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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劍心大亂

  

  崔玉壺沉聲說道:「謝家主,這個故事很宏大動聽,不知道謝家主告訴崔某這個故事,有何用意?」

  難道謝景煥想藉此讓他知難而退嗎?這樣的故事令人駭人聽聞,九洲知曉的人也不多,謝景煥不惜洩露這樣大的秘密,就是為了嚇跑他?毀掉他和月娘子的婚事嗎?

  崔玉壺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位冷傲如劍的世家家主,或許這位謝家主自己都沒有看清故事的脈絡,沒有看清故事裡那些人的悲歡離合。

  謝景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他知道。他這一生,前面二十多年都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受盡人情冷暖,吃盡苦頭,後面遇到月娘子,人生才有了新的開始。月娘子給了他新生,他會一輩子都追隨心中的光。

  謝景煥見他不為所動,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還回頭看小草,心頭湧起一絲殺意來。

  那殺意被他控制的很好,一如當年他控制自己的心魔。

  他冷冷說道:「隻是故事而已。崔郎君不用多心。」

  崔玉壺笑了笑,不再說話。人大多時候看不清內心的迷障,隻因為身在局中,他不會點醒謝景煥,因為他們註定是敵人。

  後面兩日,謝景煥和崔玉壺沒有說一句話。

  他已經意識到這個書生身上有一股不怕死的韌勁,這樣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比他以前所有的對手都要難纏。

  無論崔玉壺看上的是謝氏的權勢富貴,還是真的傾慕小草,這人都是豁出命來娶小草的。

  他應該為小草感到高興,高興她終於找到了一位能為她生,為她死的郎君,但是他內心卻並不高興,或許是重回了大月山想起了自己的心魔和不堪的過去,或許是這些年他的劍道進入了瓶頸期,始終不能突破,他內心沒有絲毫的歡愉,隻覺得這樣的人生也瞭然無趣。

  走走停停三日,到了第三日,一行人終於看到了瘴氣深處的大月山。

  謝景煥看著崩塌過後的神山,看著荒蕪廢棄的山門,淡淡說道:「大月山到了。」

  林氏父子發出驚喜的歡呼聲,朝著大月山的方向痛哭流涕,這是他們族人世代想回來的地方,但是卻永遠回不來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等到他們這一代人死去,大月國將真正地消失在九洲,無人知曉。

  六長老偷偷地背過身去抹著眼淚。

  小草倒是沒有哭,看著記憶裡的山門,微微笑道:「比我想象的樣子要好一些。過了山門就是大月山了,山腳下有一個小木屋,不知道是哪一年哪個族人建的,明歌每次從山裡撿小動物回來,都養在小木屋,後來她還撿了一個男子回來。」

  小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很多時候她想,要是明歌沒有撿風眠洲回來,是不是很多人的命運都會改變,風家不會滅門,大夏不會覆滅,明歌不會被困眾生塔,雲霧天宮不會倒塌,她也不會遇見謝景煥。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大長老說,一切早就註定,這是大月國的命運,也是他們的命運。

  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後悔下山,也不後悔遇到謝景煥,她相信明歌也不後悔,因為短暫地燃燒綻放,也好過漫長的沉寂死亡。

  *

  六長老帶著眾人穿過山門。山門陣法已經殘缺,但是對於絲毫不動陣法的中洲人來說,想無傷穿過這破損的山門依舊很困難。

  崔玉壺一行人跟在六長老和謝景煥身後,緊張的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地的動物骸骨,看著這倒塌一地的白玉雕刻的殘垣斷壁,還有嶙峋怪誕的山石和千百年成精的老樹枯藤,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他彷彿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國度。

  隻要一腳踩錯,就好似深陷泥沼一般,渾身動彈不得。

  崔玉壺走出了一身冷汗,腳步虛浮,覺得經過南疆一行,他此後無論遇到多麼離奇古怪的事情,應該都能處之泰然了。

  「小心,山門陣法雖然破損,但是還有一些殘留,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也會心神受損,還有可能會激發心魔。」小草走在他旁邊,穩穩地扶住他的手,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

