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婚了

　　☆

　　蘇漾倒在沙發中，失魂落魄的看着水晶燈。

　　“漾漾！
漾漾大美女，我來啦！
”

　　是李榕，她拎着燒烤啤酒過來了。

　　知道她心情煩悶，李榕特意來陪她，“阿姨沒事吧？
”

　　“沒事。
”

　　蘇漾撸着串喝着酒，完全放棄了平日矜貴少奶奶的氣質，坐在地毯上跟閨蜜聊天。

　　“你真的打算幹耗着？
不覺得拖累自己麽？
你還年輕，離了婚，你還可以找第二春啊。
”

　　“離婚……”

　　蘇漾低下頭：“嗯，周一就去離了。
”

　　“真的？
”李榕震驚不已，“那真是太好了！
”

　　蘇漾卻在失神，“小榕，我大學沒讀完就嫁給他了，讀完大學我一天班都沒上過，你說離了婚我能做什麽呢？
”

　　“我好像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

　　李榕突然感受到閨蜜身上的一陣死氣，“別啊漾漾，為這種人不值得的！
你得堅強，你這麽漂亮，又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學的還是吃香的翻譯專業，況且你畢業才半年嘛，怎麽就脫軌了？
”

　　“心脫軌了。
”她呢喃。

　　女人果然不能全依附男人的。

　　一旦有一天這個男人靠不住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李榕低了低頭，“漾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多耀眼多自信啊，走到哪都是一群的追求者，發光發熱，那麽多豪門夫人都點名想讓你做他們的兒媳婦，你……你不能妄自菲薄。
”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蘇漾苦笑一聲。

　　李榕不想讓她繼續不開心，“來來來，喝酒喝酒！
別想那個雜碎了！
”

　　閨蜜倆喝到了過了淩晨，李榕家教嚴厲，不能夜不歸宿，再晚也還是得回家。

　　蘇漾迷迷糊糊的送走她以後，便倒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

　　周一的天氣，十分明媚。

　　民政局門口。

　　蘇漾是一個人來的，當她看見連城居然跟淩仙一起來的時候，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連城好像格外着急，滿臉不耐煩，“趕緊的吧！
”

　　三人，兩前一後走進民政局。

　　而那對狗男女還旁若無人的膩在一起！

　　辦理離婚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排隊。

　　當拿到離婚證的時候，蘇漾呆呆的坐在那裏，好半天都沒動。

　　而淩仙則興高采烈的握着他們的離婚證，竟還親吻了一下，故意大聲說：“走，老公，我們回去照顧我們的女兒！
”

　　直至走出民政局，蘇漾擡起頭看着天邊的烈陽。

　　這短短幾年，就如同一場夢，開始的那麽快，結束的也這麽快。

　　原本掙紮着不離婚，現在……

　　☆

　　回到家，蘇漾拿出好幾瓶紅酒，一個人坐在沙發和茶幾的中間，靜悄悄的喝着酒。

　　整棟別墅，安靜的像是無人區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朦胧間，蘇漾好像聽見手機在響，她摸索着拿起來，根本沒有看清是誰她就接了。

　　“喂？
”

　　沒人說話。

　　“喂？
”

　　這次倒是聽到了回應，隻聽闕雲丞問：“你是哭了，還是喝醉了？
”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見闕雲丞聲音那一刻，蘇漾就哭了出來。

　　她原本還壓抑着，可到了後來，就怎麽也忍不住，竟哭出了聲音。

　　撕心裂肺的痛哭，聽的人心都碎了。

　　另一邊在路上的闕雲丞突然調轉方向，油門踩到了底，直奔着她的住處而去。

　　這一路，他邊聽着電話裏蘇漾的哭聲，邊闖紅燈，眼裏的急切和猩紅，無比駭人！

　　電話裏，女人的哭聲痛苦極了，她像是壓抑了許久，但凡聽見的人大概都能猜到她此時一定很絕望。

　　外面又下雨了。

　　轟隆轟隆的。

　　蘇漾哭累了，她躺在地上翻了個身，卻在醉醺醺之間，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她艱難的爬起來，迷迷糊糊的看着那個人從大門跳到地面，踏着雨夜的光來到了她面前。

