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多罵我幾句,讓我清醒一點
薄行止怔然的望着她,哪怕她穿了臃腫的雨衣,哪怕她脂粉未施,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他勾唇朝着她露出一個微笑,“那你可接好了。
”
阮蘇朝着他張開雙臂,兩隻腳死死的踩着梯子。
但是薄行止卻并沒有朝着她的位置跳,而是跳到了她下方的位置。
他仰頭望着她,“我怎麼舍得你冒險接我?
”
他又不是三歲稚童的身高體重,他甯願自己落下去也不可能讓她冒險接他。
阮蘇眉眼彎彎的看他一眼,“走吧。
”
梯子緩緩的被拉進到飛機裡面。
所有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銀洛不敢置信的瞪着對面緩緩關上的機艙門,好一會兒才喃喃開口,“太猛了,太帥了。
”
現在他終于相信了一句話,女人帥起來真沒男人什麼事兒。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阮蘇如九天仙女般縱身一跳那完美的姿态。
太帥了!
他這會兒對阮蘇的敬仰欽佩簡直就如同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阮小姐一向都是這麼帥。
”宋言望着已經進入對面飛機的薄行止和阮蘇的背影,唇角浮現淡淡笑意。
少爺也是那麼帥,總是陪在阮小姐的身邊。
進入飛機裡面的阮蘇直接就奔到那個已經失去知覺的少年身邊,跪趴在地面上,開始去感受少年的心跳,心跳近似于無。
少年臉色青紫,四肢冰涼,瞳孔已經開始擴散放大。
“阮醫生,他恐怕不行了。
”飛機裡面的急救醫生額頭上都是
汗珠,最起碼的急救他早就做了。
阮蘇掃了一眼飛機上帶着的熱輻射儀,正開在少年的身邊,“開到最大的檔位。
”
哪怕飛機裡面很暖和,開的也有暖氣,但是他們出發的時候依舊帶了很多保溫取暖設備。
這個熱輻射儀就是讓身體複溫的儀器。
醫生已經安置了熱水袋在少年的腋窩和腿之間,幫他暖起來。
“幫他輸鹽水,使用溫度在42度左右的鹽水。
”
阮蘇又探聽了一下少年的心跳,她杏眸微眯,俯下身就準備給少年人工呼吸。
薄行止吓了一跳,“你做什麼?
”
“人工呼吸。
”阮蘇淡然的看着他,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這男人還在吃醋吧。
“我來做。
”薄行止脫掉身上的雨衣和外套,挽起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交給我就可以。
”
此時那個跟機的急救醫生已經幫少年挂了鹽水,趕緊說,“我來,我來。
”
說着,他就俯身幫少年人工呼吸。
“我來心肺複蘇。
”阮蘇說着就開始按壓少年的兇膛。
她用力很大,不停的用力,不停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
那個醫生和她緊密的配合在一起。
薄行止看着阮蘇的額頭上不斷的滲出來細密的汗珠,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心肺複蘇十分耗費體力,他也學過一些這個方法,“我來,你休息一會兒。
”
阮蘇搖了搖頭,“不必,我還可以。
”
她不間斷的一直在努力,如果突然換人,她害怕效果
會打折扣。
“相信我,我可以。
”薄行止拽住她的手臂,“人命關天,我不會開玩笑。
”
他的眼眸深邃黑澤,阮蘇眸光微微閃動,她的确是累了。
她足足做了三十分鐘了。
而那個急救醫生也做了三十分鐘的人工呼吸。
在這種失溫的情況下,想要喚回患者的意識,很難。
尤其他是嚴重失溫。
薄行止動作姿勢出乎阮蘇意料的專業,他力氣又大,随着他的按壓,阮蘇一邊握着少年的手腕,随時探察少年的脈博。
也不知道終于過去了多久。
當那一直失去的脈搏終于恢複了一絲微弱的跳動以後,阮蘇頓時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他恢複了意識了。
”
而此時薄行止的掌心下少年的心跳也在漸漸恢複,雖然很微弱,但是……總算有心跳了。
隻不過……
一直在做人工呼吸的那個醫生此時癱軟在地上,太累了……
真累。
累得幾乎要癱瘓了。
他懷疑以後他會對人工呼吸都有心理陰影了。
阮蘇給他遞了一杯水,“喝杯水,緩緩。
”
恢複心跳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繼續幫少年恢複體溫。
加過熱過的溫熱毛毯厚厚的包裹着少年的身體,給他持續源源不斷的輸送着溫暖。
還有溫熱的鹽水也不斷的輸送到他的身體裡面。
休息了一會兒,阮蘇再次去感受少年的心跳,“正在慢慢恢複。
隻是……”
她奇怪的摸了摸少年的肋骨,不解的看向薄行止,“你究
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
薄行止一愣,“怎麼了?
