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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廣陵春 第六百七十章 又是一年中秋夜 十

逍遙小貴婿 堵上西樓 6054 2025-03-20 14:59

  夕陽西去。

  夏花穿着一身潔白的長裙,披着一身晚霞,騎馬來到了東旭城的西城門。

  一身風塵仆仆。

  但精神頭兒卻還很是不錯。

  就要回家了。

  就能安心的譜那一曲了。

  一别京都十年,就要見到心心念念的母親,就能吃到母親親手所炖的雪菜煨鹿茸了。

  原本想着這中秋團聚之後自己就回天山,但現在夏花改變了主意。

  因為她的先生李小鳳去了洗劍樓。

  東旭城距離洗劍樓不遠,先生既然說就是代李辰安去洗劍樓祭拜一下吳洗塵,就是去看看忘情台……

  那恐怕就是辰安的遺願了。

  那自己也當去一趟。

  至于去的身份,這已不再重要。

  洗劍樓事了之後,問問先生有何打算,若是先生要帶着師娘遊曆天下,自己若能跟在他的身邊,那就是最好的。

  天魔琴音的修煉方式和晚溪齋的道劍有相似之處,多為對世間萬物的感悟。

  若說區别……一個凝魔相,一個築道種,魔也好道也罷,不過是人們的稱謂罷了。

  道,可因恨入魔。

  魔,亦可因愛入道。

  都是殺人技。

  在乎于本心對殺戮的控制,而不是其他。

  先生的詩詞,對自己的天魔相有着極大的幫助,與先生相處的這短短時日裡,心中的天魔相愈發的清晰了一些。

  若是能将先生的那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譜曲而彈唱,已經有了松動迹象的一境中階的那壁壘說不定就能在不經意間破了。

  破境是一方面。

  讓心中以李辰安為形而凝聚的天魔相更加清晰才是夏花所願。

  或許當自己踏入大宗師這一境界之後,他在自己的心裡,便會栩栩如生起來。

  那樣,才是長相伴!

  夏花帶着面巾,那面巾遮住了她臉上的笑意,她的美麗的容顔并沒有完全展現在城門口許多的人面前,但依舊被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小桂子一眼認了出來。

  小桂子帶着兩個宮裡的大内侍衛連忙走到了夏花的馬前。

  他手裡的拂塵一揚,躬身一禮,“奴才東宮近侍小桂子,拜見夏小姐!”

  夏花一怔,忽的一笑:“喲,小桂子,長大了呀!”

  小桂子直起了腰也咧嘴一笑:“夏小姐,奴才可也十六歲了!”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你怎知道我今兒個回來了?”

  “太子殿下說的!”

  小桂子極為歡喜的又道:“太子殿下可也長大了!個頭比奴才高多了,也愈發的威猛,可不是、可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夏花眉間微蹙,心想本姑娘可還尋思調查一下李辰安西山之巅之事的背後,是不是有吳謙那厮的影子!

  他竟然派了人來這裡等我……

  等等!

  母親去歲時候曾經來信提過一嘴,說太子一直沒有選太子妃,說太子偶爾會去夏國公府坐坐……還說太子時常提及年幼的時候……恐怕太子對你有意!

  對了,二師兄也說過類似的話。

  夏花眉梢一揚,看着小桂子,問道:“這麼說,是吳謙讓你來這城門口接我來着?”

  小桂子吓了一大跳。

  他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了一句:“小姐,太子殿下,真的長大了!大緻明年秋,殿下可就是咱吳國的皇帝了!”

  此言不言而喻,是希望夏花明白時過境遷,那個流着鼻涕的小孩兒,而今他可是吳國的儲君!

  “哦……那我見到了他,豈不是要跪拜?”

  “這、這、現在倒是不至于,往後嘛……”

  小桂子又咧嘴一笑:“往後您和殿下可就是一家人了,想來也不需要跪拜。”

  這話的意思也已挑明,這也是小桂子在夏花面前自稱奴才的緣由。

  但夏花卻撇了撇嘴,“這我可高攀不起,說吧,他是有話帶給我呢?還是要我做些什麼?”

