，點點頭，“我曉得了，你喜歡的姑娘肯定也是好的，按你的意思來。
”

　　斐堇召昳麗的眉眼柔和，“嗯。
”

　　這輩子他的外婆他終于抓住了，如今隻剩下另外一個人。

　　...

　　隔天傍晚，姜暖暖順路去接上徐婕，兩人一同搭夥去了洋亞俱樂部。

　　已經有不少人到了，整個大包廂裡放着震耳欲聾的音樂，包括應浩在内幾個家裡條件不錯的對這樣的場合已經司空見慣，手裡酒杯互碰，很是熱鬧。

　　與這些凡俗格外不一樣的是雙手捧着酒瓶站在暗處的斐堇召，姜暖暖走到門口見到他就頓住了腳，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巧。

　　他穿着最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褲子，鋒利的喉結下方系着一枚黑蝴蝶結，俨然一副服務員的打扮。

　　昨天還被徐婕拼命誇的高嶺之花今天就端了酒，關鍵這些惡俗的東西都沒有沾染到他的氣質分毫，還真是...好看的怪讓人心動的...

　　（睡醒再補兩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