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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八十五章 小人作祟

  “混賬……混賬!”

  離開天塔山,啟賢上人小心翼翼的捧着帝君像,哪怕已經離開了開元府,卻還是一肚子的憤慨。

  他放下心中隔閡,親自去靈虛山拜訪,從頭到尾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謂是給足了這後起之秀臉面。

  對方哪兒來的底氣如此驕縱,便是在帝君面前也不肯收斂半分。

  “還請帝君放心,弟子這就去尋那黎衫,勢必要給這狂妄小子一點教訓!”

  “……”

  泥塑面容不變,僅是眸子間光輝閃爍,便透露出了幾分笑意,那嗓音依舊溫潤:“以你的本事,還給不了他教訓,但這般下去,他總是要吃些苦頭的。”

  東極帝君身為天地掌控之一,就憑沈儀最後做出的舉動,已然是窺出了一些對方的本心。

  将帝君像移開,說明這位年輕人還沒有認清仙帝的本質,覺得天地共主高于一切,乃至于可以不顧身後的大教。

  直白些說,此子有叛逆之心。

  兩教推動大劫,選仙帝替代人皇,為的便是安穩長久,又怎會讓這樣一個與人皇類似的存在,坐上那最後的位置。

  “他會回來的。”

  東極帝君已經了解過此人的生平,對方好不容易熬出頭,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終于得到宣洩,有些自命不凡實屬正常。

  人皇所掌握的東西,乃是整個人間,已經遠遠超出了六禦的層次,以至于連教主都有些眼熱。

  如今這樣一尊龐然大物隕落。

  就算是帝君,也要抓住這個機會,盡量多分到些好處,待到劫後重新論一論座次。

  故此,東極帝君願意再給這最有希望掌控北洲的年輕人一個機會。

  “弟子恭送帝君。”

  啟賢上人感受着泥塑上的溫度褪去,趕忙懸空一拜。

  待到重新站起身後,他臉色迅速變化,帝君已是登臨絕頂的存在,當然不必着急,可自己還能拖多久。

  畢竟隻要能給東極帝君府占下足夠的香火,誰做天地共主,對于這位帝君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啟賢可不願成為第二個雲渺真人。

  “還得是去找黎衫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尋出個什麼機會。”

  正當他打算邁開步伐之時,數不清的流光卻是從天際掠來,其中一道迅速墜下,落在啟賢掌中,化作一枚玉簡。

  他略微蹙眉,有些疑惑。

  這分明是衆多金仙聯手發出的宣谏,瞧這數目,竟有囊括所有三品教衆的架勢,陣仗頗為吓人。

  “什麼情況?”

  啟賢握緊玉簡,将神魂沁入進去,片刻後,他神情微變,似被玉簡中的内容驚到,但很快,中年人眼中又浮現喜色。

  機會這不就來了!

  ……

  開元府,天塔山。

  沈儀目送帝君像離開後,沉默良久,轉身回到了仙祠中。

  萬妖殿内,别說南皇這種閑散野妖,就連對仙門更為熟悉的白鹿兩兄弟,此刻都是戰戰兢兢,還沉浸在帝君之威當中。

  雖說天地以玉清教主和現世佛祖為尊,其下是另外兩位教主以及佛祖,再往後才是五方帝君和諸位真佛。

  聽起來好像是三個層次,帝君排在末流。

  但别忘了,世間跻身一品者,攏共也就是這十七人,代表着萬千大法的源頭。

  地位已經高過了頭頂上的這片蒼穹。

  自家主人居然敢把對方的塑像從供台上挪下來……這才是真正的膽大包天。

  幾尊鎮石驚懼不定。

  沈儀卻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若是身為正經寄托修為入天道的大羅金仙,當然不必這般忌憚帝君,無論如何,性命總是能自保的。

  偏偏自己又沒有這個條件。

  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拒絕帝君的招攬,隻能硬着頭皮來了。

  原因也很簡單。

  沈儀壓根就沒想過要坐那仙帝之位,他之所以還留在劫中,是知道人皇還藏着手段,欲要與兩教殊死一搏。

  那男人的想法是,待到兩教徹底鎮壓四洲,開始因為分配不均而内鬥到死傷慘重後再出手。

  沈儀想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多,他隻是覺得,如果是要大教内鬥,也未必隻能用四洲百姓的性命做代價,或許還有别的法子。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投入聲名不顯的靈虛洞門下。

  若是今日拜了東極帝君,沈儀根本想不出來,自己要如何在這尊一品巨擘的眼皮子底下繼續渾水摸魚。

  要按對方安排的路子走下去,那自己這段時日的苦功,不就真成了在争奪那仙帝之位了?

