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赤身子稍稍一斜,真氣提不上,竟歪倒一旁。淩赤身旁的月輪國将士急忙扶住了淩赤,都是焦急問道:“淩赤少俠,你可還好?”
淩赤擺了擺手,道:“無妨,不過是氣力有些使不上來罷了。”
淩赤如今面上已然全無皿色,原本皿氣方剛的臉頰隻如是五官挂在了一張薄紙之上。
月輪國将士們都是心急,“鬼手棋聖”周莫測自然不會使好不容易上漲起來的士氣就如此低落下去,急忙道:“淩赤少俠這些時日為了月輪國操勞奔波,如今精力不上,還是應該好好休息一番的好。”
此話便是用以告訴月輪國将士們淩赤身體無恙,隻需好生靜養即好。而他雖然如此說到,可心中所想卻是不同。
這淩赤暈倒已然不在少數,保不準身上便定是患上了什麼可怕的絕症。而當初南海四方茶館一戰,“鬼手棋聖”周莫測雖未參與其中,可也聽說了淩赤被江湖第一神醫“寒雨醫聖”雨潇寒所帶走。
“連‘寒雨醫聖’雨老先生都無法醫治,這絕症該是有多麼可怕!”周莫測雙眼沉沉落在了臉色泛白的淩赤,心中之怅然,又是一番苦陳。
月輪國将士們早已在心裡面對淩赤欽佩已久,如今見了淩赤,更是激動欣喜。一時之間,淩赤便被好些月輪國将士們給團團圍住。
“鬼手棋聖”周莫測心裡挂念淩赤的傷勢,于是便一閃身,移到了淩赤的身旁。隻見“鬼手棋聖”周莫測一擡手,雙眉緊皺,喝道:“刺客都已然殺進來了,還在這裡逗留什麼?這次淩赤少俠身受重傷,總算是躲過一劫。莫非你們還在這兒等着讓刺客下一次又摸入公主的寝宮裡去嗎?”
月輪國将士們一改方才欣喜若狂之神情,不由得眼神黯淡無光,多日連戰的疲憊感暴露無遺。
為首的幾個月輪國将領立刻整隊,帶着所有月輪國将士們都是回到了各自的區域巡邏了。
淩赤心中也覺得“鬼手棋聖”周莫測此言有些過了,畢竟将士們無非隻是在關心自己罷了。更何況,将士們分離抵抗多日,都是疲态盡顯,好不容易可以同淩赤一道稍微放松休息片刻,又何必如此嚴苛地要求他們呢?
淩赤剛要開口,可“鬼手棋聖”周莫測卻一掌擋住,打斷了淩赤,道:“淩赤少俠,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隻不過如今情勢非同小可,若有稍微懈怠,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你也看見了,那刺客的武功根本不在你我之下。”
淩赤也知道這其中道理,隻好搖頭歎氣。正是此時,突然聽得不遠處一聲大叫,正是方才離開不遠的月輪國士兵!
“刺客又回來了!刺客又回來了!”
淩赤與“鬼手棋聖”周莫測都是臉色大變,先後奪身而出。然而淩赤如今真氣上湧不能,才剛剛邁開步子,便險些跌倒在地。
“鬼手棋聖”周莫測急忙回身,伸手在淩赤的腋下一舉,帶着淩赤一同飛身閃了過去。
隻見得拐過了好些角落,正是好些月輪國士兵的圍攻之處。“鬼手棋聖”周莫測一停下,立馬問道:“都在這裡站着幹嘛?刺客去了哪裡?”
一個月輪國士兵急忙回答道:“刺客溜了進去......”
“鬼手棋聖”周莫測大怒,喝道:“刺客進去了,你們怎麼沒有進去?難不成是要刺客白白逃脫了去?”
那名月輪國士兵急忙回道:“不是的,我們已經派人将這裡圍了起來,弓箭手也已經就緒,那個刺客一定跑不了的!”
淩赤擡頭望了一眼,隻見此處正是一間小黑屋子,周遭也的确有好些手持弓箭的月輪國士兵舉弓守候,倒也算是密不透風了。
淩赤先前才因為“鬼手棋聖”周莫測對于士兵們有些嚴苛,略微不大高興。如今刺客已然被圍住,淩赤勸說周莫測說道:“周老先生,如今刺客都已經被圍住了,他們做得不錯,咱們還是先拿下這個刺客再說。”
“鬼手棋聖”周莫測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便要往黑屋子裡面去。隻聽那月輪國士兵急忙吼道:“周老先生千萬别進去!”
“鬼手棋聖”周莫測眉頭緊皺,道:“怎麼?”
那月輪國的士兵急忙回答道:“這個刺客的暗器本事不小,咱們已經折損不少弟兄了!”