  小桂子心裡微微一怔,他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卻沒敢去問夏花的心思。

  夏國公府雖高,但無論如何也高不過皇權。

  殿下登基為帝之後,也就是一道聖旨的事,由不得這位夏小姐有别的選擇。

  但若是夏小姐能夠與殿下兩情相悅,這自然是最好的。

  他又躬身一禮:“這不中秋了麼?”

  “今兒個夜裡殿下在萬林書院親自主持中秋文會,殿下派了奴才來這裡等您,是希望奴才能帶小姐您去萬林書院共賞這一盛會。”

  夏花驚訝的看了看小桂子,忽的笑了起來,笑得小桂子莫名其妙。

  他很是認真的又道:

  “殿下真這樣說的!”

  “殿下還說若是奴才沒有将小姐請去,就、就剝了奴才的皮!”

  夏花翻身下馬,伸手攏了攏額間被風吹亂的發,“你可是陪着他一同長大,他會舍得剝了你的皮?”

  沒有等小桂子回答,夏花望了望天上的最後一抹晚霞,又道:

  “這中秋文會……前有去歲時候甯國的那場震驚天下的中秋文會,咱們吳國……”

  頓了頓,夏花又翻身上馬,她改變了主意。

  “帶路,本姑娘就去看看咱們吳國有哪位大才子能在今宵超越了詩仙李辰安!”

  小桂子大喜,“請小姐随奴才去!”

  ……

  ……

  與此同時。

  在河西州西岚城的月見書院,此刻已經人頭湧動。

  哪怕吳國的文風不及甯國之盛,但文會這個東西卻依舊會吸引許多人前來。

  有各個學府的學子們。

  也有那些文人騷客們。

  當然,還少不了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

  吳國與甯國還有越國,同是當年的大離帝國分裂而出,在民風上,在習俗上,在文化上,都有幾分相似之處。

  原本同源,僅僅是地裡位置的不一樣有了少許的區别。

  所以這月見書院裡,有一半,都是那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俏麗姑娘們。

  潘曉也在此間,隻是他在書院的一處角落裡。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意氣風發的文人學子,便覺得這事有點意思。

  這些學子們都是沖着前三甲的那三個名額而來。

  畢竟今夜在這月見書院,一定會誕生三首最好的詩詞,這三首詩詞将由顧念惜顧老大儒帶去京都參加最後的評判。

  無論最終能否再脫穎而出,但憑這前三的名頭,便已能越過科舉得吏部挂名存檔。

  聽說當今太子殿下任人唯賢,在吏部挂了名,指不定就能得太子殿下賞識,就算不能留在京都為官,外放一個七品縣令也是有極大可能的。

  所以,這便是這場文會最吸引人的地方。

  潘曉看着這一張張激動的面孔,忽的一聲歎息。

  “潘兄,此次文會可是太子殿下親自主持!機會極為難得,你為何歎氣?”

  “熊兄,我在想啊,若是做得了詩詞就能治理一方……這治國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那人一怔:“潘兄,李辰安得詩仙之名而成甯國之攝政王,他詩詞文章了得,能治理一國!”

  潘曉咧嘴一笑:“可天下隻有一個李辰安!”

  沒等那熊姓少年說話,潘曉又是一歎,說道:“詩詞文章這種東西,陶冶情操自然可以,但這玩意兒卻真的富不了民,強不了國!”

  “另外,雖然李辰安逝去,論詩詞文章,這些人哪怕是作出了花來……也都是個屁!”

  “潘兄此言有失偏頗,自古文無第一,我等少年,亦不可妄自菲薄!”

  潘曉笑了笑,沒有再說。

  心想若是将李小鳳李先生的那首中秋詞給抛出來,這裡的所有人,哪怕是那位顧大儒,恐怕都會閉嘴!

  前有一個李辰安,又來一個更厲害的李小鳳!

  這些文人們……生不逢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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