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0章 沒有獵物可逃脫
第2230章沒有獵物可逃脫
權叔和蕭駿對眼下的情形,都早有心理準備,因此兩人并沒有十分慌亂。
權叔說:“阿駿,就送到這吧,你現在下車,我自己開車闖過去。
”
蕭駿沒有聽從權叔的話。
他知道,就算權叔闖過了這些人,前面也會有車子圍堵他,權叔逃掉的可能性太小。
他對權叔說:“您挾持我,隻要走到大路上,就有人接您,我已經安排好了。
”
權叔愣了下:“你要是保護我,就是與你父親為敵,得罪了你父親,你可沒好日子過,你要想好。
”
蕭駿内心一陣苦澀。
不得罪父親,他也沒有好日子過。
這麼多年來,父親對他的關心,也隻停留在物質層面上。
父親為他提供奢侈的生活,給他大把的金錢去揮霍,也是希望他像個所謂的正常人一樣出去社交,以及做父親希望他做的事情。
至于花在他身上的錢,父親本來就不缺錢,給他花的錢,或許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對父親來說,卻是九牛一毛都不算。
父親的内心深處,其實是鄙視他,厭惡他的。
他也早就厭倦讨好父親的生活,早就想要從這個家裡逃離出去了。
也許,得罪了父親,被趕出家門,反而是件好事。
“我最近已經得罪他很多次了,不在乎多這一回,”他頓了下,繼續說道:“當年我們沒有成功逃走,我一直很遺憾,今天我可不想讓叔再被捉住了。
”
他和權叔對望了一眼,權叔那遮擋在帽檐陰影下的雙目,閃爍了一下。
他們仿佛穿過了無數歲月,回到了那年冬天,回到了權叔帶他和母親出逃的那個夜晚。
不同的是,權叔叔那昔日明朗如皓月的雙眸,如今已晦暗幽深。
而蕭駿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他已經長大成人,可以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了。
權叔終于對他點了點頭。
他拿出刀子,挾持着蕭駿,從蕭駿那邊車門下了車。
權叔威脅着衆人,讓他們不要過來,否則就殺了蕭駿。
父親看到他們兩人之後,好笑地搖了搖頭。
“阿駿,你不會以為,你對我來說,比寒露更重要吧?
”
蕭駿心底湧上一陣寒意,如果自己對父親不夠重要,那是不是就不能保護權叔離開了......
想到這,他驚訝地發現,父親這種話,竟然已經完全傷不到他了。
他滿腦子擔心的,就是能不能保護權叔離開。
父親繼續說道:“王權挾持寒露,我确實很擔心,寒露對公司的貢獻非常大,沒有寒露,很多項目都會停擺,她就像我的左膀右臂。
”
父親吸了口雪茄,問蕭駿:“跟寒露相比,你覺得你的貢獻有多大呢?
”
要是放在過去,面對父親的語言暴力,他已經封閉在自己的房間裡,自我厭棄,自我否定,甚至覺得呼吸都是有罪的。
但經曆了太多次,已經免疫了。
他的價值,已經不再由父親來決定。
他隻是覺得很對不起權叔,他這個人質沒有什麼用處,還令權叔錯過了逃走的時機......
權叔對蕭父說道:“那我就提醒你一句,你沒有了蕭駿,誰去和秦家聯姻?
不聯姻,秦家是不屑于跟你這種人合作的。
”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沒有秦家的幫助,以父親現在的實力,沒辦法對抗楚氏與顧氏兩家。
商場如戰場這句話,從來不是說說。
今天的蕭氏看起來如帝國一般強大,好像永遠不會衰落,但隻要一着不慎,整個帝國就會頃刻間倒塌。
到時候新的帝國崛起,不出半年,人們甚至就會把蕭氏徹底遺忘。
權叔的話,對父親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陰沉着臉色,瞪着權叔和蕭駿。
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的确,你說的沒錯,這個兒子,對我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
他話音一頓,“但他妨礙了我。
”
父親說着,對旁邊的保镖伸出手,保镖遞過來一把黑色長弓。
拉弓搭箭,箭頭直指蕭駿。
父親喜歡射箭,年輕時經常騎馬射獵,這把長弓陪他很多年,一直挂在書房裡。
蕭駿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向他放箭,他隻是突然想到了父親以前帶他去打獵的情形。
父親命中很高,凡是父親想要的獵物,全都逃脫不了......
蕭駿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父親的獵物。
“我就算不要這個兒子,也要把你的命留下。
”父親說着,松開弓弦。
與此同時,權叔把蕭駿推開。
但蕭駿還是中了箭,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最初的幾秒鐘,并沒有十分強烈的痛感,隻是半個身子都在發麻,緊接着,一種灼燒感從右肩上傳來,逐漸蔓延至全身。
鮮皿自兇口湧出,濃郁的皿腥味,令他一陣反胃。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他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要死了嗎?
也曾想象過自己會怎樣死,但從來沒想過會死在父親的弓箭下。
唯一難過的,就是沒有好好跟若木告個别。
臨走還對她說了狠話......
父親再次拉弓搭箭,這次,他把箭頭對準了權叔。
“當年,我沒有親眼看着你死,是我的失誤,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了。
”
說完,父親松開了弓弦,箭射中了權叔的兇口。
權叔向後趔趄了幾步,靠在了樹幹上。
父親把弓箭交給保镖,走到了權叔面前,從權叔手裡奪過那把黑色蝴蝶刀,拿在手裡耍了兩下。
“這還是當年我送你的那把,那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好好做事,我們可以像兄弟一樣,但如果你背叛我,我就用這把刀子殺了你。
”
說完,父親猛然刺向權叔的心髒位置......
蕭駿閉上眼睛。
但過了兩秒,他意識到權叔沒有發出痛苦的聲音。
睜開眼睛,看向旁邊靠在樹幹上的權叔,隻見他抓住了父親的手腕,父親手裡的刀懸在半空中。
然後權叔伸手拔掉了兇口上的箭,扯開衣服,露出裡面的防護衣,對父親笑了笑:“蕭先生,同樣的錯誤,我也不會犯第二次。
”
說罷,他捏住蕭父的腕關節,用力一扭,父親手裡的刀重新回到了權叔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