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在你眼裡,已經死了?
薄妄冷笑一聲,将文件随意地扔在面前的茶幾上,再不一眼。
他的氣息一下子冷下來,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阮蜜這些年也是什麼面孔都見過,但在薄妄面前,竟還是會生出怯意。
她默不作聲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轉眸以眼神詢問鹿之绫,是不是降一點?
她們現在還隻是棵小樹,薄家卻是參天古樹。
“我們需要絕對公平的話語權。
”
鹿之绫目光清明地向薄妄,在這方面一步都不退,“鹿家,不是薄家的臣服者,是合作者。
”
要是以後做什麼事都聽薄家的,那鹿家就變成薄家的打工仔了。
趁着薄家需要鹿家,這個權利她必須争一下。
“給我一個我會答應的理由。
”
薄妄面無表情地着她。
“一年,一年之内,我們幫薄家徹底打開江南局面。
”
鹿之绫打下保票。
這個保票是薄氏财團上下連薄峥嵘都不敢打的,但她敢打。
“……”
阮蜜聽得呼吸一滞,轉頭她,她還真敢說。
鹿之绫的面色清冷堅定,有種說不出來的力量,着她,阮蜜都有種一定能成事的錯覺。
薄妄坐在那裡,黑眸直直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拿起計劃書遞給一旁的李明淮,“立刻安排律師草拟合同。
”
“是。
”
李明淮拿着文件離開。
啧,妄哥的演技越發出神入化了。
都恨不得求着鹿之绫搭上點關系,還能端得跟什麼似的,這鹿之绫能感覺出來不對才有問題。
阮蜜暗暗松一口氣,鹿之绫,又薄妄,不愧是做過夫妻的,薄妄這種壓迫感下,也就鹿之绫這個昔日的枕邊人能招架。
“你這麼自信,想來我的聯姻也用不上了。
”
薄妄盯着鹿之绫道。
“……”
又來。
鹿之绫覺得有些話自己說不是特别适合,便一眼阮蜜。
阮蜜便開口道,“這個是薄總您的自由,我們江南有很多漂亮小姐姐,選一個成家也不錯。
”
她的立場也不好說什麼,他和小七都分了,她總不能說薄總,我們替你做事,你就别聯姻了,别結婚别找女人了……那太奇怪。
“也是。
”
薄妄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沒有否定她的說話。
阮蜜還想說什麼,腹中突然襲來一股不适,她不禁站起來道,“不好意思,我想用下洗手間。
”
“樓下。
”
薄妄道。
阮蜜匆匆下樓。
客廳裡一下子隻剩下薄妄和鹿之绫兩人,一時無話。
薄妄往前傾身過去。
茶幾上擺着一堆機械零件,半個機械蟲的身體已經拼出來。
他無聊地捏着零件繼續拼裝,将一顆一顆細小的零件安放進去,連說明書都不。
鹿之绫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着他拼裝,他的手背上有根青色皿管特别明顯,像一條彎曲的命數線延展向腕關節的位置……
察覺自己的視線在他身上太久,鹿之绫收回目光,端起水杯站起來,走到陽台上吹風。
清風涼爽,底下草木叢生。
度假村裡處處都是惬意享受。
她往前傾靠在陽台上喝水,一點木質冷香落進她的鼻尖。
她轉眸,薄妄已經站到她的身邊,一雙狹長的眼着前方,面上沒什麼表情,似乎沒什麼和她搭話的興趣,隻是跟着出來吹風。
“……”
鹿之绫剛從裡邊出來,現在又回去感覺太刻意,隻好就這麼呆着。
兩人就這麼站了很久。
鹿之绫左等阮蜜不上來,右等阮蜜不上來,不禁有些擔心,便拿出手機發消息詢問。
【鹿之绫:姐,你怎麼了?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需要藥嗎?
】
阮蜜的信息很快回複過來。
【蜜:肚子沒有不舒服,但可能我早上豆漿喝得有點多,一直在放屁,所以我沒辦法上去,要臉。
】
隔着文字,鹿之绫都感覺到阮蜜的尴尬。
好吧。
鹿之绫等不到要臉的阮蜜上來,也等不到李明淮的合同過來,走也走不得,隻能僵在這裡。
她正想借口去阮蜜下去,身旁的男人忽然開口,“着我很難受?
”
“啊?
”
鹿之绫愣了下,輕輕的一聲。
薄妄低眸她,她雖然還維持着似松弛的狀态倚在欄杆上,但有一隻腳往後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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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的臉,嗓音低沉,“你好像就差拔腿跑了,我有這麼可怕?
”
“……”
成熟的男人不輕易戳破旁人的尴尬。
鹿之绫被戳穿,慢慢直起身,一兩秒的時間裡,她迅速淡定下來,也很直接,“有點尴尬。
”
“尴尬什麼?
”
薄妄大概也是無聊,繼續追問,絲毫不嫌尴尬被擴大化。
鹿之绫想起自己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一句,便道,“聽說合格的前任都應該像死了一樣,那我們這樣屬于陰間碰面,有點不自在很正常。
”
來,一起尴尬。
果然,她這話一出,薄妄直接無語了,低着頭她半天沉沉地擠出話來,“我在你眼裡,已經死了?
”
“這隻是個比喻。
”
她道。
“一年多了,我合格的話現在是不是已經白骨化了?
”
薄妄偏要她下不來台,繼續幽幽地道。
“……”
鹿之绫收起手機,雙手捧着水杯喝水,強行當沒聽見。
她死行嗎,她白骨化行嗎……
真是。
他們之間不聊私事不好麼?
薄妄一眼表上的時間,道,“我有個視訊會議,你自便。
”
“好,你忙。
”
鹿之绫點頭。
薄妄轉身離開,那木質調的香水氣息漸漸淡去。
鹿之绫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今天把阮蜜引薦給薄妄,以後就不用再和他有什麼接觸了。
不然要是常常碰面,她真的會後悔自己這個決定。
上過床的男女怎麼都不可能如朋友平常心相待。
薄妄站在她的身後,着她放松下來的肩膀,兇口像被人刺了一記,皿流向五髒六腑的疼。
他的眼暗下來,聲音不由得冷冽――
“鹿之绫,你真沒這個必要,誰離了誰不能活,你端這麼個姿态,我都要以為我還在對你糾纏不清。
”
“……”
鹿之绫聽得一僵,意識到自己的話确實不妥,她轉身,“對不……”
“砰!
”
薄妄已經回到房間,将房門用力甩上,把她的道歉隔絕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