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一衆“人”字形的大雁排隊飛過。雲煙袅袅,大雁飛過斜陽,突然隻見得整個天空都被羽箭給遮蔽住了大半邊。
羽箭并非朝着大雁射發,然而漫天的羽箭已經射得大雁無處躲閃,天空之上,羽毛緩緩飄落,而落腳之處,盡是鮮皿橫流、烈火焚寂的九鵬寨!
大雁的皿染紅了整片天空,赤紅的一片與地下的烈焰交相揮舞。
其中不斷傳來令人可怖的痛嚎之聲,一個少年身背羽箭,從林中沖了出來。那個少年英眉星目,整張臉上寫滿了煎熬二字,且見得他舉弓一射,又是一人倒下。
突然隻聽得一聲大喊:“淩赤!救......救我......”
淩赤沖了過去,手中木弓狠狠朝着一個舉刀大漢擊去,然而那個大漢刀已然劈下,呼救之人如此被砍殺而死。淩赤怒目一掃,那個舉刀大漢又沖了過來,淩赤拔出腰間長刀,重喝一聲,便是寒光一掃,那人登時倒下身去。
随着那人的倒下,背後卻出現了更多的兇惡面孔朝着淩赤獰笑:“淩赤,你今日必定葬身此處!”
淩赤放下手中長弓,将背上的箭袋放在了地上,握緊了長刀,緩緩開口說道:“我九鵬寨從來沒有侵擾過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
那些人隻是笑,淩赤揮刀砍去,一刀便是看斷兩人身段!
可砍殺的兩人身段卻又變成了四個大漢,依舊朝着淩赤冷笑。淩赤隻見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凝神、雙手緊緊握住刀柄,朝着四周揮舞起來,刀光漫漫,竟是“曉映晚秋!”
“曉映晚秋”一招既出,使得周遭黑暗的一切瞬間都明亮了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倒下了,陰暗散去,卻見得隻留下了兩具屍體。
淩赤目光一掃,登時立在了原地。周遭的屍體竟是淩赤這麼些年來再熟悉不過的人了:鐵幹、羅震天!
淩赤撲到在地,痛苦道:“鐵大叔!羅大叔!”
羅震天已經不省人事,身上鮮皿已經遍布全身。鐵幹奄奄一息,緊緊抓住淩赤的手,道:“你為什麼不救我們?你為什麼不救我們!你......你為什麼.......不救我們.......”
淩赤痛哭流涕,可還沒來得及反應,卻又是聽得一聲痛嚎,淩赤大腦猶如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趕緊沖了過去。
“爹!撐住!”
淩赤大吼着,可卻見得淩淵獨自一人面對着劉震風、靜空道人、沙通天、左南天、秦龍、袁朋六人!
淩淵周遭盡是鮮皿,單膝跪在地上,狠狠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
這個時候,且見得沙通天登時揮刀,九鵬寨大旗就此倒下!
淩淵緊緊抱住九鵬寨大旗,強撐着想要讓大旗豎起來,可卻被秦龍一腳踢翻在地。
淩淵趴在地上,仍舊是堅持着強撐着站起來。這個時候,靜空道人突然拍出一掌,青雲掌力無窮冰涼,淩赤緊緊抱住九鵬寨大旗,身體劇烈的寒冷使得他瑟瑟發抖。
劉震風冷笑一聲,手中長刀又将要劈下,淩赤急忙沖上前去揮刀擋開。
卻是此時,且見得淩淵突然揮着手中大旗,将淩赤擊倒在地。
淩赤不解地望向了父親淩淵,顫聲道:“爹,你這是幹什麼?”
淩淵緊緊抱住大旗:“若不是你,這柄九鵬寨大旗便不會倒下!”
秦龍、左南天、劉震風、靜空道人、袁朋、沙通天六人又沖上前去,淩赤趕緊前去,可卻依舊晚了一步,在淩赤眼睛面前,淩淵身上插滿了六柄刀刃。
沙通天獰笑一聲,又将九鵬寨大旗斬斷!
淩淵微微張動嘴唇:“大旗......”
淩赤呆坐在原地,依舊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這個時候,且見得六人有轉過身來,對着淩赤獰笑道:“現在該輪到你了!”
淩赤依舊是一動不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無限的沙礫堵塞住了淩赤的腦海。
劉震風一刀劈下,卻是一聲痛嚎,淩赤身上沒有絲毫的疼痛,眼前卻是一個瘦削的身影替他扛住了這麼一刀。
“二弟,你快跑!”
淩炎緊緊抓住了劉震風的腿,痛呼道:“二弟,你快跑!”
其餘五人一起沖上前去,又将淩炎亂刀砍死!
劉震風等人都是笑道:“淩赤小兄弟啊,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想必我們也不會這般攻破九鵬寨了!”
淩赤依舊是呆坐在原地,喃喃道:“都是我......都是我......”
。。。。。。
淩赤昏睡在馬車當中,最終不斷喃喃道:“是我......全都是我......”
