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就看你的了,尤裡~
面對魏成功的興奮,杜飛并沒有多大情緒波動,轉身回到辦公桌旁邊,從櫃子裡拿出一包茶葉,甩手丢給魏成功。
魏成功眼睛一亮,連忙小跑着倒水泡茶。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說起來杜飛剛穿越的時候就認識了魏成功他爸魏三爺,算是不打不相識。
後來魏成功到非洲也是杜飛給找的門路,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去了斯萊特傭兵團,兜兜轉轉一大圈又回到了杜飛的手下。
等魏成功泡完茶過來,杜飛才道:「說說,具體什麼情況~」
魏成功「哎」了一聲,臉上帶笑道:「領導,全都按您的預料,河内那邊果然有人對武庭下手了……」
杜飛一邊聽着一邊端起茶杯迎着熱氣淺淺呷了一口。
對于這種情況早在預料之中,自古就有‘擁兵自重"‘養寇自重"的說法。
但也不是你有兵就行的,而是必須達成一種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所謂‘自重"的前提是依然歸屬于原有的體系,隻是希望在原體系中獲得更大的權力和更多資源。
一旦達不成這種平衡,主動或者被動的被踢出原有體系,那就不是自重,而是造反了。
質子就應運而生,邊塞重将手握兵權,将兒子送給皇帝或者上級,名曰照顧提拔,其實就是人質,兩邊都安心。
在越果也有類似的情況,武庭重掌兵權後,河内對他并不放心。
武庭本身也需要一個相對穩固的後方,所以兒子家人全都留在河内……
雖然達成了平衡,但這種平衡十分脆弱,有任何意外因素都有可能打破這個體系。
杜飛要做的恰恰就是打破這個平衡,逼一逼武庭。
聽着魏成功彙報,杜飛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通過之前與武庭的秘密會面,就表明武庭這個人并沒有那麼純粹。
在阮愛國去世後,被拿掉兵權放在一旁供起來,應該對他觸動很大。
眼下有機會拿回了兵權,必然千方百計的鞏固權力。
這不僅僅關乎他個人,而是關乎他下面整個一個派系的利益。
而紙裡包不住火,那次武庭與杜飛見面,最終還是傳到了某些人的耳朵裡。
之後兩人的矛盾不可避免升級了,隻不過眼下戰局為重,誰也動不了武庭。
但是就在今天,終于出現了‘意外"。
武庭留在河内的一個兒子,因為車禍,送醫不治。
當然,這件事肯定不是杜飛派人幹的。
還是那句話,紙裡包不住火,隻要出手了就算做的再幹淨也會留下蛛絲馬迹。
杜飛不想在日後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肯定不會做這種沒底線的事。
不過他有底線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底線。
武庭能走到今天,得罪的人不少,将他視為仇敵,恨不得殺而後快的大有人在。
杜飛這邊并不需要去做什麼,隻要在‘不經意"間透露一些消息,就足夠讓一些人蠢蠢欲動了。
而且杜飛并不着急,這種事突出的就是一個概率,那麼多潛在可能動手的人,杜飛不需要确定性,隻要一次次的引逗,總會有一次成功。
這次就是這種情況,魏成功專門負責這件事,剛剛得到消息,武庭兒子死了。
杜飛拿起電話,直接給電訊處打去:「喂,我是杜飛,給真臘發電,務必立即發動一次進攻。」
這種時候必須讓林天生動一動。
自從武庭接替黃文穩住戰線之後,雙方都沒有特别大的動作,隻在小範圍發生
了幾次戰鬥,配合武庭徹底掌握前線的部隊。
這次讓林天生動一動,是要給武庭一個不能離開前線的理由。
究竟能不能再次把越果分割,就看這回了。
……
真臘,越軍前線指揮部。
武庭的臉色鐵青,蒼老的面容更顯憔悴。
他這邊得到消息比杜飛還慢了一點,驟然聽聞噩耗,一陣天旋地轉,差一點沒暈過去。
在這個年紀,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多麼大的打擊。
好在他終究不是常人,硬是咬牙沒暈過去,隻是眼神陰鸷,目光投向北方,嘴裡低聲喃喃:「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片刻後,武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牙齒咬的咯吱直響,沉聲道:「去把阮文貴和武正州叫來。」
