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秦牧然:
“你明知道黎月不喜歡你。”
“我無所謂。”
秦牧然勾唇,眸光淡淡地看着厲景川的臉:
“我隻要她的人就好了。”
厲景川眯眸,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遠遠地,黎月就看到厲景川雙手握拳,額上青筋暴起的模樣。
她怕厲景川會沖動地傷害秦牧然,便連忙沖上前去,一把将秦牧然的輪椅向後拉,然後張開雙臂擋在秦牧然面前:
“厲景川,牧然沒有為難我,也沒有逼我,都是我自願的。”
“你要是實在氣不過,可以找我算賬,别跟一個殘疾人計較!”
厲景川擡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堅定,防備。
仿佛他是個随時會傷害别人的壞人。
男人心底的堅硬逐漸褪去。
他放在身側的雙手的拳頭緩慢松開。
是什麼讓她覺得,他會傷害一個殘疾人?
在她眼裡,他現在到底是什麼?
見厲景川不說話,黎月咬住唇,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多看一眼她就會心軟。
女人推着秦牧然的輪椅,轉身回别墅。
厲景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險些站不住。
白洛連忙攙扶住他。
男人朝着白洛搖了搖頭,轉過身,緩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别墅外面。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倒下。
看着厲景川的模樣,白洛心疼地不行!
沒有人比白洛更清楚,這段時間厲景川為了黎月,到底付出了多少!
為什麼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想不通。
白洛根本想不通!
厲景川在白洛的攙扶下,回到了車裡。
面色蒼白的男人在車後座坐下,聲音沙啞到了極緻:
“白洛,送我去醫院。”
“再......讓人查一下,這段時間,秦牧然和秦家,到底做了什麼......”
白洛心底一酸,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胡亂地點頭:
“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去醫院!”
黑色的瑪莎拉蒂從秦家老宅離開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黎月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着那輛車離開的方向,眼淚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他之前棄她如敝履,來到營城這麼久,從未見找過她,也從未見她一面,隻讓她等。
現在......
又何苦到這裡來賣慘,讓她回心轉意呢?
就算她回心轉意了,那以後呢?
她對他就會變得重要了嗎?
黎月不敢想,也不敢賭。
而且,現在秦牧然這邊......已經不能再拖了。
“如果實在很舍不得的話,你還是去找他吧。”
猛地,身後傳來秦牧然溫潤的聲音來。
黎月擦掉眼淚,壓住自己所有的情緒,笑着轉身,“什麼舍不得?我有舍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