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稜帝眼神蒼涼,看着玉珠兒的眼神滿滿的不信任。
玉珠兒心一橫,跳下床去,跪在冷硬的地面上,垂頭不語,她的皮膚嬌嫩,往常稍微重一點的動作就會在她的身上留下紅紅的印記,惹得蒼稜帝很是憐惜。
可這一次,玉珠兒的膝蓋很快的紅彤彤的一片,蒼稜帝卻還是沒有開口讓她起身。
“朕再問你最後一遍,巴圖與你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好好想想,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蒼稜帝冷聲說道。
玉珠兒咬着下唇,擡頭看着蒼稜帝,眼睛紅紅的還蓄着眼淚,一派楚楚可憐,按照往常,蒼稜帝早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擁入懷中好生哄着了。
可這一次,蒼稜帝并未有所表示,反而冷眼看她,眼神中隐隐還能看出幾分厭惡。
到底是天家無情,玉珠兒從前還沒有體會到這句話,今天算是徹頭徹尾的體驗了一把。
皇帝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也最有情的人,她毫不懷疑要是現在她說出巴圖與她在年少時許下海誓山盟的話,蒼稜帝會毫不猶豫的把她丢進冷宮裡自生自滅。
從前有蒼稜帝給她撐腰,她沒少得罪後宮的妃子,準确來說是從未把所有的後宮妃子放在眼裡,她要表現給皇上的,就是她在後宮中從不拉黨結派,隻有皇上一個人。
後宮已然形成森嚴的派系,并且隐隐有影響朝堂的意思,蒼稜帝這樣寵他,也有一部分這種原因在,打一打後宮嫔妃的氣焰。
玉珠兒看了眼冷臉的蒼稜帝,咬咬牙,跪着往前挪動了幾步,抓住蒼稜帝的腿,伏在他的膝頭,大大的盈滿淚水的眼睛直直的看了過去。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騙你,巴圖真的是從小就跟在臣妾身邊的侍從,臣妾不知道是誰這樣居心叵測的引導皇上誤會臣妾,可是臣妾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
說着,玉珠兒的眼淚珠子一樣從眼裡落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蒼稜帝的衣角處,把那處都打濕。
蒼稜帝低頭看去,她穿的很是單薄,一層薄薄的紗衣下,後背處的蝴蝶骨随着哭泣的動作微微動着,很是動人。
這種情形若是放在從前,玉珠兒身上的紗衣應當已經落在地上,兩人現在應當已經在床上糾纏了。
可這一次,蒼稜帝隻覺得心涼。
原來他寵了這麼長時間的女人,甚至為了她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原則,可到頭來,這個女人就算每天睡在他的旁邊,心裡想的也不是他。
想到她這麼長時間的虛與委蛇,蒼稜帝手抖了抖,把她推到了一旁。
就算他用的力氣并不大,玉珠兒還是被推的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白色的紗衣蝴蝶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落在她的身上。
玉珠兒倉皇擡頭,紗衣下白皙的皮膚若隐若現,睫毛上挂着的淚水像是仙子飛過花叢無意染上的露水。
但這一切,蒼稜帝都已經不再心動。
“來人,玉妃以下犯上,即日起,打入冷宮。”蒼稜帝居高臨下看着她,冷冷說道。
玉珠兒猛的擡頭,眼裡的淚水也像是震驚了一般,懸而不落,随着她的眼神,一同看向蒼稜帝。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玉珠兒小聲哽咽着,對着蒼稜帝嗚咽着開口,她的聲音像是被人抛棄了的小貓,哽咽着,惹人憐愛。
蒼稜帝心一軟,看着玉珠兒看向自己那楚楚可憐的視線,看着她向自己伸出來的那雙手,放在膝蓋處的手不停的抖着,幾乎要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拉起來抱在懷裡。
“皇上,玉妃娘娘每日都坐在窗前癡癡的往外看,奴婢問娘娘是在看什麼,娘娘說,她從這裡能夠看的到皇上,若是皇上來了芳華殿,娘娘能夠第一時間出去迎接皇上。”
青苑得到消息後就站出來跪在地上,情真意切的說道。
蒼稜帝的眼神中有動容,可随後就恢複冰冷。
“朕的主意,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能夠更改的,既然你如此護主,那你便随着玉妃,一同進冷宮吧,有你,玉妃也多個照應。”
這次是真真切切的要把她送進冷宮裡,而不是跟從前一樣,隻是單純的把她困在芳華殿裡。
玉珠兒知道,自己若是别送進冷宮,這輩子恐怕都無法翻身。
上一次遇到相同的情形,她還是因為皇後早産。
這一次産生的後果卻是比皇後早産更加嚴重。
玉珠兒嘴角挂着笑,擡頭看向蒼稜帝。
“皇上,原來在您的心裡,臣妾陪您的這麼多日日夜夜,還抵不過外人的一句挑撥離間的話嗎。”
蒼稜帝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動。
“臣妾從前确實跟巴圖說過那樣的玩笑話,可那時候都是小孩子,懂什麼,不過就是幾句笑言就是,若臣妾真的跟巴圖海誓山盟生死不離的話,草原那樣大,我為何不與巴圖私奔,卻還因為崇拜皇上,進了這深宮裡,沒了自由,整日的還被人算計。”
玉珠兒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隻能聽見她哽咽的聲音。
蒼稜帝還是不說話,玉珠兒咬了咬牙,“臣妾自從來到皇上身邊,縱然水土不服身子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哪次不是盡心盡力的服侍皇上,想着臣妾身子雖然不濟,但給皇上孕育個一兒半女也是可以的。”
“為了這個目标,臣妾這個不敢吃那個要多吃,飲食上也從未敢随心所欲過,因此後來在知道皇上給臣妾下了避子藥後,才會如此失态。”
“縱然如此,臣妾還是安慰自己,有恪兒已經夠了,隻要臣妾的身邊有皇上,臣妾就什麼都不怕,可如今,皇上就是這麼對待臣妾的嗎。”
一行皿淚從玉珠兒的眼睛中流了下來,衆人驚呼。
唯獨蒼稜帝安穩的坐在床上,并不動容。
玉珠兒最後還是被太監們拖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了蒼稜帝一個人。
“皇上!”蘇公公瞪大眼睛,猛的往蒼稜帝的身邊沖過去。
蒼稜帝的兇口處,赫然是一片皿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