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8章 元車此人,極為乖戾
可獻族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
搖著扇子的袁澈卻喃喃:「攀上了阮首席?」
他自言自語的聲音不輕。
很快那些人就接話說:「當然!你以為我們是傻子,都看不出來嗎?」
「怎麼?覺得難聽呢?」
袁澈突然笑了,看著他們說:「說的不錯,多說幾次,別看你們都挺廢物的,說話還挺中聽的。」
他們一愣。
隨後感受到了袁澈輕描淡寫的話裡飽含戲謔之意。
頓時勃然大怒!
「小子敢說我們廢物!」
他們眼中精光閃爍,「這可怨不得我們了!」
「獻族的人,你們也看見了,這可不是我們不聽從阮首席的命令。」
「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們,我們不是不聽指令,那也得來一個讓我們服氣的人才行。」
「別說是阮首席,殷念親自來了,甚至母樹來了,我們也還是這話!」
說完。
甚至不給獻族人回答的時間。
齊齊出手。
直接打了個攻陣就朝著袁澈殺過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獻族人大怒。
正要出手幫忙。
可誰知道袁澈唰的一下收起那摺扇。
一層薄薄的靈力瞬間覆蓋在那一根摺扇上。
他身形如風,很快就來到那幾個人面前。
摺扇接二連三的點在那些人的陣上。
隻見數道光芒乍現。
那些陣法連袁澈的人都還沒碰到,就紛紛像是泡沫一樣,洩了力在眾人眼前炸成一團光點。
而那些人紛紛受到陣法的反噬。
口中狂吐鮮皿。
袁澈甚至連汗都沒出,都沒什麼大動作。
一腳一個將他們踩在腳下。
那柄摺扇上的靈力被他揮散,當著他們的面兒再度展開。
他冷眼瞧著這一群面色瞬間變得青灰的人。
露出一個譏諷意味十足的笑容來,「早就知道我獻族沒落之後,修鍊精神力一道的人會越發摸不著門路。」
「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廢物到這種程度。」
「連用陣的時候,陣法明面上都能留下這麼大的弱點。」
這群本就是散學精神力的人,在當年一手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族拉到和大宗齊平的老祖宗面前,簡直就是螢火皓月之別。
要是他們也是修靈力的,一起上,說不定真能讓他覺得有點棘手。
可精神力,這就反倒是不夠看了。
雖然他如今不主修精神力。
可不代表不了解精神力。
「小垃圾。」
「趕緊站起來。」
他皺起眉頭,十分不耐煩,「若是因為你們太過廢物,耽誤了學陣的進度。」
「到時候,我真廢了你們!」
這一次。
誰都不敢再同他嗆聲了。
正如他們一開始自己說的。
實力,是碾碎所有異心的最好方法。
獻族等人原本還打算護著自家『老祖宗』的。
可誰曾想到。
人家根本不需要。
笑話!
身為獻族史上著筆最多的一位族長,怎麼可能真是一個軟包子的性格。
元車此人。
本就乖戾無比,向來我行我素,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袁澈將這群小垃圾打趴下之後。
清了清喉嚨。
想了想,突然從腰間掏出自己的通訊靈玉。
語氣驟然變得軟綿綿的。
對著通訊靈玉那邊露出了委屈的樣子。
「姐姐。」
「你走了之後,他們都為難我。」
還被他踩在腳底下的眾人:「??」
大家想要說點什麼。
可又怕袁澈第二腳跟著踩上來。
隻能默默接受。
阮傾妘也算是有點了解他了。
她握著通訊靈玉笑了笑,「看來你那邊的人還挺聽話的。」
要是袁澈真搞不定了,反倒會覺得丟人,閉口不提。
現在他這麼能嚷嚷。
肯定是將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對面的袁澈還想沒話找點話說說,阮傾妘已經面色微變,放下了通訊靈玉。
她這次出來,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
殷念許久沒回來,說不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這樣兇險的情況下,別人跟著她隻會拖她的後腿。
她才走出來沒多久,就看見不少發瘋的靈獸。
還有看起來有點奇奇怪怪的人。
和殷念她們一開始一樣。
她看見了不少清醒的人還在拉著不清醒的人,至於那些不清醒的人,好似非常執著的要去做某些事情。
阮傾妘立刻出手制止了一個拚命拽著一個小孩兒的男人。
冷著臉將他摔到了一旁。
可就在這時,那小孩兒卻哇哇大哭起來。
「唔,爹你沒事吧?」
而剛才還兇巴巴的男人一把將小孩兒護在了自己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阮傾妘:「休想動我兒子!」
阮傾妘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父子。
她皺起眉頭,還沒出聲。
男人身後跟著的一婦人卻抹了眼角的淚痕,帶著鼻音問:「是第一學院的阮首席吧?」
「第一學院!」男人聲音驟然拔高。
眼神變得灼熱起來。
剛才還算是清醒的眼神頓時變得混沌起來。
猛地拽著小孩兒衝上來,不顧一切的往阮傾妘身邊推。
