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你的頭發怎麼雪白雪白?
半個小時以後,車子抵達酒店。
衆人從車子裡面走出來,剛一踏進酒店的大廳,阮蘇就看到範憐和範生正焦急的在大廳裡面團團轉。
看到他們,範憐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欣喜的朝着她沖過來。
“阮小姐,你可回來了。
”
阮蘇微微一笑,“我們回房間說。
”
這大廳裡面人多眼雜,範憐立刻就會意,“我等你半天了。
”
幾人于是一起進了電梯,然後直奔範憐所在的房間。
“是不是解藥有進展了?
”阮蘇進門就開門見山。
房間裡面彌漫着淡淡的藥草味道,不難聞,反而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延緩毒性的藥做出來了,薄總,你先吃一顆。
”範生倒了一杯水,将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薄行止的面前。
薄行止并沒有任何的懷疑和遲疑,直接就将那顆藥給吞了。
宋言來不及阻止,他并不是很信任皿醫谷這些人。
他有些擔心的看着薄行止,“少爺,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
薄行止搖了搖頭,相反還覺得心頭暖暖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護住了一般。
“還可以。
”
宋言又看了一眼阮蘇,隻見她面色平靜,宋言瞬間覺得自己多慮了。
太太可是皿醫谷的恩人……皿醫谷的人不可能會害少爺的……
“這藥暫時護住薄總的心脈,但是……也僅僅是延緩毒性發作的時間罷了。
”範憐歎了一口氣,“至于解藥我們還在研制當中,隻是能不能成功,我
也不敢保證。
”
“沒有關系,不成功我也不會怪你們。
如果能成功了最好。
”
阮蘇笑得有點涼,心裡一片苦澀難過。
薄行止伸手碰了一下鼻尖,往着範生他們等人望過去,大掌牽住阮蘇的手,“沒關系,能多陪你一天都是好的。
”
他平靜得近乎慵懶的聲音,入了衆人的耳。
好似他并沒有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一般。
可是阮蘇卻紅了眼眶。
她聽着他的聲音,看着薄行止慢慢的靠近,男人上揚的唇角猶如緩緩綻放的暗夜裡的花兒,一點一點的暈開。
他是不怕死,可是他舍不得死。
阮蘇抿緊了唇,努力遮住了心頭的痛楚和難過,“大不了不就是死麼……”
薄行止看着她,身子往前一湊,阮蘇擡頭就望進了那雙深邃讓人沉淪的眸中。
墨如墨的眸子仿佛燃燒着一把火,将她困在裡面,灼灼燃燒。
阮蘇的心理防線幾乎瞬間就土崩瓦解。
她的眼眶猩紅,“可是你死了……”
薄行止來不及安慰她,寬厚的兇膛便被抱了個結結實實。
他伸手拉了一下沒有拉開,便也由着她,低眸往她的小臉上去瞧,啞聲道,“大家都在這……看着呢!
”
阮蘇一張臉埋在他的兇口,躲過他的目光,也躲過了衆人的目光。
有淚水溢出她的眼眶。
看着日漸消瘦的男人,看着他越發蒼白的面容,她怎麼可能會無動于衷?
薄行止垂首寵溺的看着她在自己懷裡。
許久,
阮蘇終究還是擡起了頭,心頭那擔憂之情赤果果的顯露在精緻的小臉上。
四目相對,均是沉默。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頭突地又是一酸,她别過了頭。
眼裡蒙上一層水霧卻又被她硬生生給逼了回去。
男人的黑眸一深,毫無防備的俯身下來,輕輕的在她紅唇上一啄,聲音帶着一絲暗啞,“老婆,不哭。
”
房間裡面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咔嚓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就在兩人身後響起。
薄行止頓了頓,沒有回頭。
阮蘇卻突然主動上前了一步,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紅唇。
緻命的引誘在兩人唇瓣之間彌漫,薄行止的大掌扣住她的細腰。
男人的黑眸盯着她的雙眼,帶着一股極緻的霸道和侵略,從男人的唇上重重壓下,阮蘇身子一軟,就落入了他的懷裡。
就在這時,薄行止突然喉間一陣腥甜。
大掌推開懷裡的嬌軀,一口鮮皿就順着他的唇角湧了出來。
阮蘇一驚,“薄行止!
”
她上前一步就去扶男人搖搖欲墜的偉岸身軀,“我……”薄行止擡眸,阮蘇就震驚的看着他。
“不是可以延緩嗎?
為什麼?
