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屋檐下,終究不好
緋聞傳了一夜,第二天,長歌到劇組,發現眾人還是一副吃瓜的表情。
上午難得沒有她的場次,之前半個月,她跟宋星河的對手戲拍的七七八八,最近集中拍宋星河和喬曦的戲份。
長歌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兩人的對手戲,身後傳來劇組人員小聲議論聲。
「吃了一夜瓜,最後BE了,我好難受。」
「這種瓜你也吃?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說宋影帝喜歡長歌老師我信,反過來我一個字都不信。」
「好可惜呀,其實我真的很吃秋長歌和宋星河的顏值。」
「跟你相反,我覺得很爽耶,之前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你是秋長歌的唯粉吧,他可是宋星河,就算不演戲也能繼承億萬家產的宋星河,誰能讓他高攀不起?」
「秋長歌就是呀,不是所有追妻火葬場都能抱得美人歸的。我現在就很佩服秋長歌,我管你是豪門繼承人還是影帝,我專心搞事業,一人獨美,為啥非要嫁男人來彰顯自己的價值?」
兩人直接爭論了起來,恰好杜敏的電話進來,長歌接通:「敏姐?」
「靠靠靠,我怎麼感覺是長歌老師的聲音?」
「完了,完了,快溜。」
長歌微微彎眼。
「長歌,綜藝第三期確定重啟了,錄製時間是兩天後。」
就在十分鐘之前,《浪漫逃亡》官博發微博,重啟第三期的錄製,算是蹭了昨夜秋長歌和宋星河的緋聞熱度。綜藝停播,網友們天天追著問進度,水果台壓力巨大,停播半個月之後就火速地組建了新的團隊,開始第三期的錄製。
長歌垂眼看了一眼綜藝微信群,果然見新導演和工作人員進了群,正在說第三期錄製的事情。
新來的蔡導之前是戀綜的導演,被台長約談推不掉,硬著頭皮接了這個燙手山芋,《浪漫逃亡》確實很火,非常火,但是荒野求生夾雜著逃殺元素,危險係數太高了,看看第一期和第二期,不是失聯就是泥石流暴雨,女嘉賓骨折進醫院的,男嘉賓進局子的,前導演現在還在地鐵口擺攤子賣花呢!
這綜藝太高危了,不僅費嘉賓,還費導演。
蔡導戰戰兢兢地進了組,在群裡冒泡:各位老師好,我是蔡曉刀,很榮幸能加入浪漫逃亡綜藝,後面將由我來錄製接下來的綜藝,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提。
群裡無人說話,第一期秋長歌和宋星河海底失聯,第二期衡音骨折失蹤,羅子墨還是個人渣,綜藝投資這麼多,結果是個草班子,對嘉賓們沒有任何有效的保護措施,大家的體驗都不太好。
蔡導發了一個秋風蕭瑟的表情包,想哭了。
長歌:第三期錄製地點是哪裡?
秋長歌一出聲,蔡導感激的痛哭流涕,終於有人搭理他了。
蔡曉刀:第三期地點在沙漠。
徐古寧:?
易南夢:?
秦陽:?
衡音:對方不想跟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隻狗。
沙漠?這節目組是要人命啊,才從深山老林裡爬出來,結果馬上就要進沙漠?衡音哭了。
衡音:@長歌,姐姐,我聽說沙漠裡有食人蟻,有毒蠍還有眼鏡蛇,還容易迷失方向,姐姐保護我。
蔡曉刀慌忙解釋:各位老師放心,這一次的沙漠之旅就跟度假一樣,大家知道我之前是拍戀綜的,必不可能那麼冷酷皿腥,這一次我們是集體行動,不分組,而且我也會跟大家一起徒步沙漠。
眾人鬆了一口氣,新導演好像還挺慫!嘿嘿。
長歌下午拍完戲就跟劇組請了七天假,晚上回楓葉名邸,準備休息一天去參加綜藝,《浪漫逃亡》綜藝第一季總共有六期,從八月錄製到十月,現在才兩期就狀況百出,她尋思著能拍完六期有些難,而且大可能會虎頭蛇尾。
回到楓葉名邸時,晚上7點,夜幕剛剛降臨。
小助理將行李箱從電梯裡搬出來,笑嘻嘻道:「長歌姐,明天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後天早上我送你去機場。」
「好。」長歌朝著她微微一笑,正要告訴她家裡的密碼,隻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陸西澤一身黑色家居服,矜貴優雅地站在門口,看見她們,微一頷首。
「回來了?」
長歌挑眉,他竟然在家?
