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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大腦一片空白

  炙熱的烘烤,要将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炙烤成灰燼。

  她臉色慘白,伸手想要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她勉強壓抑着骨頭縫裡襲來的痛,朝着手機伸出手,砰的一聲!

  她從床上摔到地上。

  痛!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痛。

  她就是性格再堅韌,再能忍受痛楚,可是此時……她渾身都是汗,身子虛軟,她掙紮着想要爬過去,拿手機給江心宇打電話……

  可是!

  她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她就那樣狼狽的趴在地面上,劇烈喘息。

  卧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江心宇沖進來的時候,阮蘇已經奄奄一息,意識幾乎全無。
一秒記住

  “老大!
老大!

  江心宇吓了一大跳,大腦嗡的一聲響,一片空白。

  他二話不說,趕緊将地上冰冷的女子抱到床上,“老大,你怎麼樣?
該死的!
你是不是又毒發了?

  記憶中,這種狼狽駭人的場面,四年前出現過多次。

  直到阮蘇結婚。

  阮蘇勉強睜開疲憊的杏眸,虛弱的開口,“我……我……”

  就在這時,劇烈的痛楚如同萬蟻蝕骨,澎湃洶湧,沒吞她所有的意識。

  她杏眸緩緩閉上,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該死的!

  不是說媚蠶的毒已經不會發作了嗎?

  為什麼現在又發作了?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阮蘇緩緩睜開雙眼,周身彌漫着的寒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媚蠶毒發……結束了?

  她撐着身子坐起來,虛弱的身

  子之前仿佛有千斤重,此時卻輕盈如往昔。

  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許多。

  她正暗自感歎,撐過了毒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你醒了?

  阮蘇:“……”

  熟悉,暗啞,磁性……

  這不是薄行止是誰?

  她朝着聲音來源處望去,就看到自己床上的男人,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

  削薄的唇此時緊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墨曜石般泛着淩厲的光茫。

  整個人堅毅中透着一股冰冷的邪魅。

  這男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俊美的幾乎可以令所有女人尖叫合不攏腿。

  最讓她震驚的是,薄行止竟然還抱着她,一隻手臂橫跨過她的腰,将她牢牢圈進懷裡。

  阮蘇一開口就有點暈,“你怎麼在這?

  “我也想知道,你是有多需要我?
”薄行止神情疑惑的掃視着女人那蒼白的容顔。

  江心宇心急火撩的給他打電話,說阮蘇有事,他必須趕緊來,人命關天的大事。

  結果他來了以後,發現這女人啥事兒也沒有,正在睡覺。

  隻除了出了一身虛汗以外,并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阮蘇暗自咬牙,怪不得她清醒了。

  敢情是薄行止來了。

  百分百是江心宇那個八婆一樣的男人,把薄行止給叫過來的。

  她已經無力吐槽,隻想當場陣亡。

  她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身上粘乎乎的,全部都是汗,太難受了。

  “我去洗

  澡,你自便。

  “你究竟怎麼了?
”薄行止不是傻子。

  這件事情十分蹊跷。

  江心宇不是他的情敵嗎?
為什麼還會叫他過來找阮蘇?

  當時江心宇那焦急的語氣,絕對不是裝的。

  為什麼阮蘇出了這麼多汗?

  為什麼他來了以後,阮蘇根本就像沒事人一樣?
分分鐘清醒?

  這件事情的疑點重重。

  “沒什麼,可能是江心宇惡作劇吧,他一向很閑。
”阮蘇淡淡的道。

  直接拿了一套嶄新的睡衣進了浴室。

  看着浴室鏡子裡的自己,阮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這樣子狼狽極了,因為之前剛回來就毒發,她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皺皺巴巴挂在身上,臉上的妝容也因為虛汗過多花掉,那黑色的眼線順着眼眶往下滑,活脫脫跟個女鬼似的。

  尤其是她一頭長發汗濕的粘在臉頰上,脖子上……

  再配上這午夜女鬼一樣的臉龐,跑出去絕對能吓哭小朋友。

  也不知道薄行止是不是瞎的。

  竟然還能對着一身汗濕的她,抱得下去,還能同床共枕?

  啧啧啧!