  崔玉壺感激地看著她,低低說道:「是我太無用了,多謝娘子。」

  小草搖頭,淡淡說道:「就算是千軍萬馬到此,不懂陣法,依舊過不去,與你無關。」

  崔玉壺微微吃驚,不再言語,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一步不敢踏錯,走到渾身都被冷汗浸濕,終於聽到前面六長老說道:「過山門了,前面便是大月山。」

  眾人擡頭看向大月山,隻見巍峨的雪山被雲霧遮擋,如夢似幻,天光隱隱照在雪山上,雲層都被染上了一層金光,神聖無比。

  六長老帶著眾人穿過山門,朝著大月山腳下走去,經歷過山體崩塌,山腳下的新月潭都被掩埋了一小半,好在小木屋是建在千年的古樹上,古樹樹根紮根千裡,屹立不倒,所以小木屋依舊完好無損,隻是這幾年吹風雨打,破損了不少。

  謝風謝雨帶人去收拾小木屋,將小木屋打掃出來,然後將帶來的物資盡數放在新月潭邊,在湖邊紮營休息。

  六月初,漫山遍野都是盛開的小野花,新月潭邊到處都是飲溪的小鹿和野兔,這些小動物也不怕人,偶爾還有幾尾銀魚從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躍起來,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家主,湖裡有魚,等會我去抓點魚回來,晚上能吃烤魚。」謝雨歡喜地叫道,「這銀魚通體雪白,看著就十分的稀罕,一定很美味。」

  謝風皺眉道:「此處林深瘴重,這魚這樣美麗,恐怕有毒。」

  謝景煥淡淡說道:「沒毒。」

  他五年前吃過的,魚肉鮮美,營養極高,明歌和風眠洲都很愛吃。那時候,他們兩人半夜就坐在老樹上,一邊依偎在一起,一邊月下垂釣,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忘不了那樣的畫面。

  「這種銀魚隻有晚上能釣的上來,許是這麼多年來沒有見到外人,魚兒很喜歡,這才躍出水面來。」

  這五年來,他們應該是第一批來此的外人。

  說話間隻見小草已經去了新月潭邊,一隻小鹿不知道從林間哪裡跑了出來,從湖裡叼出一塊玉石,吐在了小草的腳邊。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謝雨驚叫道:「還能這樣?」

  這鹿都不怕人的嗎?還有,這湖裡有玉石?這小鹿叼了美玉,誰都不給,隻給小草,是認出隻有小草和六長老是大月山的人嗎?

  不僅謝雨驚呆,就連崔玉壺也大為震驚,隻覺得這山裡的動物都十分的有靈性。還有這種玉石乃是上好的白玉,在外面都是價值不菲的,在這山間竟然無人問津。

  小草摸了摸小鹿的鹿角,知道這是它們表現親昵和友好的舉動,等到那小鹿蹦蹦跳跳地走了,將它叼上來的玉石又重新扔進了新月潭底。

  眾人見狀又是一愣,尤其是崔玉壺,覺得自從到了南疆,月娘子好似解開了身上的枷鎖,變得靈動很多,或許這才是她的本性吧。

  謝雨是小孩子心性,見狀連忙下了潭水,然後踩了一身的水,從潭底摸出一手的珠玉寶石,驚得下巴都要跌掉了,叫道:「娘子,這湖裡產玉石嗎?」

  小草站在那棵千年的老樹下面,看上樹身上面的痕迹,淡淡說道:「不產,這些玉石珠寶都是明歌扔進湖裡的,她喜歡來湖邊夜釣,說晚上月光照在湖底玉石上,五光十色的,很好看。」

  眾人聽的咂舌,竟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所以就扔了一潭底的珠玉寶石,傳聞中的大月國該是何等的富可敵國?可惜就是這樣的世外桃源,如今也消失在這重重山澗之中了。

  「明歌是誰?是你姐姐嗎?」崔玉壺下意識地問道,等問出口,見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頓時驚了一下,這個名字不能提嗎?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崔玉壺隻覺得自打進了南疆,眾人身上都有無數的秘密和忌諱,唯有他是一無所知的。