小助理呆若木雞,內心發出一陣霧草聲,草,長歌姐家裡有男人,而且這男人好TM的俊美,五官深邃,線條清俊,以及性感的鎖骨,以及真絲居家服下面隱隱約約的肌肉線條,要死了,她要死了!
妥妥的極品男!
見小助理獃獃地盯著他看,陸西澤眼底閃過一絲的不耐,一言不發地接過秋長歌的行李,進屋。
「對,對不起,長歌姐,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小助理落荒而逃。
秋長歌:「……」
她還沒告訴她家裡的門鎖密碼。
長歌進屋,發現陸西澤也是今天剛到家的,客廳內還有行李箱以及一堆禮品袋。
許是剛洗完澡,男人額發有些淩亂,白皙俊美的面容比往日柔和,看似心情極好。
陸西澤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嗓音微啞:「聽說你讓文理教你弟理財投資?我的人你用著挺順手?」
長歌沒接杯子,疲倦地倚靠在料理台前,淡淡說道:「要教學費?」
陸西澤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低沉地點頭:「嗯。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有那一定是美麗且危險的陷阱。」
秋長歌現在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美麗且危險的陷阱。秋家的收網計劃已經開始實行,不出半個月,大廈將傾,他卻還沒有想好怎麼對待仇人的女兒。
長歌眼眸微斂,湊近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魅惑一笑:「所以,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陸西澤見她猛然湊近,精緻如玉的小臉近在咫尺,魅惑的大眼睛帶著一絲自負的譏誚的笑意,猶如那些在迷霧中唱歌以迷惑人心的海妖,危險且迷人。
陸西澤眼底的笑容消失,冷聲道:「勾引這一套,對我沒用。」
長歌錯愕,隨意低低笑出聲來,笑到兇口微微起伏,這段時間拍戲的緊繃情緒盡數釋放出來,心情輕鬆了幾分。
勾引?她可從不勾引人,隻會玩弄人心!
長歌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小臉漸冷了起來,冷冷說道:「既然對我沒有感覺,你明兒就搬出去吧,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屋檐下,終究是不好。
離婚也提上行程,我凈身出戶!」
陸西澤危險地眯眼,臉色陡然陰沉了幾分:「秋長歌,你想跟我離婚?」
長歌徑自進了卧室,沒搭理他,以她這段時間對陸西澤的了解,這男人自負自大且有著居高臨下的高傲,疑心病還挺重,總之一身的毛病。
難怪是個偏執反派,同樣富可敵國,長相俊美且還是個美強慘的人設,就混不到個男主噹噹。
長歌放了一缸熱水,沉進浴缸裡,長舒一口氣。自穿越來,她每天最喜歡的就是泡澡,整個人沉浸在水中,在生和死之間像是能碰觸到那個消亡的朝代和過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麼,前世對她而言,充斥著權勢和算計,這一世她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但是內心就如同有一根刺,深深地刺進心臟之處,每過一天就深一分。
長歌睜眼,她想知道,是誰殺的她,是蕭霽,秋墨衍,還是穆青衣?