  阮蘇先卸妝,完了又去洗了個熱水澡。

  将渾身的汗臭味給洗去,已經是半個小地以後。

  她這才舒服的踏出浴室。

  她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浴室的門,結果就看到。

  薄行止正坐在她那張被她的汗水打濕的床上……

  這男人竟然還沒走。

  阮蘇愣了一下,開始坐到梳妝台前吹頭發。

  薄行止一直安靜的坐在床沿等着她,

  一邊還打量着她的房間。

  這就是之前視頻時候,她的那個房間,很簡約的裝修風格,清新自然。

  他就默默的看着女人拿吹風機吹頭發,看她又往自己的臉上拍了爽膚水,然後是塗眼霜擦面霜……

  接着還掀起睡衣,往腿上和手臂上擦身體乳……

  男人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不曾移走。

  阮蘇斜睨了一眼薄行止,有點無語。

  這男人身高腿大,身形高大,她本來還算寬敞的房間,因為他的入駐,竟莫名顯得有點狹窄逼仄。

  阮蘇慢條斯理的将身體乳塗好,這才慢悠悠的對坐在床沿的男人道,“起來。

  薄行止微微斂眉,“幹嘛?

  “換床單。

  阮蘇看着發潮發濕的床單,天知道她究竟流了多少虛汗。

  這可恨的媚蠶,竟然在薄行止來到她身邊以後,乖乖安靜下來。

  丫的!

  天天靠我的皿養着,喂着,薄行止是你爹嗎?

  你這麼喜歡薄行止!

  咋不跑到他身體裡讓他養着你!

  阮蘇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抵觸氣息。

  可是,那又如何。

  她情緒低落的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套嶄新的床上用品。

  然後邊吩咐薄行止将舊床單拽下來。

  薄行止:“……”

  但是他僅僅猶豫了一秒以後,就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落到了床單上。

  生平頭一次做換床單被罩這種事情的薄大機長,動作生疏,床單還挺容易,直接就可以抽下來。

  隻是……這被罩就有點困難。

  阮蘇就站

  在邊上看着,不得不感歎。

  哪怕薄行止做這麼接地氣的事兒,也帥得讓人無法挪眼。

  很快,他就找到了被罩的拉鍊,幹脆利索的将薄被拽出來。

  他本來就長得高,這被子被他提在手上,手臂微微上揚,被子根本就不會沾地。

  這一系列動作被他做得優雅俊美,燈光灑在他的手上,肩上,他好像是燈光下賣床品的職業男模。

  阮蘇先将新的床單鋪上去,然後又将被罩打開。

  跟他講裝被罩的重點,“你要捏住兩個角,知道嗎?
然後我把被子往裡面塞到另外兩個角。
我們倆再這樣子抖擻一下!

  薄行止站在床邊,乖乖聽話的捏着倆被角。

  阮蘇裝好以後,正準備捏住另外倆被角,結果……

  男人拽住倆被角,直接就抖擻了兩下。

  被子在手上好像被翻了個花一樣,一翻轉,他就捏住了另外兩個角,又抖擻了兩下。

  弄好以後,他還拿了被子固定器,将四個角給釘好,以防被子在被罩裡面亂跑。

  結婚四年,家裡有傭人,薄行止從來沒有和阮蘇一起做過這種普通生活的小事情。

  他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帶着一絲莫名的感慨,還有一絲莫名的甜。

  隻要是和阮蘇呆在一起,他好像情緒就會變得極穩定,心情都會情不自禁的添上半分愉悅。

  尤其是阮蘇拿出來的這套床上用品,是十分小清新的風格,被罩和床單,都是綠色的田園小碎花。

  一點也不像她

  清冷冰冷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這個床上用品特别親切怡人。

  薄行止很喜歡這套床上用品,因為像極了此時他的心情。

  阮蘇正準備坐下來,就聽到男人突然道,“我餓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沒吃飯。

  阮蘇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又累又餓。

  出了那麼多虛汗,飽受媚蠶的折磨。

  能不餓嗎?

  “好吧,我下樓煮點東西吃,你給我打下手。

  江心宇坐立不安。

  阮蘇那情況,很明顯就是毒發了。

  哪次毒發不得去半條命?

  他迫于無奈,隻好找了薄行止這個暫時的解藥。

  薄行止這都上去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他擔心的很。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将那可恨的媚蠶吸到自己身體裡,阮蘇每次毒發,所有的兄弟們都是跟着撕心裂肺的心痛擔憂。

  這感覺,抓心撓肝的,太難受了。

  就在他準備上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隻見阮蘇換了一身清爽的睡衣,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發,輕飄飄的拾級而下。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色泛皺的西裝,緊随其後。

  江心宇果斷的抓住了泛皺這兩個字眼。

  媚蠶古怪,難道……倆人又進行了激情四射的不可描述?

  他趕緊站起來走到阮蘇身邊,雙眼賊兮兮的直打量阮蘇,都是擔憂的道,“怎麼樣了?
好些了嗎?

  “去去去!
把你那猥瑣的神情給我收一收。
”阮蘇一把

  推開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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