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突然,耶律泓起身道。
“太子!
”北戎王勃然大怒。
越是昏庸無能剛愎自用的人越是受不得别人的反對意見,更何況北戎王此時正是盛怒之際。
見耶律泓竟然為了一個大楚女人反駁自己頓時怒不可歇。
掃向耶律泓的目光裡也不由得充滿了煞氣。
耶律泓垂眸,沉聲道:“父王請聽兒臣一眼,容華公主殺不得。
”
門口,容華公主乍然聽到耶律泓的聲音也是一愣。
轉身望着耶律泓美眸中流過一絲動容。
原本她已經有些死心了,卻沒想到耶律泓居然會為她說話。
北戎王怒極反笑,盯着耶律泓道:“殺不得?
本王怎麼不知道在北戎有什麼人是本王殺不得的?
”耶律泓低聲道:“兒臣知道七弟戰死沙場,父王心中必是十分悲痛。
但是還請父王為了北戎江山為重。
”
北戎王眯眼,看着耶律泓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殺了這個女人,就會影響到北戎的江山?
”
耶律泓正色道:“容華是定王妃的結義姐妹,與定王妃關系極好。
定王寵愛王妃天下皆知,若是父王殺了定王妃的結義姐妹,隻怕定王一怒之下,會對我北戎不利。
”容華公主和葉璃是結義姐妹的事情自然是耶律泓胡謅的,橫豎大楚離北戎王庭路途遙遠,北戎王這會兒也不可能派人前去求證。
耶律泓之所以如此說隻是因為在北戎,結義之情是非常重要的,結義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絲毫不遜于親身。
北戎王冷哼一聲道:“對我北戎不利?
!
本王正要起兵為野兒報仇!
”耶律泓擡眼看着北戎王,定定的道:“父王,如今,我北戎可還有兵可調?
父王要如何為七弟報仇?
”北戎地廣人稀,兩百萬大軍就已經可以說是傾國之力了。
二三十年内,北戎根本就打不起仗。
此時,耶律泓也明白了墨修堯的意思。
墨修堯要對付西陵鎮南王和大楚的墨景黎,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留給北戎恢複元氣的機會。
等到幾十年後,北戎恢複過來,隻怕定王府早已經一統天下了。
不知為何,即使如此中原情勢未明,耶律泓卻沒有懷疑過定王府将會成為最後的赢家。
“父王,請父王為了北戎為重,暫歇雷霆之怒。
殺了容華公主也隻能出口氣罷了,但是她是大楚的公主并非定王府的公主,即使父王想要出氣隻怕也是極為有限的。
何不以她換一些有用的價值?
”
其實北戎王何嘗不知道如今的北戎根本沒有能力再和墨家軍抗衡,叫嚣着要騎兵報仇也不過是心中的氣順不過來罷了。
耶律泓的話正好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來,他便也順勢下了。
望着耶律泓問道:“有用的價值?
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價值?
”
耶律泓沉思了片刻道:“我們可以容華公主與墨家軍換回七弟和我北戎将士的骨骸。
這些将士為了我北戎戰死沙場,如果能夠将他們的骨骸迎回草原,對于北戎的百姓們或許也是一種安慰。
”
北戎王低頭思索着,他雖然昏庸卻也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癡,年輕時候也用過英明神武的時候。
對于耶律泓的提起意味着什麼自然是明白的。
而且隻需要付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确實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
擡頭掃了一眼門口的容華公主問道:“定王府會答應麼?
”
耶律泓點頭道:“不說容華公主和定王妃的交情,隻說容華公主是為大楚和親才來北戎的。
雖然如今得勢的是定王府,但是到底定王府治下的百姓曾經還是大楚的子民。
如果定王府防着容華公主的生死不顧,勢必會引起大楚百姓的不滿和議論。
”
北戎王有些煩躁的點了點頭,揮手道:“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總之本王不想再在北戎看到這個女人!
都下去吧!
”
耶律泓點頭領命,想了想還是問道:“父王,不知七弟的後事?
”
“你看着辦吧。
”常年的烈酒美色,讓北戎王的身體變得有些不太好,發了一通怒火之後便感到有些疲憊了,不耐煩的道。
耶律泓應聲退下,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裡面摟着一個北戎少女上下其手的人,唇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原來七弟的死對于父王來說也不過就是一通怒火而已。
回到太子府中,容華公主就被人押着回房收拾東西,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許再見上一面。
容華公主收拾幾年大楚的服侍,望着這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間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公主,太子這麼也是救了你。
”房間裡,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沉聲道。
容華公主擡起頭來看向來人,這是定王府派給她保護她安全的和幫助她的人,經過這些年相處,容華公主對她也有了幾分信任。
抹了眼淚,點頭苦笑道:“我知道,他肯出言出言救我一命,我已經該滿意了。
”女子不再說話,隻是帶着一絲淡淡的暖意平靜的望着容華公主。
一個是大楚公主,一個是北戎太子。
兵戎相見的兩個敵國之間,容華公主能有如今的結局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公主放寬心,回到大楚便好好的開始新生活吧。
”許久,女子才輕聲道。
容華公主淡淡一笑,點頭道:“是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楚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
”她知道,自己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回大楚都是因為耶律泓還不算狠心,還有定王府的幫助了。
雖然舍不得孩子,但是,無論是北戎王還是耶律泓卻都是不會允許自己将孩子帶走的。
隻希望他們母子今生還有相見之時。
大楚軍營中的一處帳篷裡,瑤姬安然的坐在帳篷中那種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她身邊,沐烈也同樣握着一本書卻是看得十分認真。
瑤姬懶洋洋的靠着軟榻,目光甯靜而悠遠。
為了讓沐揚帶着她和沐烈一起來軍中,瑤姬可是廢了不少功夫。
幸好大楚軍營的規矩不像墨家軍那樣森嚴。
何況,有了定王妃随侍在定王身邊出入軍營的先例之後,再想要破例就容易了許多。
雖然她沒有定王妃那運籌帷幄的本事,但是隻要能說動黎王不久可以了麼?
而說動墨景黎,似乎并不難。
想起黎王帳子裡那幾個絕色美人,瑤姬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