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吃完飯寫完作業，顧廷宴幫她檢查完，全程她都沒怎麼跟他說話，剛剛賭桌上的那些話，她沒法裝作聽不見。

　　玩養成...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

　　顧廷宴看出她在發呆，可能在想剛剛斐欣肆無忌憚的話，推了牌過去抱人，“走了，回家睡覺。
”

　　斐欣笑眯眯的揮揮手，“慢走啊，下次再帶小妹妹來玩。
”

　　邁巴赫由司機開到門口。

　　後座的擋闆升起，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參與感的姜暖暖坐在顧廷宴身邊，狹窄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他把玩着打火機，等車子駛出莊園，忽的開口，“就不問問？
”

　　姜暖暖扭頭，“問什麼？
”

　　“我是不是喜歡你這樣的。
”黑暗裡，他的語氣聽上去散漫随意，下颌卻緊緊繃着，狹長的黑眸也如秃鹫一般鎖定她的臉。

　　那股侵略性極強的視線在車子開上大路，街燈光影在他完美的臉上拂過時被姜暖暖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心被揪了起來，不太想知道這個答案，或者說有了答案。

　　車廂内長久的安靜讓男人神色略有焦躁，火機脫手掉在了皮革上，他忽的側身靠近她，“不想問問？
”

　　姜暖暖咽了口水，“你喜歡我這樣的？
”

　　顧廷宴呼吸一窒，過了幾秒，身子往後靠了靠，借着酒意說：“嗯，你這樣的。
”

　　姜暖暖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大概這個答案早有預料，在他那晚問她相似的話題開始就是。

　　見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都握拳了，緊張的态度令顧廷宴輕笑一聲，他現在也要命的緊張。

　　他說：“不是現在，你好好學習。
”

　　“是考上之後嗎？
”她咬了咬唇。

　　“嗯。
”他說：“我好好追你。
”

　　好好追？

　　他在說什麼？

　　姜暖暖睜大眼睛，心跳激烈的差點喘不上氣。

　　她茫然的問他，“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太突然了？
你經常不回家也是偶爾在過生日的時候見我，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

　　顧廷宴往後靠了靠，感受到她的不解，又說：“為了避免你真把我當哥哥，若是24小時在你面前晃，還有可能？
”

　　他要的不是親情，情人節接她回家的那天，他就感覺到了這小姑娘對他禮貌又敬重，刻意疏離的唯一好處就是她對他這個哥哥說不上熟悉，還能扭過來培養愛情。

　　姜暖暖一路沉默，倒不是不喜歡也不是排斥，她認真思考了他的話，盡管這确實很突然。

　　抛開一切外界抗力，顧廷宴和她無皿緣，會賺錢，帥的絕無僅有，如果他以後會是男朋友，她不會吃虧也會衣食無憂一輩子。

　　可偏偏差距有點大了。

　　“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顧廷宴捏捏她的臉，“别不說話。
”

　　姜暖暖看着他，緩了緩呼吸，“還是有點突然，我不知道怎麼說了。
”

　　“我知道。
”他放下手，聲音低了下來，“慢慢習慣這個事實怎麼樣？
不用着急。
”

　　莫名的，她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懇求的意味，這和他的個人形象大相徑庭。

　　姜暖暖不自覺的點了下頭，“你别打擾我學習，沒剩多少時間了。
”

　　對面又是一聲低笑，說不出的好聽，“不都是我在幫你補習？
”

　　“你現在跟我說了，我怕之後我總被你轉移注意力。
”姜暖暖輕聲哼哼。

　　“為什麼？
因為我的臉？
”

　　他聽她說過他們學校都找不出比他好看的，這句話對顧廷宴還是很受用。

　　“不知道。
”

　　姜暖暖耳尖發熱，好在車子到家了，她推開車門率先蹦了上去，靈活的很。

　　顧廷宴跟在她身後，心裡松了口氣，至少她不排斥，這已經是個很好的開頭了。

　　兩人先後進了客廳，時間快11點，林笑夫妻還坐在沙發裡。

　　姜暖暖禮貌打招呼，林笑看她一眼，“暖暖去睡覺吧，很晚了。
”

　　顧父站起身，沒好氣的跟顧廷宴說：“你個混賬，跟我來書房一趟。
”

　　男人隻跟着姜暖暖來到樓梯口，将人抱起，“她上樓不方便，我先送人上去。
”

　　知道反抗不會有效的姜暖暖乖順靠在他兇口，用餘光看着樓下夫妻二人的難看臉色，那點少女雀躍的心思瞬間撲滅。

　　她在床邊被放下後就推了推顧廷宴的肩膀，“你趕緊去吧。
”

　　“不方便就讓傭人幫忙。
”他囑咐。

　　姜暖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登了郵箱。

　　蘇岢發來了有關倫藝的報考條件。

　　報名時間正好在她過完生日後的兩天截止。

　　她細細看完記好，默默将郵件删除幹淨。

　　姜暖暖不知道顧廷宴那晚到底跟顧父說了什麼，讓他後來大半個月都沒回來，而她也收到了那條拍賣會上下來的黃鑽項鍊作為不減肥的交換禮物。

　　她欣賞完就将東西放進了保險箱裡鎖好，繼續投入題海學習。

　　近一個月的時間流逝，顧父投資的公司好像出了點問題，他更不回家了，天天在外出差，顧廷宴倒是每天雷打不動的到點下班回家，跟她一起吃飯，幫她補習。

　　偶爾睡到半夜，姜暖暖摸出來找水喝，常常發現漆黑的走廊上隻有書房的門縫裡還有光亮，她悄悄貼近了房門聽，還有顧廷宴偶爾的鍵盤和工作電話。

　　那會她回去看過時間，夜間3點。

　　他很忙，比她想象的還要忙，卻依然晚上抽出兩三個小時幫她補習再返回去工作。

　　今天同樣如此，他照常翻開一本物理書，又翻出她随堂測的卷子出來看她的錯題，姜暖暖忍不住扭頭打量他的面龐。

　　之前一直有那副斯文的眼鏡遮擋，她也不曾仔細看過他那雙深邃的眼，這會撞着膽子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會，就被他當場抓包。

　　溫熱的大手握住她的後頸，把她的腦袋轉了回去，“寫你的作業，看我幹什麼。
”

　　“你最近有睡過覺麼？
”她執拗的扭回頭，瞪着他。

　　顧廷宴擡頭看她，随口答：“睡了。
”

　　“是不是撒謊。
”姜暖暖幹脆轉過身，湊近盯着他看，“你看看你的黑眼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