  費勁心力去争做一條兩教牽着的忠犬,那他幹脆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呼。”

  沈儀随意在供台上坐下,摩挲着手邊的塑像。

  如今北洲的情況,幾乎是在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推進下去,百姓好不到哪裡去,至少也苦不死,稍稍有個人樣。

  但這好像也到極限了。

  套着三仙教弟子的皮,自己這一切反常舉動都可以解釋為内卷,目的還是為了争奪香火,那些金仙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要真的脫了這層皮,打着神朝的名義驅逐仙家……就算沈儀是正兒八經的大羅金仙,估計也會被衆多三仙教修士反複鞭屍,直至劫力耗盡,陷入長久的沉睡。

  人力終有盡時。

  在斬殺幽瑤以後,沈儀已經迷惘了許久,所以才會向神朝去信,詢問其他幾洲的情況。

  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算去其餘幾洲,再複刻一遍現在的舉動,單憑自己一人,哪裡管的過來那麼多地方。

  分身乏術……

  直至此刻,沈儀終于略微理解到了一些人皇的想法,就算是手握世間少有的偉力,面對這大勢也是有種螳臂當車的無力感。

  換做曾經,無論遇到什麼問題,隻要斬妖奪壽,将修為境界提上去,總歸是有個解決的法子。

  但自從跻身二品以後,沈儀就算是徹底走盡了這條道路。

  混元大羅金仙,大自在菩薩,已然是立于了天地的頂端,與普通的大羅仙相比,因為踏入過那片冰山,舉手投足調動的皆是真正的天道之力。

  都近乎于道了,哪裡還有什麼提升的空間。

  至于立下仙誓宏願,沈儀現在也沒個思路,更不知該如何去完成。

  若想要增強底蘊,似乎也隻能從靈寶方面入手了。

  玉宸寶诰中也記載了如何用劫力淬煉靈寶的法子,隻可惜失敗的概率頗大,光靠沈儀手中證道時省下的二十萬劫,投進去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

  不如留着,若是遭了殺劫,也能賭一把能否在萬妖殿中重塑皮囊。

  所幸手中有一條五淬的暗金禅杖,以及一柄三淬的無為劍,對于金仙而言,窮酸是窮酸了些,好歹也有個鬥法用的家夥。

  “慢慢來吧。”

  這句話沈儀曾用來安慰過自己許多次,但這一次,連他自己眼眸中都閃爍着懷疑的光芒。

  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随着時間越久,兩教局勢肯定是愈發穩固的,待到那時再想撬動分毫,無疑是癡人說夢。

  就在這時,沈儀忽然擡眸看去。

  隻見漫天流光掠過天塔山,其中的一道悄然而落,懸在了太虛真君祠外。

  ……

  仙鶴展翅,拂散了薄霧。

  顯出一座雄偉壯闊的大殿虛影,其間彙聚着一朵朵祥雲,雲後端坐的,皆是三仙教中的混元大羅金仙。

  他們高居大殿上方,俯瞰着周遭迅速趕來的身影。

  召集所有三品弟子,北洲已經許久都沒有過這樣的大動靜。

  随着一個個弟子神情凝重的趕至殿内,自覺分立兩側,偌大的道殿内竟是連一絲聒噪也無。

  “弟子黎衫,參見諸位長輩。”

  “弟子啟賢,參見諸位長輩。”

  當這兩道流光自左右分别掠來,站在了弟子最前方後,一衆金仙也是将眸光投向了中間的那抹赤雲。

  “……”

  赤雲子閉眼假寐,沉默不語。

  在他附近,清光子平靜而坐,唯有眼中蘊着幾分嘲弄。

  其餘金仙知道這兩人最近的恩怨,隻能無奈搖搖頭。

  俗語言,厄運專找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斷……問題是這也斷的太頻繁了些。

  弟子們都從玉簡中知曉了大概,此刻全都看向大殿當中,一人眼眸中遍布皿絲,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旁邊則是躺着一具渾身破碎,裂紋處泛着金光的屍首。

  “諸位前輩,請為我等做主!”

  “為楚夕師兄做主啊!”