”
“他的肋骨斷了兩根。
”阮蘇一臉無語的摸着少年的肋骨,“幸好這幾根肋骨沒有斷光,要是斷光……”
薄行止俊美無敵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尴尬,他就沒這麼丢人過。
一向清峻的臉上竟然難得的浮現了一絲薄紅。
感覺自己的人設都要崩了。
他也是救人心切,所以……
不過他不想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他輕咳了兩聲,假裝看外面的景色。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越靠近江城,雨勢就越小。
好像深夜那一場山洪那一場緊急救援像做夢一樣。
“不過,比起命來說,肋骨斷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阮蘇為他解了圍,她柔軟的小手牽住薄行止的大掌,擡手幫男人額頭擦了擦汗,“你很厲害,救活了他。
”
薄行止一怔,聽着她這跟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還美滋滋的。
“不光是我,你還和這位醫生,我們三個救了他。
”
飛機平穩的行駛,最後終于落到了江城市第一醫院外科樓的天台上面。
那裡早就等待了很多醫護人員和擔架。
大家井然有序的将這些少年們全部都擡走,送進了急救室裡面進行系統的救治。
不光如此,還有那些少年的家屬們也從四面八方趕到醫院。
最先趕過來的就是姜成五。
如果不是自己弟弟實在太狼狽,他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
“你是不是傻了?
腦袋被驢踢了?
跑到那種深山老林有什麼好玩的?
嫌命太長嗎?
”
“你以後要是再敢跑出去,你給我等着,我打斷你的腿!
”
“姜成六,這次你好運碰到了阮小姐,下次呢?
上帝不可能永遠眷顧你,阮小姐也不可能永遠都能救你。
”
姜成六老老實實的躺在病床上,聽着姜成五暴躁的兇他。
聽着聽着就又眼淚花花的看着姜成五,姜成五以為是自己兇得太狠了,心裡一軟,弟弟差點沒命。
自己這麼兇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正偷偷自責,結果姜成六就朝着他撲
了過來,一把抱住他。
“哥,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差點就聽不到你罵我了。
你多罵我幾句,讓我聽一聽,讓我長長記性。
”
姜成五聽得啼笑皆非,最終也隻是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算了,以後聽話一點,咱們家六個姐弟,隻剩下了咱倆……哥說什麼也得好好護着你。
”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這次多虧了阮小姐,等會兒我再回來陪你。
”
說着,他就走了出去。
走了病房的門就攔了一個護士,“請問一下阮醫生在哪裡?
”
小護士歎了一口氣,“阮醫生正在大廳裡面呢!
那幾個家屬真是太煩人了。
”
“什麼意思?
”姜成五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年頭真是不流行好人,太氣人了。
”小護士說完就端着藥盤走了。
姜成五濃眉緊皺,
朝着大廳走去,每一層樓都會有一個護士站,護士站過去就是大廳。
他還沒有靠近,就聽到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你們必須賠償,如果不是你們的弟弟,我兒子也不會被帶去那種可怕的地方,差點命都丢了。
”
“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告你們。
”
“你們弟弟是個什麼東西,你們不知道嗎?
”
姜成五加步了步伐,就看到大廳裡面有幾個中年男女,正指着阮蘇和薄行止的鼻子破口大罵。
那模樣那架勢,好像這兩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毀滅人倫的事情。
薄行止神情冰冷,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隻是那雙犀利的眸子出賣了此時他的不耐。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薄文皓參與其中,的确是有一定的責任,他真的想找幾個保安将這幾個家屬直接給丢出去。
阮蘇雙手插兜,身上穿了一件白大褂,她身姿筆直的站在薄行止的身邊,仿佛沒有聽到這些父母的謾罵一般。
兩人就好像是雕塑,就好像是一對櫥窗裡面的模特兒一般,沒有靈魂。
這不像是這兩人任人欺負的作風……
姜成五聽了一會兒算是聽明白了,這些是那些少年的父母。
他忍不住出聲支援,“你們也别太過分了,你們的孩子不都是被他倆救回來的?
如果不是薄總和阮醫生帶人去救援,你們孩子早凍死了。
”
“那可不是,你弟弟也有份!
”一個中年女人一聽以姜成五的聲
音,立刻就将怒火對準了姜成五,“如果不是你們家姜成六和薄文皓非要去探險,我兒子會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