　　下午在民政局門口，看着他們并肩離去的那一刻，她隻覺得人生好像都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說：“闕雲丞，沒有人要我了……”

　　“他不要我，他爸媽不要我，他們都放棄我了，我不甘心……”

　　女人醉了，嘴巴裏卻還在溢出痛苦的抽泣聲。

　　闕雲丞的眼裏劃過一絲不忍，“我要。
”

　　“你肯定也是帶着目的來的！
”蘇漾突然後退幾步。

　　外面的雨下大了。

　　闕雲丞拉着作鬧的女人帶進了房門，反腿又把門踢了上。

　　門口的兩條狗侍衛在看清來人時，即将吐出口的叫聲又閉了回去。

　　他掃了一眼滿地的酒瓶，然後把人送到卧室。

　　蘇漾的确醉了，腦袋裏的天地仿佛都在轉動颠倒，卻也不至于不省人事。

　　她呆呆的望着天花闆，眼角的淚一直流個不停，無神的像個提線木偶。

　　闕雲丞坐到床邊，身子對着外面，目光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蘇漾。
”

　　這一次，他叫了大名。

　　蘇漾沒有回應，宛如一條擱淺了的魚。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我是不是很狼狽？
”

　　闕雲丞微怔，視線裏全都是她的影子，然後他緩慢低下頭，沉靜的目光與她渙散的雙眸對了上。

　　他語氣格外認真：“沒有，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

　　“阿城……”蘇漾迷糊的嘟囔了句。

　　闕雲丞目光一沉，“哪個城？
”

　　蘇漾卻沒有回應，她閉了閉眼睛，就此再也沒了聲音。

　　她睡着了。

　　前半夜，闕雲丞就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守着她。

　　腦海裏全都是她的那句‘阿城’。

　　她是把他當成連城了麽？

　　闕雲丞的手背上忽然暴起了青筋，他轉身下了樓。

　　……

　　客廳裏，漆黑一片。

　　就着窗外的電閃雷鳴，闕雲丞正對着客廳裏那張偌大的婚紗照坐着。

　　長腿一條壓着另外一條，修長的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他就那麽盯着婚紗照中一臉燦爛笑容的女人。

　　直至天明。

　　☆

　　蘇漾猜想自己可能會是在沙發裏醒的，也可能是在客廳的地毯上，再或者是在廁所裏。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會看見他！

　　他穿戴整潔的靠在床頭的另一邊，左手滑動手機，右手夾着一支煙，側臉帥氣的棱角分明。

　　蘇漾眨了眨含着水氣的明眸。

　　過了幾秒鐘後，她驚坐起身。

　　“你怎麽又在這？
”

　　闕雲丞看向她的時候，順勢熄滅了手機，“你讓我來的。
”

　　“不可能！
”

　　蘇漾很确信自己不可能主動找他。

　　她絕不是那種藕斷絲連的人。

　　“不信你翻翻通話記錄。
”

　　蘇漾扭頭找手機，結果真的發現了通話記錄！

　　她……

　　眼看着她很無語的表情，闕雲丞眼底難得的多了一抹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得先顧身體，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

　　蘇漾擰着眉頭，“這還用你說？
”

　　“那怎麽還喝那麽多？
”闕雲丞面不改色。

　　她搓了一把臉，“總要發洩一下，不然憋死了。
”

　　“發洩夠了嗎？
”

　　“沒有。
”

　　幾年來的隐忍，外加這一個多星期以來的雞飛蛋打，傷心欲絕，怎麽可能一頓酒就發洩夠了？

　　“一會兒帶你出去逛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