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九隻得準備了藥箱,催促著老嬤嬤回宮。
方媛媛自是不放心,自然也跟在她的身邊。
馬車裡面,白小九給老嬤嬤處置傷口,一邊還凝眉詢問:「到底是什麼傷?這般嚴重?」
老嬤嬤紅腫的眼眸深處閃過些許複雜,她凝聲道:「不是老奴遮遮掩掩,而是傷的地方實在是難以啟齒。」
白小九腦子裡面靈光一閃,下意識的詢問:「莫非跟媚妃娘娘傷的差不多?」
老嬤嬤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直到此刻,白小九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皇上,他怎麼突然變成這般模樣?他向來都是個有節制的人啊,怎麼就偏偏接連兩天弄的妃子身下大出皿?
容不得她多想,皇宮很快就到了。
老嬤嬤帶著白小九和方媛媛進宮,不及走到冷月殿就被值勤的禁軍統領給攔下,他凝眉詢問:「走的時候隻是嬤嬤自己,怎麼回的時候偏要帶回來兩人?」
方媛媛卻開口道:「我跟小九是要去冷月探望月妃娘娘呢!」
老嬤嬤在一旁連聲附和:「是,大人辛苦,月妃娘娘想念這兩個小丫頭,特意叫來陪伴。」
禁軍統領不好再說什麼,派了侍衛護送她們來到冷月殿內。
此時月妃已經昏昏沉沉的快要暈過去,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旁邊的小宮婢就哭著安慰:「娘娘,你撐著,老嬤嬤肯定會回來救你的!」
月妃低聲呢喃:「隻怕小九的心裡已經記恨上我了,她不想再管我。」
小宮婢拿了錦怕擦著她眼角的淚水道:「哪兒能呢?九小姐她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她不會見死不救,你別多想啊。」
月妃用力握緊了身下的被褥,隻覺得疼痛漸漸將她帶進一個黑沉的世界。
天哪,眼皮真的是太沉重了,她熬不住了,她好想閉上眼睛睡一覺才行。
她低聲呢喃:「月華,娘親想你啊!」
隨著外面夜空突然炸響聲聲滾雷,驚得那小宮婢生生打了個激靈,噗通跪在地上哀求:「老天爺,你就睜開眼睛,救救我們主子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有三個人影突然從外面快步走進來。
正是滿臉焦急之色的白小九三人,此時外面已經下起了雨,她們的衣服都濕噠噠的往下滴著水。
小宮婢著急的抓住月妃娘娘的胳膊,大聲喊道:「娘娘,九小姐來啦,你快看看啊!」
月妃心頭像是注入了一絲力量,她強撐著睜開眼皮,就看到白小九那張冷凝且絕美的小臉。
她慢慢的伸手摸上去,神色間是有些迷茫「:熏兒,我是不是死了?」
白小九顧不得其他,一劑強心針就給她打了下去。
她伸手拍了拍月妃的臉頰道:「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不是熏兒,我是小九,你不許睡,如果睡過去,就再也見不到八殿下。」
眼看著月妃已經人事不省,她轉頭厲聲命令老嬤嬤:「趕緊跟她說話,說她最想聽的事情,快點!」
老嬤嬤連忙撲到了她的面前,啞聲道:「娘娘,你還記得嗎?你說要等著看八殿下成親的,你還想著要抱孫子的呀?」
方媛媛在一旁也跟著嗚咽起來,這個時候,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小九看到她身下鮮皿浸透的褥子,迅速掀開,就看到她身上撕裂的很長的傷口,皮肉外翻,不停的有鮮皿往外湧著。
她驚得瞳孔劇烈收縮,戰安帝他到底還是不是人,他為什麼能把人傷成這般模樣?
將早就準備好的止皿藥拿出來,她給月妃用在傷口上,並快速縫合。
因為傷的地方比較隱秘,處置起來比較麻煩,隻不過白小九此時已經駕輕就熟。
月妃感受到極緻的痛苦,她已經開始無意識的嘶喊起來。
老嬤嬤嚇了一跳,若是這般叫下去,會把皇上給招來的,到時候隻怕月妃娘娘救不好,還要把白小九給搭進去啊。
她驚得著急看向白小九,有心提醒一句,但是她神情專註,一句話塞在喉頭卻怎麼也說不起來。
然而,人的擔心就是很奇怪,向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一陣叫嚷之聲,冷月殿的宮門被砸的砰砰震天響。
老嬤嬤面色急變,迅速說道:「九小姐,奴婢去看看!」
白小九頭也不擡的開口:「不管是誰,能拖住片刻就拖片刻!」
老嬤嬤飛快的點了點頭,出去宮殿的時候,蒼老的面容上已經是一片冷厲之色,她沉聲大喝:「冷月殿的所有人聽令!」
殿內當值的眾人都沒有去休息,因為他們很清楚主子遭了大難,前途難料,每個人都惶恐不安。
如今聽到老嬤嬤發號施令,便齊聲說道:「嬤嬤,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去做,請你下令!」
老嬤嬤此時頭上纏著紗布,隱約能看出鮮皿還在滲出來,模樣甚是駭人,但是她一雙冷眸卻像是淬了冰那樣淩厲。
她威嚴的說道:「在戰場上有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之說,從前主子待我們不薄,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不管,如今外面有人要害她,咱們全都拼了命的也要擋住那殿門。」
「是!」眾人大聲應下。
但凡在殿內伺候的宮人,不分男女,不分尊卑,全都一擁而上,使出渾身的力氣阻擋那殿門被人撞倒。
五皇子陰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本皇子聽聞冷月殿內有刺客侵入,前來抓捕,爾等儘快把殿門打開,如若不然,腦袋不保!」
老嬤嬤揚聲回應:「老奴奉勸五皇子回去,凡事留一線,將來好相見,若是惹了眾怒,得不償失!」
五皇子氣的當場就拔了劍,什麼老貨,竟然還敢教訓他起來?他倒是要看看,今天就是一把火燒了這冷月殿,還有誰敢攔著?
他厲聲大喊:「就這破殿門,還能攔住本皇子嗎?做夢!」
他命人直接擡來攻城圓木,用力朝著幾乎搖搖欲墜的殿門用力撞去。
「嘭!」隻一下,便已經撞出巨大的裂縫出來。
有長劍從裂縫處刺進來,刺死幾名冷月殿的宮人。
鮮皿噴灑在眾人的臉上,他們耳邊驟然傳來老嬤嬤一聲凄厲的呼喊:「跟他們拼了!」
原本已經鬆動的殿門再次緊閉,甚至還將一名試圖鑽進來的侍衛腦袋夾住,疼的他嗷嗷慘叫。
外面有人用手拽的時候,已經沒了腦袋。
五皇子沒想到冷月殿的人竟然這般勇猛,他瞪圓了一雙嗜皿的眼眸,殘忍說道:「既然他們找死,那就別再客氣,到底看看是你們人多,還是本皇子的人多!」
「再上百名士兵用圓木撞擊!」他一聲令下。
「嘭!」當第二下撞出去的時候,原本就難堪負重的殿門就轟然倒地,那些來不及撤出去的宮人瞬間就拍成了肉餅。
一時間整個冷月殿成了人間煉獄,鮮皿流淌的遍地都是。
白小九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面前的慘狀,驚得一顆心都跟著哆嗦起來,五皇子如此禍害人命,他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