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自小到大,蘇沐言很少在别人面前哭得如此痛快過。
因為她知道,哭是最沒用的事情。
記得小時候一直在外地出差的父親難得回來了一次,激動的蘇沐言正從樹上捉知了,遠遠地看到父親的車就要爬下來,誰知被樹幹劃破了新衣服。
回到家被母親一頓說,從蘇沐言的調皮搗蛋說到很少回家的父親,最後惹得本來就因為工作煩惱的父親也跟着吵了起來,還不懂什麼事情的她在旁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父母見狀并沒有停止吵架反而争吵的更大聲了起來,待她停止抽泣時,卻反而和好了起來。
從此蘇沐言的心裡默認了這樣一件事,哭不能解決任何事情,隻會讓棘手的事情顯得更加手足無措。
哪怕五年前顧澤延什麼都不說帶着沈璟雯出國的時候,她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她清醒的知道,哭,也不能讓一切都重來。
沒有人能打倒你,除了你自己,你要學會捂上自己的耳朵,不去聽那些熙熙攘攘的聲音。
學會閉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些紛紛擾擾的眼光。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苦逼的人,真正能治愈自己的,隻有你自己。
可是顧澤延簡單的幾句話,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觸碰了她内心藏了好久最柔、軟的地方。
有時候,人們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他們堅強了太久。
她一邊抽噎着,一邊輕聲說:“顧澤延,沈绮濃不見了。
”
是求救,是求助,是最後那點委屈想找人訴說。
顧澤延你聽得到嗎?
我的心再說,看看我,看到我的脆弱,然後救救我......
“什麼?
你說绮濃不見了?
”
顧澤延不自覺複述了一遍,緊接着,電話那邊傳來了沈璟雯奪過手機的聲音。
“蘇沐言!
你怎麼帶孩子的?
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绮濃弄丢了了!
為什麼弄丢的不是蘇問夏?
”
為什麼弄丢的不是蘇問夏?
兩個問句,簡單十幾個字。
她直接怔在原地,猶如被涼水潑面,寒風刺骨。
可這話也提醒了她,她的夏夏,此刻正一個人呆在咖啡廳!
如果夏夏也丢了的話......
想到這,蘇沐言下意識就要向回跑,可是身體的酸痛卻拉扯着她,輕輕拉開褲子,腳踝已經有些腫了。
“蘇沐言你說話啊!
澤延哥哥......我的绮濃,我的绮濃不見了,我不活了......”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我現在就去警局報警。
”
手機那邊沈璟雯尖銳的聲音還在繼續,蘇沐言隻能咬牙回答,一瘸一拐努力往回走。
“你還好吧?
”
突然,一雙大手攙扶住她,肩膀上傳來陣陣溫暖。
擡頭,竟然是咖啡廳那個小男孩的爸爸,正給她披上一件呢子外套。
他溫和的笑了笑,臉上的梨渦若隐若現。
“剛剛還說我這個父親不合格,我想你這個母親也不夠合格了,孩子扔在咖啡廳,就不要了?
丢了西瓜去撿芝麻嗎?
”
“我......”
蘇沐言垂了頭,臉色刹時間紅成一片:“另一個孩子不見了,我隻是太着急了......”
“我開玩笑的,那個小女孩還有我兒子都在前台那裡。
你放心。
”
小男孩的爸爸笑了笑,大概是跑步過來的,他的襯衣上還有雪花的痕迹:“别着急,這家咖啡廳老闆我很熟的,我已經打電話給他要求調監控了。
如果是被别人帶走的,我們馬上就能看出來。
而且現在監控這麼發達,就算帶出去也好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