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人進京的時候,宮裡的瓊林宴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
百餘新科進士着紅袍,帽子上插着宮花,魚貫進入宮中。
盡管已經見識到這些新科進士的風采了,但依舊吸引了滿朝公卿大臣無不踮起腳來争相觀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一睹狀元榜眼和探花的風采。
不僅有滿朝公卿大臣,更有合宮的妃嫔以及宗室貴女們擠在宮殿樓上觀看。
更有不少待字閨中的貴女聚集在宮殿角樓上,近距離打量這些新科進士,有的是被家裡默許,希望能夠從中挑選品貌俱佳的夫婿。
因此,每一期進士都會有人被一些貴女相中,從而成為朝中重臣的乘龍快婿或者旁系侄婿。
走在新科進士最前面的自然是狀元白盼妹,紅袍戴花,端的是氣質出塵,意氣風發。
狀元遊街時,京城百姓傾巢出動觀看,擦肩摩踵猶如廟會。
故此,絕大多數貴女都隻是坐在馬車裡遙遙一望,并沒有仔細看清楚白盼妹的容貌。
隻是從他人嘴裡聽說,新科狀元端的堂堂偉岸,比那探花還俊美。
據說皇上在欽點狀元和探花時,一度十分猶豫,取決不定。
因為白盼妹的容貌很适合當探花。
但白盼妹的答卷十分出色,其彰顯的治國理念和具體施政方針吊打其他考生,若因為外貌俊美降為探花有失公允不說,估計武禦史第二天就得上朝開噴。
最終權衡之下,将白盼妹欽定為狀元。
誰說,狀元就必須比探花樣貌差。
過去的狀元,要麼樣貌平平,要麼年紀過大,皇上心裡總藏着點遺憾,總覺得對于上升期的王朝而言,需要一位各方面都能夠代表王朝風采的狀元。
這不,這次殿試後終于出來了。
而且是毫無争議的狀元,人家可是從童生到殿試,一路榜首連中六元,這是前面所有讀書人都沒有完成的壯舉。
這是開創了夏國第一人的六連狀元。
而大夏也需要一個連中六元的科考祥瑞。
六元及第。
是本朝好兆頭啊!
皇上很得意,夏國終于出來一位年少俊美的狀元了,而且還是連中六元,端的是昭示着王朝盛大氣象。
這些京城頂級貴女們站在宮殿角樓上,沒有遮擋物沒有人流,痛痛快快的将這位六連狀元看個夠。
“可真俊美啊!”
白盼妹一出,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帶着新科進士們穩穩的走着,眼神堅定,步履輕快,心裡一派豪情。
連中六元,于寒門的他來說,是他日夜苦讀的榮耀,也是家族的驕傲,更是妹妹福運帶來的結果。
從二哥到他,是白家所有人的努力,才能鑄就他這個寒門狀元!
他就此改變了白家的門楣。
他就要入仕了,他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他會有自己的俸祿,可以從大哥二哥三哥身上接過養家的擔子,他可以養活祖母父母和妹妹。
他還要為祖母和娘掙來诰命。
他要成為妹妹最堅強的後盾。
甚至,他還要封妻蔭子。
從神樹村走出來的寒門少年,終于可以在京城大展一番拳腳。
想到此,白盼妹的眼裡挂上笑,整個人愈發被熠熠光彩籠罩。
角樓上的貴女們再次被白盼妹的風采吸引住。
“怪不得範淩儀對白狀元圍追堵截,他生的确實好看。”其中刑部尚書家的小女兒何筝指着白盼妹和旁邊禮部尚書的侄女兒竊竊私語。
範淩儀因為此時淪為京城笑柄,平時貴女們當着範淩儀的面可不敢說,都是私下讨論,此時範淩儀不在,于是站在角樓上看到當事人白盼妹公然讨論起來。
“範淩儀未免太為所欲為了,她以為所有學子都像她爹那樣攀炎附勢,考中探花後抛妻棄子。”說這話的是武禦史的女兒武自清,家庭傳承,她果然和她爹一樣說話硬氣。
别人不敢說範家的不是,她敢。
聽說範淩儀被太後申饬了一番,此時還在廟裡悔過呢。
“我表姐看上新科狀元是他的福氣,你們以為白狀元長的好看就替他說話,他再是狀元也不過是個寒門窮小子而已。”對新科狀元不屑一顧的是鎮國公府庶出女兒甄寄秋,範淩儀是她表姐,她自然要站表姐。
畢竟祖母經常說,甄範兩家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寄秋你這話說的不對。所謂英雄不論出處,報國也無需看門第,若是這樣論,範淩儀的父親不也是寒門出身?不也一樣被拜了相?你意思是範大人不配?”武自清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你……”甄寄秋說不過武自清,氣的跺腳。
“行了,二妹妹,你少說兩句吧。”鎮國公府大小姐甄知夏出聲打斷甄寄秋。
這個庶妹總是當範淩儀的槍,哪怕範淩儀不在場,她依然第一時間替範淩儀出頭,她多次提醒還是不改。
如今太後因為範淩儀的事兒對鎮國公府都有意見,此時這話若是傳到太後耳朵裡,不定又怎樣呢。
“大姐姐,就你胳膊肘朝外拐。”
甄寄秋不滿的嘟囔,到底不敢明着對抗嫡出大姐,隻得偃旗息鼓。
“各位姐姐是咋了,咋生姜味那麼濃,好好的狀元探花不看,倒是鬥嘴,過了這村沒店了,以後想看都看不到了。”
随着一聲肆無忌憚的聲音,衆貴女看到雲安公主季瑤瑤來了,說這話的自然是陪在她一旁的忠靖侯府大小姐馮芝衡。
衆貴女給雲安公主行完禮,讓出最前面的位置,請雲安公主站在前面看下面魚貫而入的新科進士。
武自清和何筝對視一眼。
這些貴女門清,隻怕雲安公主來角樓上觀摩進士,是太後授意她挑選驸馬來了。
聽說本朝有兩位公主,就是在此樓上從新科進士中選中的驸馬。
不說公主,當初範仕傑範大人就是在此處被範淩儀的母親選中的,隻不過範大人當時已經娶妻生子,為了攀附鎮國公府,抛妻棄子娶了範淩儀的母親。
這被很多朝臣不恥。
因此武自清和何筝隻是單純的看新鮮,才不帶着挑選佳婿的心思,畢竟誰知道這些新科進士是否在老家已經婚配,她們可幹不出拆人家庭的事兒來。
不知道雲安公主看重了誰?是那人的幸還是不幸?
不過以雲安公主性子而言,必然也看不上抛妻棄子的人。
“瑤瑤姐姐,您看前頭的狀元和探花,真好看。”馮芝衡指着白盼妹和探花對雲安公主說道。
雲安公主早已經看到了前頭的白盼妹。
想起太後要給她做媒的那番話。
眼波流轉的朝宮道上望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