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孩子隻敢遠遠觀望大老虎,隻有小福圓和阿臻蹲在老虎跟前。
不僅面無懼色,還一個捋毛,一個薅大尾巴。
就挺怡然自得。
仿佛眼前的猛虎是隻萌萌得毛絨寵物。
“老虎的毛色……”阿臻撫摸着老虎,不經意地說。
“少爺,這老虎的毛色油光水滑……”何順淺笑,點點頭,說道,“适合做大氅。”
白木闆一聽,臉色不太好看。
啥玩意?
給我拉關系想搶我虎皮咋地,那可不行,這虎皮是給小閨女的。
你家少爺啥绫羅綢緞沒有,咋還惦記虎皮,門都沒有。
“這老虎皮是小圓寶的。”白木闆指着大老虎說。
何順一聽就明白,白家老爺是想岔了,他和阿臻少爺都沒惦記虎皮,而是在打啞謎呢。
這老虎的毛色未免亮的過分……不太像野生的。
“白老爺,讓您誤解了,是我的不是。”何順賠笑道。
他不介意給白木闆賠不是,除了白家三兒子是他救命恩人外,白家小女兒可是讓自家少爺生活有了光彩。
萬一得罪了白木闆,人家不讓閨女帶阿臻玩那完蛋。
畢竟老白家如此的寵愛女兒。
何順蹲下身,朝小福圓露出笑容,哄道:“小圓寶,你上次點名想吃的食物,劉一手做出來了,就在山下馬車裡,回頭下山你嘗嘗好不好。”
呀,有好吃的!
薯條,蛋撻,生日蛋糕!
小福圓眉眼彎彎,差點流口水,拱着手對何順奶聲奶氣地說:“謝謝何叔叔。”
“小圓寶,你在幹什麼呢。”何順見她小小的人兒,蹲在老虎前面,也不害怕,歪着頭托着腮和老虎大眼瞪小眼,簡直萌爆了。
“鋤頭,脖子。”小福圓伸出白胖的手指頭,指向老虎的脖子。
何順笑了,這丫頭莫不是惦記自家的鋤頭在老虎脖子上,想拔下來。
“老虎的脖子,有一圈印子。”阿臻順着小福圓手指的方向,發現新的華點。
何順點頭,記下了。
“行了,都看夠了,歇夠了,下山啦。”
趙村長站在大石頭上,覺得熱鬧瞧的差不多了,揮舞着雙手,督促大家下山回村。
十幾個青壯年輪流擡着老虎,喊着号子唱着歌,雄赳赳氣昂昂朝山下走去。
白家父子仨被村裡人簇擁着跟在老虎後頭,白木闆手裡緊緊摟着小福圓,阿臻則坐在武小影的脖子上。
“謝小憐呢?”阿臻忽然問。
武小影頓了頓,說道:“下山村丢了一個,他去幫着找人了。”
武小影說的是真的,方才趁着大家看老虎的空擋,他在山崖上溜達一圈。一低頭看到謝小憐趴在石頭上,裸着上半身,身邊坐着下山村丢的那個叫清荷的少婦。
他默默縮回頭,這事還是别告訴少爺了,少兒不宜的事。
回頭他得警告謝小憐,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不能和良家婦女産生一段孽緣。
武小影帶着心事,落後幾步,忽然隻覺眼前一黑,撞到什麼—
“要死!瞎了眼!踩掉我的鞋。”一把暴怒的聲音響起。
謝小憐擡起頭,就看到尤青芽踮起腳,橫眉冷對。
這姑娘咋那麼不講情面,又不是故意的,那麼兇幹嘛。
“你還掐紫了我的胳膊呢。”謝小憐回怼。
尤青芽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去撿鞋。太丢臉了,雄心壯志的去打虎,沒想到被老虎吓的緊緊抓着武小影不松手,幸好沒有人看到自己的窘樣。
“喂,這事,你不可以告訴别人。”尤青芽竄到武小影跟前,壓低聲音,随即,摸了摸腰裡的菜刀威脅道,“否則……”
武小影翻了個白眼。
尤青芽同樣回贈個白眼跑掉。
“武小影,你怎麼到處招惹人。”阿臻闆着小臉說。
簡直冤枉。
是對方主動撞上來的,他才不會主動招惹神樹村的姑娘。
神樹村的姑娘都不好惹,方才尤青芽那雙大腳他看的清楚,一腳能踹死人。還有那個夏清荷,居然也和男人一樣上山參與打虎。
一點淑女的氣質都沒有。
“阿臻哥哥。”小福圓在前面扭頭喊。
“跟上,你沒吃飯嗎?”阿臻不滿地沖武小影說。
武小影背着阿臻,疾走幾步,和白木闆并排而行。
小福圓趴在白木闆背上,沖阿臻咯咯直笑。
……
回村的路上,一路歡歌笑語。
村裡沒上山的人家,聽說白家父子三人打死了老虎,紛紛走出門站在村口迎接。
很快,老虎被擡到了老白家院子裡。
大家圍着院子笑着,鬧着,感歎着。
為了慶祝老虎被打死,村長下令在老白家院子裡喝酒慶祝。
大家歡騰起來,紛紛跑回家,拿米的拿米,取菜的取菜,擡酒的擡酒。
都不用老白家的人動手,歡笑着就整治出酒菜出來。
也不用擺桌子,大家這邊一堆,那邊一夥,或蹲或站,拿着碗喝着酒吃着大鍋菜。
老白家男人厲害啊,為南關山一帶除去一個大禍害。
老白家的丫頭說話靈啊,神樹村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一直到了晚間,熱鬧的人群才散開回家。
一輪明月高挂,老白家上房點着油燈,一家子人終于能夠坐在一起好好說話。
白木闆坐在椅子上,懷裡摟着小福圓,給白老太太和甄氏婆媳倆還原了真實的打虎經過。
“以身誘虎那是村長胡鄒的,我哪有那麼傻。你們不知道,我當時以為自己完了。”白木闆一臉感慨,抹了一把眼睛,“我尋思我完了,老娘,媳婦兒,閨女,你們以後可咋辦……”
白老太太冷哼一聲,心下寬慰,這個兒子還行,關鍵時刻惦記的是最該珍惜的人。
“然後呢?”甄氏問。
哪怕男人就坐在自己跟前,甄氏還是被當時的場景吓到了。
“然後,我看到爹倒在地上,老虎朝着他脖子咬去。我當時啥也沒想,跑過去擋着老虎,我心想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讓爹死……”
白大壯補充道。
這話讓甄氏瞪了兒子一眼,什麼死不死的,你媳婦還在跟前呢。
果然,謝春桃眼圈微紅。
沒想到打虎那樣驚險!
“我也不知咋地,舉起鋤頭,老虎自己撞上了……我到現在都鬧不明白,這是頭傻虎吧,它咋就撞上來了呢……”白大壯一臉無辜。
白家衆人:“……”
白招妹接上繼續說:“我當時也朝爹跑去,還沒到跟前呢,大哥一鋤頭就把老虎敲暈了。我看到老虎在地上直喘氣,不知咋地,它就跑到我手上,我舉起來朝石頭上一摔……”
白家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