這兩人都是武庭手下的心腹愛将,武正州還是他本家的侄兒,掌握着真臘前線最精銳的兩個軍。
大概一個多小時,兩人風塵仆仆過來。
趕巧了,雖然駐地的遠近不一樣,兩人卻是同一時間抵達。
進屋立即敬禮喊一聲:「首長好!」
武庭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擺擺手,随即指了指桌上:「你們看看吧~」
兩人不明所以,來到旁邊的桌上,看見電文都是大吃一驚。
尤其武正州,愕然道:「誠弟他……」
阮文貴也大吃一驚,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看向坐在一旁的武庭沒敢做聲。
他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适,唯有看武庭最終怎麼抉擇。
好在武庭并沒有讓他們久等,片刻後,淡淡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回河内的。」
阮武二人不約而同的暗松一口氣。
這種情況下,一旦武庭回去,後果難以預料。
就算這件事是意外,并不是河内那邊的手段,但出了這種事也不可能再信任武庭。
畢竟是喪子之痛。
而一旦武庭再次失勢,他們這些人必定遭到影響。
他們二人,包括其他武庭一系的軍官,沒人想再經曆一次那種憋屈的境遇。
武正州道:「叔,誠弟這事有蹊跷,說什麼出車禍,怎麼就那麼巧?誠弟的性子我知道,他平時開車再小心不過,怎麼就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故?」
武庭緊抿嘴唇,依然沒有應聲。
阮文貴也道:「是啊~首長,就怕這是陰謀,河内那些人……」
雖然沒說完,卻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不信任。
直至這時,武庭從椅子上坐直,眼神愈發冷硬陰鸷,沉聲道:「有一些人,已經忘記了葛命的初衷和阮愛國同志的遺志,把軍國大事當成玩弄權術的籌碼,這樣的人……沒資格領導越果人民。」
這番話說出來,阮文貴和武正州都松了一口氣。
剛才他們最怕的就是武庭以大局為重,那樣就糟了!
……
而在此時,杜飛除了讓林天生在前方動一動,就再沒有任何動作。
這個時候還是靜觀其變,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是什麼結果,就看武庭的抉擇了。
那并不是杜飛能掌握或者控制的。
但凡自以為是的試圖掌控一切,最終往往會事與願違。
另一方面,杜飛卻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拿着電話,皺起眉頭:「你說什麼?巴比倫出動轟炸機襲擊了波斯最大的油田……」
杜飛撂下電話,臉色變得難看。
在他眼裡,那可不是波斯的油田,那可都是綠油油的美金!
現在特麼讓撒
大木給炸了,影響往外賣油誰負責~
不過這事兒還得讓阿美莉卡去辦,杜飛雖然跟撒大木的關系還行,但也得分什麼事兒。
讓撒大木停止轟炸,他還沒這麼大面子。
更何況這種拉仇恨的事還是讓阿美莉卡在前面沖鋒,反正整個交易流程是他們拿大頭,杜飛算上消防器材公司,也拿不到四成。
雖然通話質量不太好,但從古晉可以直接撥通大洋對岸的電話。
杜飛第一時間跟布石取得了聯系:「矯治,你也聽說了嗎?……當然,轟炸油田是不能接受的!矯治,這個時候應該發揮阿美莉卡身為世界領袖的應有作用……戰争也有戰争的規則,必須讓巴比倫停止對油田的攻擊,這是對子孫後代的不負責,是對全人類的犯罪!」
杜飛吧啦吧啦一大堆,上綱上線的,歸根結底,一個意思,不管怎麼打不能影響咱們賺錢。
布石那邊當然認同,他們家在這裡邊也是有份額的。
這邊跟布石結束通話,那邊杜飛立即又聯系婁弘毅,讓他問拉幅桑加要不要防空導彈和轟炸機。
剛被巴比倫的轟炸機炸了油田,波斯這邊肯定要還以顔色。
之前波斯購買的主要是地面裝備,空軍方面一來他們有吧列為王朝留的底子,尤其在戰鬥機方面,有幾十架f-14戰機,占據絕對優勢。
卻沒想到,這次撒大木突然使用從杜飛這裡購買的轟-7轟炸機,一次出動了三十架,在戰機的掩護下,取得了巨大戰果。
但這一下也捅了馬蜂窩了。
都沒到第二天,僅僅幾個小時後,巴比倫就收到了來自阿美莉卡的嚴正警告。
不許轟炸油田!