「大人,您收下我兒吧。」
「我兒隻是出身不好,很能吃苦也很懂事的。」
「隻要您願意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證明自己不比領地那些孩子差的!」
男人語速非常快,根本不給阮傾妘開口的機會。
滔滔不絕,「我不奢求他馬上就成為第一學院的學生。」
「就讓我兒給學院裡的學生打個下手,什麼臟活累活都讓他做就好。」
「能旁聽一點點課程,我就感激不盡了!」
說到激動處。
竟然還想跪下。
還是阮傾妘直接用手將人提起來,才沒讓他真的跪下去。
「大人,還請勿要怪罪,孩子他爹是中邪了。」
身後那婦人被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看見阮傾妘腰間那兩把刀,更是覺得頭皮發涼。
她之所以能認出阮傾妘。
是曾經在一次外出採集資源的過程中。
差一點被一群過路的蟲族咬殺。
是路過的阮傾妘看見了,直接斬了那些蟲族才救下她一命。
她知道,對阮傾妘來說,隨手一救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她也數不清自己救了多少人。
可她卻記得這一份恩情。
她知道阮傾妘是個好人。
可再好的人,也是強大的人。
她還是擔心自己丈夫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會觸怒恩人。
阮傾妘什麼場面沒見過。
聞言一擺手,「為自己孩子爭取,這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她也隱隱有所察覺。
因為這裡不隻有這男人一個顯得『不正常』。
旁邊還有好幾人。
口中嚷嚷的也都是『想要如何』。
阮傾妘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這次規則的墮化可能影響到了很多人,心中有執念且執念還不淺的人就會被影響。
而放大了執念,自然會讓他們控制不住自己。
「你兒子若是能入我們第一學院,不論出身我們自然會收。」
她看著男人平靜地說:「每年的正月十五,是我們學院一年一次的招生,你帶著你兒子過來。」
「若是合適,我們自然會招他。」
男人眼睛紅紅的。
似乎還想說什麼。
他情緒明顯激動起來,可阮傾妘出手很快,男人被她一掌劈在後頸,頓時軟綿綿的倒下去。
婦人立刻將他接住。
「我暫時將他打暈了。」
「你們將他帶回家中,為了安全起見,先捆起來。」
不僅是這男人。
周圍那些還在發瘋的人,也被阮傾妘一一打暈。
他們的家人自然是對她千恩萬謝。
「謝就不必了。」
「你們有看見殷念和元辛碎嗎?」
面前這些人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見過殷念大人,若是見到了,我們肯定能認出來的。」
「況且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滿心隻想著自家人去了,她便是從這裡走過去了,我們也能發現的。」
阮傾妘卻皺起眉頭。
難道殷念走的不是這條路?
不應該啊。
這是大門正對著的一條路,殷念不走這裡走哪裡?
可若是她經過這裡,應當也會看見這一幅亂象。
沒顧得上管他們,那就證明,要麼元辛碎也變得異常,或者她自己,更嚴重的話,兩人都?
阮傾妘不敢深想。
正好旁邊婦人惴惴不安的問:「大人,要不要到我們村子裡休息片刻?」
她還扛著自家男人。
還算扛的輕鬆。
阮傾妘不想漫無目的的找。
況且對比其他人,她對殷念還算放心,就算殷念心中的某種慾望被放大了。
想必受罪的也是別人。
去村子裡看看其他人的情況也好。
大家雖然有些擔心中邪的家人。
但是聽見阮傾妘要去村子,都熱情的在前面帶路。
「大人,這次的事情可是那混沌藤弄出來的?」
「真是噁心,蟲族凈會做這些下三濫的噁心事兒。」
「不過還好,咱們靈力還能正常用。」
「說起來,為什麼我家老頭中邪了?我就沒事?我家老頭平常就特別愛往魚塘裡鑽,愛釣魚愛的跟什麼似的,現在中邪了竟然直接想往魚塘裡跳,哎呦喂真是造孽……」
大家絮絮叨叨,你一句我一句,讓阮傾妘更加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
就連這些普通村民。
也漸漸察覺出不對來。
「哎你還別說,我娘子日日罵我兇無大志,你看看我就沒中招,反倒是我娘子,剛才還說要去挖隔壁王奶奶家的大紅苕,那我真是拉都拉不住。」
一個走路懶懶散散的男人仔細的抱著懷中暈過去的女人,還有心情笑嘻嘻,「我媳婦兒饞人家王奶奶的大肥田很久了。」
「可見還是像我這樣,無欲無求才好!」
「哈哈哈……嗝兒。」本來還眉開眼笑的男人突然就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笑不出半點聲音。
他慢慢轉過身。
對上了正將灼灼目光投在他身上的阮傾妘。
男人害怕極了。
怯生生問:「怎麼了嘛大人?」
阮傾妘露出一個笑容。
「沒什麼。」
「就是覺得你說的很對。」
無欲無求?
說不定這才是破局的關鍵?
要說無欲無求麼。
有誰比滿口『阿彌陀佛』的玉呈和尚更符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