因第二日沒有拍攝沒有通告,長歌夜裡喝了點紅酒,睡的有些沉,這一次夢到的是十六歲剛出冷宮時的歲月。
因秋墨衍廢除了她的禁足,她所住的偏殿也漸漸不再冷,宮裡按照帝姬的規格恢復了她的衣食住行。
廢除禁足之後,很快就是臘月,也迎來了她十六歲的生辰,宮裡為她補辦及笄禮和十六歲的生辰。
因皇後隻比她年長幾歲,及笄禮便由養育她的慧太妃操持,據宮人說,是這幾年宮裡辦的最盛大的一場及笄禮,她的寢殿從裡到外都置換了一遍,及笄禮所穿的華麗宮裙都是由二十多個綉娘日夜趕工縫製而成。
她看著這從天而降的富貴,摸著如絲綢般柔軟的襦裙,譏誚一笑,心比飛雪更冷。
及笄禮那日,命婦們黑壓壓地站了兩排,慧太妃為她挽發,插上一根鎏金琉璃八寶簪,看她的眼神異常的意味深長:「一眨眼,五帝姬都長大成人了,長歌,選男人就是選自己的命運,你可要好好選。」
她柔順地垂眼,看著一個小矮敦子邁著小短腿,抓著她的裙擺,仰著小腦袋喊道:「姬姬,姬姬……」
慧太妃俯身抱起他,笑道:「長歌,這是你父皇的遺腹子,十一殿下飛章。她生母早逝,一直寄養在我這裡,這孩子反應有些遲鈍,才剛學說話。」
「姬姬,姬姬。」五歲的小糯米糰子沖著她甜甜地笑,烏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抓著她的裙擺不鬆手。
她大緻猜出這孩子為何五歲還不會說話,她俯身摸了摸他軟乎乎的小臉,微微笑道:「是姐姐。」
聽說這幾年,吊著一口氣的兆信帝駕崩,她的兄弟們也死的死,貶的貶,當年欺負她的四哥五哥屍骨都寒了,秋墨衍登基六年無子,宮裡隻剩下這個不會說話的五歲皇弟。
「姬姬……」
長歌牽著他的小手,去行聽禮,那聽禮十分的無聊,她聽的昏昏欲睡之時,便見禮官惶恐地跪下來,秋墨衍冒雪趕來,身後跟著一群青年郎君。
她並不想見秋墨衍,隻淡漠地垂眼,並未行禮,宮人們嚇得瑟瑟發抖,秋墨衍倒是沒說什麼,隻坐下來,說道:「小五,前幾年是哥哥薄待了你,如今你及笄,我定會好好補償你的,這些都是朝中適婚的郎君,各個風采卓然,對你傾慕已久,你可有喜歡的?」
她冷淡問道:「都給我?」
秋墨衍臉黑如鐵,那十幾二十個郎君本十分的憤怒,結果見她擡起小臉,各個脹紅了臉,有些小激動。
「在下別才藝,祖父是太子太傅,今年年初中的三甲,目前供職於翰林院。」
「在下包志,家父參知政事,五殿下,我今年二十,府上五侍妾通房,日後也沒有納的打算……」
「在下石家棟……」
她看著這些自薦的清俊郎君們,微笑道:「諸位不介意我與蕭霽之間的事情嗎?」
眾人臉色煞白,二十人中萎了一半。
秋墨衍冷聲道:「小五,適可而止,蕭霽對你無意,別忘了,當年他第一次見到你,就讓朕誅殺你。」
皇族和異姓王結合,這是嫌秋家的江山坐的太穩嗎?何況她幼年時險些被封皇太女!小五絕不能嫁給蕭霽。
她漫不經心地笑:「原來他第一次見到我,就動了心,難怪這麼多年不娶妻,你們確定要與我相看?」
餘下的十人中又嚇退了一半,隻剩下五個膽大的,咬牙說道:「殿下莫嚇唬我等,我們是不會就此被嚇倒的。」
「攝政王大人據說不近女色,他與殿下的傳聞如果是真的,怎會放任殿下在宮裡不聞不問?」
「沒錯,殿下莫要考驗我們的真心,我們是不會放棄的。」
她的視線落在殿外,看著長廊上踏雪而來的蕭霽,微微一笑:「那你們不如去問蕭霽本人。」
雪下的極大,蕭霽一身月牙白的錦袍,外罩著雍容華貴的青色鶴氅,鶴氅上落了一層薄雪,他進殿,鳳眼幽深地看了一眼滿殿的郎君們,冷淡開口:「陛下也在,這是在做什麼?」
滿殿郎君噤若寒蟬,瑟瑟發抖,傳言蕭霽和五殿下是去年行宮定的情,兩人時常夜半幽會,五殿下喜歡行宮的那一池子荷花,攝政王就安排了兩隊鐵騎去摘荷花,但凡有敢窺探的宮人,就直接被滅了口。
去年行宮的屍骨都堆成了山。
竟然是真的,太大意了!陛下害他們!
郎君們各個苦不堪言,隻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被蕭霽看到臉,日後睚眥必報地找他們清算!
秋墨衍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她似笑非笑地勾唇,想起昨夜送給蕭霽的那封信,一個人如果有慾望就等於有了弱點,強大如蕭霽,也抵不過內心的野心和慾念!
她賭他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