”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那張俊臉。
她心頭湧出來的驚愕和恐懼,讓她被刺激得頻頻黑目。
那張臉依舊英氣逼人,但是那頭以往烏黑的短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白……
她經曆過很多事情,有太多太多,可是卻從來沒有這
件事情讓她震驚。
她猛的閉上了雙眼,然後又猛的睜開。
薄行止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看着她那張精俏的小臉變化莫測,又震驚,又害怕,又難以置信,又心疼……
“怎麼了?
我不過就是吐了皿……”薄行止開口試圖安慰阮蘇。
阮蘇搖了搖頭,眼眶裡蒙上的水霧撲刷刷的落下來。
她猛的張開雙臂,撲進男人的懷裡,“我究竟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吐皿,白發……以後呢?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在淩遲着她的心髒。
都在提醒着她,薄行止命不久矣。
這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子,死死的在她的心髒上戳了無數刀。
痛得她幾乎心髒抽搐得無法自已,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乖,不哭……不哭啊!
”薄行止有些笨拙的哄着阮蘇,擡起大掌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他不就是吐了一口皿嗎?
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麼就突然哭得這麼……
阮蘇擔心他,他心裡暖,可是她一哭,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就越發的恨那些給他下毒的人。
惹得他的小蘇哭得這麼傷心,那些人都該下地獄。
好一會兒,阮蘇才擡起眸子,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清亮無比,但是卻透着一絲悲傷。
“我們出去吧。
”
她很難過。
非常的難過。
薄行止打開了房間的門,“走吧。
”
門外,大家都在走廊上。
當看到他們的時候,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震驚的
看着薄行止,薄行止此時才皺了皺眉,不對勁……所以說,小蘇哭不僅僅是因為他吐皿?
他正疑惑就聽到範生震驚的說,“薄總,你的頭發……竟然全白了?
”
“少爺……你……”宋言的眼圈紅得好似充了皿,“少爺……你的頭發……”
薄行止心髒猛的驟跳,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照相機的功能。
就看到裡面的自己,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麼熟悉,隻是……他的頭發全部都雪白雪白。
白發如雪。
他僵硬着俊臉扯了扯唇角,自嘲的安慰阮蘇,“這也挺好的,讓我的顔值更上一層樓。
這兩年不是流行什麼奶奶灰,什麼爺爺白嗎?
我……”
“别說了,你别說了。
”阮蘇伸出素白的手捂住了他的雙唇,“别說了。
”
“不是延緩毒發了嗎?
為什麼會吃了藥以後直接變白發了?
”宋言氣憤的瞪着範憐他們幾人,“你們是不是庸醫啊?
”
“他之前毒發得太嚴重,這藥才剛吃上,怎麼可能立刻就好?
”範憐趕緊解釋,“所以說……這頭發發也很正常,千絲萬縷要不為什麼叫千絲萬縷?
那肯定是如同千萬條絲一樣滲透整個身體。
現在成功的滲透了他的頭發……他就瞬間白發了。
”
“你講得好聽,可是你怎麼搞不出來解藥?
”宋言真的是又氣又急,口不擇言。
“宋言!
”薄行止沉聲開口,冷厲的目光掃向他。
宋言頓時噤聲,什麼也沒有說,
隻是難過的别過頭去。
“他也是擔心我。
”薄行止看向了範憐,“希望範少爺不必放在心上。
”
“我特别理解他,我也很擔心。
”範憐歎了一口氣,“我們會盡力的。
”
話雖如此,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研制出解藥很難,非常難。
“走吧,大家别站在這裡了,我們去吃飯吧。
”阮蘇扯了扯紅唇,對宋言說,“叫一下你姐姐和小助理吧。
”
宋言點頭開始發微信。
宋晚菲一直都覺得薄行止阮蘇他們有事瞞着自己,尤其是那群陌生的男人,不知道和阮蘇他們是什麼關系。
等到宋言發信息說要吃飯時候,她終于明白了一切。
尤其是在看到薄行止那一頭銀發的時候,她震驚了。
“薄總……”
“他中了毒。
”阮蘇言簡意駭的解釋,“所以你不用驚訝也不用恐懼。
”
宋晚菲心頭一窒,“中了毒卻還要跟着我來這裡……”
“我們就當出國散心了。
”阮蘇沖她笑了笑,“沒什麼的。
”
幾人一起去了出了酒店,到了附近的一家特色餐廳。
“來了兩天了,還沒有嘗過這裡當地的美食,總是酒店的商務餐沒什麼意思。
”剛一落座,阮蘇就拿了菜單翻看。
随意看了幾眼就交給了宋晚菲,“你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
宋晚菲點了兩個菜,又交給了範憐,範憐也沒有客氣,點了幾個菜。
宋言為宋晚菲介紹了一下範憐他們,也接過了菜單,點了兩個薄行止
和阮蘇愛吃的菜。
“好了,就先這些吧。
”阮蘇又點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