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雨露雷霆,都是恩賜
第六百五十二章 雨露雷霆,都是恩賜
第六百五十二章 雨露雷霆,都是恩賜
江俏依偎在他的懷裏,難得的感慨:“好美。
”
戰懿的視線卻深沉的落在了她的側臉上:“是很美。
”
聲音裏有些往日裏沒有的沉重。
江俏皺了皺眉,轉頭看他、就撞上他深邃的眸子。
她滞了下,問:“怎麽這樣看我?
”
總覺得今天的他有點奇怪。
她給師哥針灸,他不生氣,給師哥做早餐,也不生氣。
甚至還體貼的喂她。
現在,還用這種眼神凝視着她……
“戰懿、”江俏望着他出聲:“你怎麽了?
”
“沒什麽。
”
戰懿收回了視線,望着緩緩升起的旭日。
沉默了一會,他轉過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語氣認真的出聲:
“俏兒。
”
“嗯?
”
江俏回頭望着他。
他抿了抿唇,問:“如果有一天我也癱瘓了,你會不會……”
“你說什麽傻話!
”
江俏伸手立在他的唇上:“不許胡說!
”
盡管隻是單單想象,她都有了瞬間的窒息。
戰懿皺眉:“你不是不喜歡格局小的男人,不是喜歡強大的、足以與你相配的男人?
”
如果他癱瘓,她真的還會喜歡他?
江俏提起這個話題,皺了皺眉,“這個梗能不能翻過去了?
”
她昨天都和他道歉了。
戰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沒在多問。
江俏靜默了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道:
“你聯系威廉珀母親了嗎?
她怎麽說?
”
戰懿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思緒,擡眸看向遠方:
“目前在聯系,她需要考慮。
”
江俏‘哦’了一聲:“等她同意了,再想辦法說服師哥。
”
“估計有點難。
”戰懿道。
江俏想到師哥的性子,也擰了擰眉,“隻能再多想想,看看有什麽辦法說服。
”
“嗯。
”
戰懿擁着她,斂了斂眼神,繼續看日出。
*
中午,戰懿接到了斯嘉莉的電話:
“戰先生,考慮好了嗎?
”
戰懿神色冷淡:“不是說了三天?
”
“是給你三天考慮時間。
”斯嘉莉說:
“可我擔心江俏的師哥,等不了那麽久。
畢竟腦癌這個病,晚一分鐘治療,就會多一分危險。
”
最重要的是,她還等着拿他的腦子做試驗!
能得到他那天才腦子,想想都刺激!
戰懿抿了抿唇:“三天之內我會給你答複。
”
“好的,如果确實要治療的話,希望戰先生盡快,病情可不等人。
”
戰懿挂掉電話,握着手機的手緩緩收緊,神色複雜。
吃了午飯之後,因為白雲天的身體問題,戰懿親自着江俏到山上去練習書法。
有戰懿在身邊陪着,江俏的心總算沉靜下來。
她全心全意的練習書法,越來越沉浸其中,越發的熟練。
随便毛筆龍飛鳳舞,蝴蝶陸陸續續的飛了過來。
哪怕她落筆,蝴蝶也不會再害怕得飛走,反而是越來越多,停留在她寫下的字上面翩翩起舞。
江俏笑着轉頭看他:“戰懿,你看。
”
戰懿擡眸,就見她在高山之巅,手拿着毛筆揮着,不少蝴蝶圍着她翩翩起舞。
看着她的絕色容顔,他溫柔的眸中不由得多了幾分黯淡。
她就是如此光彩奪目,她就應該站在聚光燈下,開心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而不是為了哪件事,思慮重重。
戰懿抿了抿唇,擡起幽深的眸看向她,問道:
“你很希望白雲天活下來?
”
“當然。
”
江俏毫未思索的回答。
戰懿眸色暗沉了幾分……
江俏對上他的視線,以為他又暗自亂想,解釋道:
“你別多想,我隻是把師哥當成恩人而已。
”
她放下筆,目光落向了遠處的深山,眸色深邃:
“當年,我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被丢去非洲,好在遇到上幾位爺爺,挖掘我的天賦,訓練我,培養我。
”
“那時候的我一心想要報仇,沒日沒夜的訓練,慢慢的沒有了感情,就像是冷皿機器般,滿腦子隻有仇恨。
看到兒童摔倒在地上,我會沒有感情的冷皿踩過去。
我對世間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怨怼。
抑郁最嚴重的時候,半年沒有說過一個字。
我當時甚至都忘記了,什麽是笑……”
戰懿聽着她的聲音,心裏騰起陣陣心疼。
他心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
江俏靠在他的懷裏,說道:
“好在後來遇上了師哥,來這裏住了段時間。
那段時間裏,師哥開導我,教我要用平常心看待世間萬物。
他說我的人生才剛開始,不應該被仇恨占據一切而毀了自己。
”
江俏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師哥一臉溫潤釋然的和她說的那段話:
“俏兒,雖然你遍體鱗傷,但傷你之人隻是個別,還有許多未曾傷害你的人。
你正年輕,你的心中不應該懷有怨恨,更不應該為了傷害你的人,毀了你自己。
我希望你在複仇的同時,也記得讓自己快樂一點。
”
江俏想到師哥的事,心裏難受不已。
他自己明明受了這麽多的苦,卻還是用最溫柔的心,對待人生。
她的眼眶有些酸澀,聲音啞了幾分,說道:
“師哥還和我說,雷霆雨露,都是上天的恩賜。
我該珍惜上天給我的一切。
後來,我在師哥的開導下,慢慢的找到了平衡。
在複仇的同時,我也會處理些別的事。
”
說到這些,她心懷對白雲天的感激,看向戰懿道:
“我真的不想師哥就這樣死去。
如果沒有他,我就是冷皿的機器人。
是他,給我注入了熱皿,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
”
戰懿心口一窒,心疼的看着她。
雖然很介意,白雲天在她的心裏竟然那麽重要,可也遺憾,在她最難熬的那段日子,不是他陪在她的身邊。
他的喉結滾燙難受,上下滾動了一下,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安慰道:
“我知道。
別太擔心,會有辦法的。
”
他擁着她,深沉的視線看上了遠方。
心裏一直沉浮不定的決定,突然就定了下來。
深夜。
戰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想到下午江俏和他說的事,好幾次拿起了手機,要打電話給斯嘉莉。
可想到白雲天的抗拒,又隻能緩緩的放了下來。
他思緒複雜的望着朦胧的月色,再度失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