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我想要自由,陛下給嗎?
姬無淵說完,見江晚棠依舊不為所動,眼眸裡染上幾分戾氣。
他黑眸危險的眯起,語氣降到了冰點:「棠兒,好好回答!」
「若你的選擇不是孤想要的,那麼孤為你選擇的後果......也絕對不會是你想看到的。」
「所以......」
「棠兒,應該知道怎麼選了吧?」
江晚棠緊緊抱著懷中的江槐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久到姬無淵本就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
他笑了笑,笑意極為瘮人。
「來人......」
姬無淵話音未落,江晚棠便已放下了懷中的江槐舟,站起身來。
她擡眸看向了姬無淵,那雙漂亮嫵媚的桃花眼裡裡,情緒已被隱匿。
「如果我不跟陛下回去,陛下預備如何?」
江晚棠面色平淡,問得直接,也冷靜的驚人。
姬無淵眉心緊擰,眸中的冷意愈盛,幾乎是不帶人的情感。
他微勾起唇角,一字一頓,字字狠絕:「挫...骨...揚...灰。」
江晚棠瞳孔顫了顫。
在這一刻,她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帝王涼薄。
江晚棠沉默了片刻,突然微微笑了...
她笑得很美,燦若朝霞,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隻是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裡卻是冷若冰霜。
姬無淵不愧是帝王,謀算人心這一點,強到叫人無話可說。
他很清楚,江槐舟一死,他們之間註定有了裂痕,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痕。
單純的靠他們之間本就不算深厚的感情,已經無法再將她留下。
放她離開,亦是不可能的。
那麼,剩下的唯一辦法,便是用權勢。
用至高無上的皇權,強行迫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姬無淵看著江晚棠臉上的笑意,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發的陰沉了下來。
莫名的,心中生出一股子煩躁與不安。
他不喜江晚棠這樣笑容,很不喜歡。
他以為她會憤怒反抗,可她的反應卻隻有平靜。
她的眼中沒有恨意,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隻剩下淡淡的冷漠與疏離。
這種感覺,讓他有一種好似什麼東西即將脫離掌控的錯覺。
姬無淵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骨關節泛白。
「為什麼要笑?」他眸色深深的看著江晚棠,試圖從她冷漠的眼眸裡看出點其他情緒。
江晚棠沒有回答他,隻是淡淡的道:「我可以隨陛下回宮,但前提是陛下答應讓人送我兄長回江府,將他好生安葬,入土為安。」
她的要求再正常不過,姬無淵沒有理由拒絕。
就這樣,兩人回到了皇宮。
太極宮前,王福海正站在階下,一臉喜色的指揮著宮人們忙碌布置著。
忽然,看見姬無淵冷沉著一張臉,懷中抱著渾身染皿的江晚棠大步走來,王福海登時嚇得大驚失色,他雙腿發軟,險些都沒站穩。
「這...這......」王福海嘴唇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
來不及管其他,王福海忙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聲音顫抖地問道:「陛下,這......這是怎麼了?娘娘,她......
姬無淵冷冷掃了他一眼,聲音低沉而冰冷:「傳太醫,立刻!」
王福海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連忙點頭地應道:「是,是!老奴這就去傳太醫!」
說罷,他轉身快步跑開,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快!快傳太醫!快去!」
姬無淵抱著江晚棠,徑直走進太極宮內殿,將她輕輕放在窗前的美人榻上,
江晚棠的臉色不太好,看起很是蒼白,滿身的皿跡更是觸目驚心。
隻不過,那些皿跡不是她的,都是江槐舟的。
從大理寺牢獄離開後,這一路上她都未曾開口說一個字,安靜到讓人擔憂。
姬無淵站在榻旁,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有說不出的心軟漫上心頭。
他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臟猛地揪緊。
「棠兒,不要再惹我生氣好嗎?」姬無淵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隻要你乖乖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聞言,江晚棠輕輕笑了。
她說:「我想要自由,陛下給嗎?」
一句話落下,殿內空氣瞬間冷凝了下去。
姬無淵的手上的動作僵住,喉間有皿氣翻湧。
江晚棠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鎚,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
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笑意無辜的看著他。
姬無淵顫抖著收回手,像是在極力的壓制著心中的怒意。
他眸色幽深的看著江晚棠,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許久,姬無淵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心軟退讓:「棠兒,我們已經有了孩子......」
「就算你心裡再怨我,恨我,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
「你不會想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陪伴,對吧?」
聽到『孩子』兩個字,江晚棠臉上的笑意加深,眼眸裡多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她說:「不會。」
姬無淵剛鬆了一口氣,隻見江晚棠目光直直看著他,眼眸潮濕又平靜。
她說:「陛下,有一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姬無淵從她的目光中,隱隱看出不會是什麼好事。
至少,不會是他想聽的。
姬無淵直起身,直接選擇避開了這個話題:「這事等會再說不遲,先讓太醫過來替你檢查一下身子。」
江晚棠淡淡笑了一聲,剛想說什麼,殿外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姬無淵本以為是太醫過來了,轉身朝外走去。
可先來的不是太醫,而是賢妃白微微。
白微微著一身華貴的宮裝,步履輕盈地走進殿內,臉上雖遮著面紗,但那雙眼眸流露出的依舊是一貫的溫婉笑意。
她走至殿內,福身盈盈一禮:「臣妾參見陛下!」
白微微說著,眼睛卻悄悄瞟了一眼屏風後遮擋的江晚棠方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毒和得意。
說起來,這還是自打上次江南一別後,她第一次見到姬無淵。
白微微看著眼前俊美無儔,高不可攀的男人,隻覺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這樣清冷矜貴的男人,旁人求都求不來,偏偏江晚棠不在意,真是不識好歹!
姬無淵冷冷掃了白微微一眼,臉色陰沉,不耐煩的道:「你說,有關於貴妃的重要事情稟告,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