據說撒大木在見過阿美莉卡的外教人員之後,在八哥達的巴比倫宮内大發雷霆,把阿美莉卡贈送的國禮摔得粉碎。
但也僅此而已,發過脾氣之後,他還得乖乖聽話。
現在的撒大木還不是日後已經孤注一擲的狂人,這次他之所以敢對波斯宣戰,靠的就是阿美莉卡的支持。
如果眼下把阿美莉卡得罪了,給他來個上房抽梯,他才是真傻眼了。
氣的皿藥飙升到180,撒大木總算冷靜下來。
他心裡很清楚,阿美莉卡為什麼不讓他轟炸油田,但清楚歸清楚,他也必須忍着。
而這也讓他更堅定了必須複興巴比倫的決心。
如果他足夠強大,如果他手裡有蘑菇彈和導彈,阿美莉卡敢像現在這樣對他指手畫腳,吆五喝六嗎?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現在他的敵人是波斯,隻有消滅這個敵人,才能走到下一步。
平緩了呼吸,撒大木沉聲道:「發電,給前線下命令,執行進攻計劃,給我用坦克徹底扼死波斯人的喉嚨!」
……
與此同時,在莫思科的克林姆宮。
正準備參加一個海軍活動的波列日涅穿着白色西裝,令他本就魁梧的身材顯得更寬闊壯碩。
在白西裝的兇前,挂着他最看重的幾枚勳章。
安德羅播站在一旁等着。
波列日涅問道:「那些頑固的波斯人還在堅持嗎?」
安德羅播道:「是的,阿美莉卡給他們開放了一個石油出口的後門。」
波列日涅輕蔑的「哼」了一聲:「又是資本主義的龌龊伎倆。」
安德羅播沒有應聲,雖然是龌龊的手段,但是很有用處。
開辟了這條通道,不僅可以通過波斯的石油賺錢,還不用把波斯逼急了,徹底倒向莫思科。
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沒多少有效的辦法。
波列日涅又問道:「聽說這次花果賺了不少~」
安德羅播道:「的确,波斯和巴比倫都在大量從花果訂購裝備,根據我們的估算,僅僅去年他們與兩國的交易總額就超過了100億美元。」
聽到這個數字,波列日涅都稍微愣了一下。
之前他知道花果賺了不少,卻沒想到有這麼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軍火交易的利潤有多大,如果交易額是一百億,其中利潤最少最少也是三分之二。
但也僅此而已,作為财大氣粗的速聯,真沒把這點錢放在眼裡。
要說這次巴比倫跟波斯打起來,賺的最多的就是速聯。
速聯的實際石油産量還在殺特之上,除了維持經互會的運轉,還會有很大一部分用于出口。
這部分出口價格是跟随國際期貨價格走的,油價從十幾美元漲到四十美元,速聯賺的簡直不要太多。
這就意味着,不僅僅阿美莉卡希望巴比倫和波斯打下去,花果和速聯也都能從中獲利。
而且不久前已經傳出風聲,巴比倫将要購買法果達索公司的幻影3戰鬥機。
這意味着,占據五常一席之地的法果也要跟着下場分一杯羹。
如此一來,撒大木心存速戰速決的想法,在正治上就顯得太天真了。
既然打起來了,不把他們的皿榨幹怎麼可能結束。
旁邊為波列日涅整理衣服的人退下。
波列日涅滿意的點點頭,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道:「既然波斯人不接受蘇威埃的好意,就找脾路之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願意跟我們做朋友。」說着看向安德羅播,拍拍他肩膀:「這次就看你的了,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