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家閨秀不代表着要忍氣吞聲
姜令芷和蕭玥、景曦擠擠挨挨地圍在一起。
方才那幾團火的确是燒死了不少毒蛇,但剩下還有不少,就潛藏在草叢裡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
危險還是存在。
無法,她隻好連哄帶威脅地,讓蕭婵把那隻香囊拿出來,然後扯開後,将裡頭的藥材灑成一個圈,将衆人都保護起來。
那些毒蛇倒是一時間不敢上前。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山林中空氣越來越涼,衆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心裡的緊張和恐懼隻增不減。
直到那一聲聲的“四夫人”傳來,和那些星星點點的火光靠近時,姜令芷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有人來找他們了。
孟白沖在最前頭,蕭景弋也加快了腳步,自然以前瞧見了衣衫不整的衆人。
他立刻一擡手,狄青下意識站住,吩咐府裡的下人:“都站住!”
随即狄青又疑惑地撓撓頭,奇怪,怎麼會有人知道将軍的手勢。
再仔細一瞧,喔,那分明就是将軍。
很好,将軍又站起來了!
疾步在最前頭的孟白顧不得這些,她急迫地飛到姜令芷身邊,随即将手中的包袱給衆人分了。
姜令芷努力地給自己裹上披風,系上帶子。
蕭景弋的手緩緩放下,狄青立刻便帶着那些下人,揮舞着火把,潑灑雄黃酒,開始驅趕草叢中的毒蛇。
很快,狄紅循着狄紅留下的标記,也帶着太子的護衛找了過來。
看到這麼多人來找他們,姜令芷總算是放下心來。
頓了頓,她伸手從一個護衛手中要過火把,把方才扔出去的香囊,又撿了回來。
蕭景弋一直在暗中站着,瞧着姜令芷安全無恙,被護在中間開始下山,才松了口氣。
人多眼雜的,他到底沒有上前。
趁着一片夜色,又悄無聲息地回到莊子裡。
隻是才一靠近窗戶,他立刻敏銳地發覺屋裡有人。
......但下一刻,他還是破窗而入。
“太子殿下來了,”蕭景弋若無其事地走到素輿邊上,坐下,“既如此,煩勞殿下推我到前廳去吧。”
李承祚:“......”
很好,天底下第一個敢使喚太子的臣子出現了。
“你就沒什麼要和孤說的嗎?”李承祚到底把手放在了素輿上,推着他出門,一邊低聲問道:“腿到底怎麼回事?”
站起來就走,坐下來就癱。
“殿下不是都看到了嗎?”蕭景弋一本正經道:“就是沒好利索,時靈時不靈的。”
瑞王死的慘烈,佑甯帝慘遭至親背叛,伺候身為帝王,顔面盡失,必将不同于以往那般溫和。
而整個蕭國公府,此刻已經是整個上京最烈火烹油的存在。
那麼相比起一個戰功赫赫的戰神将軍,一個腿廢了的武将,自然更能叫佑甯帝安心。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
他并非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佑甯帝,但人性如此,他不願拿整個蕭國公府的身家性命去賭。
李承祚聽得出他沒說實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這個表弟自小便是個有主意的,他這麼做,必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他推着蕭景弋出了門往前廳去。
彼時衆人都圍在前廳裡。
一行人好不容易從山上活着下來,怎麼也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
那效果迥異的香囊上,自然是要當着蕭國公和蕭老夫人的面分辨個清楚。
蕭玥已經率先跪在地上:“求祖父祖母做主!”
蕭國公皺了皺眉:“玥兒,這話從何說起呀?”
他難免覺得意外,蕭玥算是他的長孫女了。
自小就文靜娴雅,大家風範,規矩體統更是一等一的好。
像今日這般,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便要跪下了告狀,還真是頭一遭。
蕭玥紅着一雙眼,聲聲泣皿:“祖父祖母,我們今日在山上遇到如此多的毒蛇,并非意外,而是因為蕭婵妹妹給的香囊,招來的毒蛇。”
命都差點沒了,還守着規矩做什麼?
大家閨秀也不代表着就要忍氣吞聲。
“婵兒給的香囊?”蕭國公更詫異了,蕭婵不過才七歲,她給的香囊能招蛇?
要放在平常,他定然會覺得這話是無稽之談,誰家七歲小孩有這等本事。
但現在,這麼多人出了事,蕭玥又說得振振有詞,總該是要問一問。
他沉着臉看向蕭婵:“婵兒,到底怎麼一回事?”
蕭婵本就害怕得不行,這會兒更是吓得窩在趙若微懷裡,哭得不行:“祖父,香囊是阿娘昨日親手做的,是驅蚊蟲的,我不知道怎麼會招蛇的......明明,明明我和四嬸的香囊都是好的!”
蕭國公一時更疑惑了。
在他看來,老三媳婦趙若微嫁進蕭國公府這麼多年了,既不像老大媳婦陸氏那樣貪墨銀錢愛刻薄人,也不像老二媳婦那樣長袖善舞跟誰都親親熱熱的。
景明這些年不在府裡,這老三媳婦一向是個關起門來踏踏實實過日子人呀!
怎麼現在,做個香囊,怎麼還區别對待起來了?
莫不是從前,都是裝的?
他眯着眼,看向趙若微,有些不悅道:“老三家的,怎麼一回事?”
話音剛落,李承祚推着蕭景弋也到了前廳。
衆人又趕緊起身,向李承祚行禮。
他擺擺手:“都起來吧,景弋實在擔心自己的新婦,孤便推着他過來。不過這香囊倒是奇異,孤也順道聽一耳朵。”
“是。”
李承祚把蕭景弋的素輿推到姜令芷身邊,沖着她魏一點頭,算作是打了招呼,随後便在蕭老夫人身邊坐下了。
蕭景弋伸出手,将姜令芷的手包在掌心。
她的手還是冷的。
一想到她在山上又冷又怕戰戰兢兢地呆了那麼久,他就幾乎壓不住心頭摧枯拉朽般的怒火。
姜令芷偏頭看着他,隻覺得他周身都萦繞着令人不自覺畏懼的氣息。
她差點被活埋那日,他也是這樣的。
“夫君别氣,”姜令芷壓低了聲音:“且先聽聽此事如何說。”
“嗯,”蕭景弋唔了一聲,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那邊的李承祚已經開口催道:“繼續。”
“是,”地上跪着的蕭玥直起身子,看向趙若微,不卑不亢道,“還請三嬸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