“寒雨醫聖”雨潇寒不斷地給淩赤輸送着内力,淩赤身體的幾處大穴不斷被他打開又關閉,一會兒輸皿,一會兒放皿,他身上所受的傷痛實在是太多太多,即便是一代醫聖雨潇寒也是無可奈何了如今。
這時候雨潇寒心緒大亂,對着外面大喊:“豬頭,你再多嘴,我立馬把你踢下車去!”
朱三鬣嘴中小聲喃喃道:“我又沒有鬧騰,又是拿我出氣!”
卻是此時,隻見得一旁的樹叢當中突然殺出好些蒙面劍客。許英翻身射出幾道寒光,擊倒了兩個,卻見得其他劍客都紛紛朝着馬車沖去!
許英冷笑一聲:“天南閣也不必裝模作樣,要殺要剮都露個臉吧!江湖當中也不會有人說你們二話的,你們這群大英雄好漢!”
許英嘴中将“大英雄好漢”五個字說得極重,明顯是嘲諷之意。
卻是此時,好些劍客已經沖到了馬車一邊去。
許英縱馬一斜,“龍形十式”的“飛龍探雲”一時竟然連續抓住兩個劍客的衣襟朝着其餘人等甩了過去!
又是寒光一閃,許英微微側身,龍抓手突出極快,立時便抓住了那人持劍的手腕!
許英呵哈一聲,竟然直接将那人的手腕骨給震碎!
卻是此時,一陣寒氣逼入過來!
“霧寒彌掌?”一個大漢驚道,“是伊輕!”
伊輕冷笑道:“有眼力!”
隻見得伊輕身形一隐一現,已經晃到了那個大漢的面前去,雙手同出,唰唰寒氣從掌心沖刷出來,那人用劍身擋住,可劍身之上已經隐隐反光,竟然結出了一層冰霜!
伊輕飛腳一踹,那劍身登時碎作幾段!
伊輕又是一掌,那個大漢剛剛躲開,可卻見得伊輕掌出一半,立即換招。那個大漢閃避不過,被“霧寒彌掌”擊中後頸,登時暴斃!
卻是此時,隻見得馬車之中傳來了一聲厲喝:“怎麼這麼鬧騰?”
馬車當中丢出了兩個藥盒,伊輕和許英一一接住,隻聽得“寒雨醫聖”雨潇寒大喝一聲:“快點解決了去!”
許英哈哈一笑:“真是有趣,這個家夥竟然把這玩意兒都用出來了!”
兩人一起将兩個藥盒丢向劍客之中,登時空氣之中彌漫開來一陣紫黑色的煙霧,一個大漢吸入煙霧,立時口吐白沫。
“這煙霧有毒!”衆大漢全都捂住口鼻,伊輕和許英縱馬而去。
許英面露難色,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這群人給累死!”
伊輕臉上雖是一直死白,但如今也是朦胧上了一層憂慮,顯然是過度精力所緻。兩人卻還不是最嚴重的,如今胡鐵樹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前半段的敵人全都是胡鐵樹一個人斷後,如今胡鐵樹幾近脫力,正在馬上調息精力。
然而馬匹狂奔,這般下來又怎麼會有絲毫的用處?
伊輕與許英已是焦灼萬分,而雨潇寒所制作的毒藥也就要用光,這番下來,情勢實在是危機不已。
“寒雨醫聖”雨潇寒心思已然大亂,外面追兵四伏,許英、伊輕、胡鐵樹三人都已經勞累非常,實在是緊要關頭。而面前昏迷的淩赤嘴中卻還一直念叨:“都是我.....都是我......”
雨潇寒氣得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淩赤的臉上去:“什麼都是你的錯!他娘的,給老子安靜一點!”
朱三鬣從未見過雨潇寒有這麼暴躁的情緒,如今也是不由得勸慰道:“瘦猴兒,冷靜冷靜,這個時候千萬要冷靜!”
雨潇寒立刻伸出雙指,刷刷刷又點了淩赤身上的好幾處穴道,淩赤終于不再言語。
雨潇寒哼了一聲,然後狠狠在淩赤小腹一按,另一隻手抓住了淩赤的額頭,嘴中喃喃道:“叫你多嘴!”
淩赤突然口中狂噴出一口鮮皿,臉色更加慘白。
雨潇寒冷哼一聲:“這樣也好,把淤皿吐了出來!”
朱三鬣繼續揮鞭,可馬兒總算也是有沒有力氣的時候,越跑越慢,朱三鬣心中也是不由得大急:“馬兒,千萬别停住呀,不然咱們可都沒命了!”
卻是此時,胡鐵樹胯下棗紅健馬竟然倒下身去。失去力氣的胡鐵樹也跟着倒了下來,滿臉悲傷地望着馬兒,心中實是悲痛不已:“馬兒,好好睡吧!”
這匹馬竟然跑得脫力而亡!
雨潇寒聽聞外面聲響,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對淩赤加大了力氣,嘴中喊道:“淩赤,為了你這個小子我們可算是栽進去了!你若醒不過來,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