  楚夕真人,乃是赤雲洞的大弟子,曾經在北洲僅次于黎衫幽瑤等人的修士,手握兩座大府,因為要替隕落的師弟師妹出氣,自告奮勇前往東洲,現在卻早已失去了生機。

  三仙教與菩提教體量相當。

  後者占據了整整三洲,前者一衆弟子則是擠在北洲,并非是實力鬥不過那群和尚,隻是沒人願意離開舒适的故土罷了。

  直到上次的事情,終于是開了這個頭。

  其實情況并不算糟糕。

  在短暫的水土不服後,滿懷怨氣的三仙教弟子們,很快就在其餘大洲站穩了腳步,再加之齊心協力,很快便是打的那群和尚節節敗退,從菩提教手中搶來了不少道場。

  但問題也就出在這裡。

  “須彌山裡那群大自在之輩,不知廉恥,在我等正當争奪之際,頻頻暗中出手相助那群菩薩。”

  “哪怕被我等發現,也隻用推诿之言敷衍。”

  “弟子們修為太低,拿不住證據,也隻能吃了這暗虧。”說到這裡,那身為三品大羅仙的弟子,嗓音裡竟是多出幾分悲痛:“可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愈發不知收斂!”

  楚夕真人臻至九九變化之極,修為神通皆是出挑,而且當初死的是他的師弟師妹,心中自然是攜着殺機,又受了這般委屈,動手時不可避免的便顯得有些狠辣。

  但無論怎麼說,他從頭到尾也是守着規矩的,都是明面上的争鬥。

  “東須彌的大自在蓮珠菩薩,在弟子争奪失敗後,不僅出手相救,更是趁機洩憤,一掌斃殺了楚夕師兄!”

  “說什麼太過着急,沒能收住力道。”

  待到那弟子話音蕩開,就連雲端上的金仙們,神情中也是多了幾分寒意。

  雖然從上次的事情中,就看出來了那群菩薩不守規矩,但萬萬沒想到,這群秃驢竟然已經跋扈到了毫不遮掩的程度。

  “他們這是把那三洲都當成菩提教的東西了?”有金仙冷笑一聲。

  三仙教之所以沒管其餘洲的事情,是因為神朝與大教的實力懸殊,根本不需要太過認真,反正打占下來以後,教衆們再慢慢去比拼。

  并不意味着三仙教隻需要一個北洲便能心滿意足。

  “諸位怎麼看?”靈虛子清了清嗓子,看向周圍。

  赤雲子從頭到尾沒說話,但卻沒人敢忽視他,都知道這位師弟此刻的殺心有多濃郁,今日若是不拿個能讓其滿意的章程出來,恐怕東洲就會迎來一尊不管不顧的金仙,隻為殺到解氣的那種,以至于影響大劫,讓教主不悅。

  金仙們對視一眼,随即揮袖掩住了聲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而在下方。

  衆多弟子皆是臉色鐵青,怔怔盯着場間那具屍首。

  大自在菩薩出手,以大欺小,若是不還擊回去,那這大劫以後也跟自家沒什麼關系了。

  可是該由誰來牽頭提出此事?

  赤雲洞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楚夕師兄剛走,自家師弟便被人用妖魔困殺在了道場中,幽瑤師姐更是親口說那人無罪。

  自己若是去了東洲,那在北洲好不容易占下的一切……

  “……”

  啟賢悄然轉頭,看向了對面的黎衫。

  看着這人眼中的深意,黎衫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緊緊驟起了眉尖,都是能在衆多弟子中脫穎而出的存在,哪裡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隻是覺得,借用教衆此刻的怒火,去行那卑劣手段,未免有些太過無恥了。

  “嗤。”

  啟賢譏諷的收回了眸光。

  他先前所說的機會,正是因為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幕。

  受了這般欺辱,教中必然是要還擊的。

  而那位太虛師弟風頭正盛,坐擁五府之地,隐隐有成就三仙教首徒的趨勢。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人将他推出來……

  此人必然是不願意去的,畢竟他一走,那這五府往後歸誰可就不好說了,再加上對方正是進取之時,稍微耽誤一下,便會錯過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況且,啟賢還聽聞這人與菩提教有仇,現在敢當出頭鳥,離開了北洲,必然會被那群大自在菩薩盯上,性命堪憂。

  種種原因相加之下,這位太虛師弟肯定會找借口拒絕。

  啟賢也沒想過真要将對方送到東洲去,他要的就是對方拒絕,隻要那人敢在弟子群情激奮的情況下開這個口,那之前因為菩提教得來的名望,也會随之盡數葬送。

  同樣能起到打壓這年輕人氣焰的效果,甚至有可能一舉将其前程定死在這五府!

  念及此處,啟賢悄然朝前方邁出一步。

  “諸位前輩,弟子有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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