淩赤放眼望去,這才知道了為什麼這些月輪國士兵不敢沖入其中。原來是這個刺客在黑屋子裡施展暗器,使得這些士兵們進去一個,便栽倒一個,倒是陰險得很。
隻見得“鬼手棋聖”周莫測冷笑一聲,指尖暗暗扣住了三枚棋子,凝神一發,便是“倏”的一聲風響!
随後又聽見好幾聲“劈裡啪啦”之聲,原來那刺客以為有人進來,于是便将手中的暗器都施展了出來。
“正是現在!”
“鬼手棋聖”周莫測大吼一聲,已然沖入了黑屋子之内。淩赤從月輪國士兵手中奪過了火把,也是跟在了周莫測的身後。
火光一照,便見得一抹黑影突然現身,已是一掌拍過。
此一掌一出,卻是大露出腋下空門,與先前那刺客的兇猛招式全不相同。“鬼手棋聖”周莫測心中揣測道:“這刺客的武功高深至極,就連是我都看不出來他的武功來路,這一招隻怕正是要引我上當,再将我擒住!”
于是乎,隻見得“鬼手棋聖”周莫測一個墩身,雙肘拍在了膝蓋上,雙爪齊齊往上一掏。如此一來,矮身之下的周莫測便躲開了刺客的一掌,同時又是反而擒住刺客的招式。
然而那刺客何等武功?“鬼手棋聖”周莫測本不抱絲毫能夠擒住刺客的希望,突然掌心一熱,沒想到這雙爪竟然輕而易舉地扣住了刺客的肩膀。
那刺客頓時痛嚎出聲,聲音一出,淩赤與“鬼手棋聖”周莫測都是臉色一變,這個刺客是另一個人!
隻見得“鬼手棋聖”周莫測一腳猛踹,那名刺客頓時被踢飛老遠。周莫測一指沉下,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刺客捂住雙肩,獰笑道:“雲深書院周老先生的武功,果然是名不虛傳!”
“鬼手棋聖”周莫測還未聽出這聲音究竟是何人所發,而淩赤卻是身子陡然一晃,仇恨與憤怒一齊湧上了心頭。
周莫測未發聲,而淩赤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彭......少......康!”
淩赤滿眸子的烈火霎時沖昏了頭腦,一甩手,直接将手中的火把丢擲而出。彭少康還未反應過來,淩赤已然沖到了彭少康的面前,一掌急揮,卻并不是拍向彭少康,而是将彭少康臉上的面紗給掀開了去。
淩赤眼神一變,大喝道:“果然是你!”
“當然是我!”
彭少康雙掌齊出,身子陡然一轉。淩赤如此被彭少康給推了過去,而彭少康已然站起了身子。彭少康似乎也是有點詫異,這淩赤的武功原本已經高出彭少康不知多少。而如今彭少康平平無奇的推掌,淩赤卻是不閃不避,顯得有幾分笨拙之态,好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彭少康獰笑道:“怎麼了?你這小子竟然還敢這麼看不起我?”
彭少康自知此次在劫難逃,若是沒有淩赤在,他或許還會咬咬牙,向着“鬼手棋聖”周莫測下跪求饒。然而彭少康親手殺死了淩赤的兄長淩炎,又是往後無數的恩恩怨怨,這份深仇大恨,淩赤如何會放過彭少康?
淩赤捂住兇口,咳嗽一聲。如今淩赤的真氣運行不暢,被彭少康如此一推,更是氣皿交雜,實在是難受。
彭少康看出來淩赤身上有傷,于是乎便嘲笑道:“呵,你這小子事到如今,卻還想要跟我打一場嗎?”
“鬼手棋聖”周莫測大喝一聲:“彭少康,你莫要狂妄!淩赤少俠雖然身上有傷,可我周莫測還在此,你今日定是插翅難飛了!”
“不可!”淩赤一擺手,聲音也跟着沉了下來,“這個渣滓,是我的!”
“鬼手棋聖”周莫測想要勸告淩赤:“淩赤少俠,你的傷......”
淩赤哪裡會聽周莫測說完,已然撲身之上,接連幾拳都是用盡氣力。然而彭少康一一避開,不顯費力。
“淩赤,你這個小子還不快點滾開?我可不跟廢物打架!”彭少康還在不住地嘲笑,“跟你這種廢物打一架,豈不是要髒了我的手?”
淩赤被彭少康激怒,一招一式絲毫見不得章法,隻是胡亂揮舞。淩赤一邊出拳,一邊怒吼道:“你還不動手?”
彭少康卻是哈哈大笑,道:“想要我動手?你也配?”
淩赤不管三七二十一,竟然不顧自身身形之穩定,斜身而進。彭少康頓感一道疾風擦過,急忙出手,招式出到一半,卻又收了回來。
淩赤本就身形不穩,見到彭少康收手,竟然也不再出招。如此一來,淩赤反收其害,跌倒在地。
彭少康嘿嘿笑道:“想要報仇?讓我出手也可以,隻不過還是得要換點東西好!”
“你說什麼?”
“我好好跟你打五十招,你不能殺了我,便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