  小草見狀,微微一笑,說道:「你沒有聽過月明歌的名字嗎?七年前,那可是九洲最赫赫有名的女娘,她是我們大月國的小國主,後來入了中洲,被瘋帝囚禁在盛京眾生塔。現在人人都稱她為女冠,中洲已經不記得這個名字了。」

  她微微感慨,她看到了明歌選擇的那條路,但是看不清她自己的路。

  崔玉壺微微震驚,原來是叫月明歌,九洲的那些傳聞,月明歌這個名字似乎被人刻意地抹掉了。七年前,他才弱冠之年,還龜縮在山間苦讀聖賢書,哪裡會知曉這樣的隱秘。

  崔玉壺猛然想清楚了盛京,泉城,謝氏,大月國,瘋帝這些人內在的聯繫,他彷彿接觸到了九洲最大的隱秘,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心兇、眼界瞬間和以往不同,也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崔玉壺:「所以娘子這幾年一直在收藏各種極品明珠,是為了那位女冠吧?」

  崔玉壺想起她平素不愛穿金戴銀,衣食住行都很是樸素,唯獨喜歡收藏一些明珠,每次他從海外帶一些極品明珠和稀罕的珊瑚之類的,月娘子全都買了下來,原來是為了她姐姐。

  小草微微一笑:「明歌最喜歡明珠寶石了,我很多年沒見到她了,想多攢一些,等見到她的時候就送給她。」

  謝景煥聞言側目,表情有一瞬間的刺痛。原來她這幾年一直都在攢明珠,所以和珍寶商人的崔玉壺才一直保持著來往。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曉,也從未放在心上過。他這幾年在外奔波,自以為付出很多,如今看來像是一個笑話。

  崔玉壺溫柔說道:「娘子放心,以後我們一起多攢一些,等見到那位女冠,再一併送給她。」

  小草笑笑沒說話。

  趙嬤嬤見狀岔開話題說道:「家主,娘子都餓了吧,謝雨,你下去抓點魚上來,準備做晚膳吧。」

  於是眾人各自領了活兒,開始忙碌起來。謝雨負責下去抓魚跑腿,謝景煥負責做飯,謝風則帶人去建木屋,準備在原來的小木屋邊再建幾座遮風擋雨的木屋。

  這裡到處都是木柴,木屋後面也有各種工具,就地取材很方便。

  崔玉壺見狀,也撩起了袖子,一起參與建房子。

  到達大月山之後,眾人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開始好好感受這樣的世外桃源。

  有崔玉壺協助,謝風等人很快就搭起了一間木棚子,將帶來的被褥收拾收拾,也收拾出一間像樣的屋子來。

  晚上,小草和趙嬤嬤睡原本的小木屋,新建的小木屋本是留給六長老和謝景煥的,結果師徒兩人晚飯之後就去了皿月崖,一直等到月光灑滿湖面,也沒有回來。

  崔玉壺怕夜間會有野獸,在小木屋前燃了一個篝火,六月的山間還是涼颼颼的,一行人一邊烤著篝火,一邊等著六長老和謝景煥。

  謝雨:「娘子,家主和莫先生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

  小草淡淡說道:「皿月崖,今晚他們應該是不回來了。」

  對於六長老來說,吃的苦中苦,方能練就無上劍術,皿月崖那邊是天然的練劍之地,修心之所,以前大長老也最喜歡坐在皿月崖上,感受四季流逝的痕迹。

  六長老既然帶謝景煥去了皿月崖,今夜應當是為他洗滌劍心去了。

  謝雨眼睛一亮:「莫先生是教家主劍術去了吧。家主的劍術沒準能有所突破呢。」

  這裡可是大月山,那什麼皿月崖聽著就很牛逼的樣子,要是家主在這裡劍術大成,那可就太好了。

  謝風看了一眼傻弟弟,家主這一路走來,情緒極差,劍心都亂了,還突破呢?莫先生應該是看出來了,怕他走火入魔,這才單獨帶家主去皿月崖,穩固劍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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