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水遞到她跟前,墨修堯看着她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阿璃說累了麼,喝茶。
”
葉璃一愣,不由得莞爾一笑。
其實她并不太喜歡在墨修堯面前如此失态,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葉璃放下茶杯向着墨小寶伸出了雙手。
墨小寶歡快的撲進娘親的懷裡,笑眼彎彎低聲道:“娘親威武。
”葉璃輕輕派了他的小腦袋一下道:“不許學。
”小孩子最喜歡模仿大人,要是墨小寶哪天也滿嘴的賤啊蕩啊的,她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你……”柳貴妃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了,指着墨修堯顫聲道:“你……你就放任她如此侮辱我?
”
墨修堯擡眸,疑惑的道:“本王的愛妃怎麼會侮辱你?
她剛才是在指點你。
你不是說什麼都肯為本王做麼?
本王現在隻要你做一件事。
”柳貴妃有些慌亂的看着墨修堯,心裡總覺得不安,不由得搖了搖頭。
墨修堯淡淡道:“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本王面前。
”
葉璃看着柳貴妃不敢置信的模樣,盈盈一笑道:“柳貴妃,你說你為了修堯什麼都肯做。
那麼……你敢現在走到大街上去大聲告訴每一個人你愛的人是定王麼?
”
柳貴妃還沒從墨修堯無情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就被葉璃說的一愣。
反射性的就去看墨修堯。
如果墨修堯肯接受她她當然敢說,但是如果墨修堯根本不會接受她,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就算她是太子的生母也會什麼都沒有了。
看到她的神色,葉璃便明白了,嘲諷的一笑,“看起來柳貴妃也沒有自己所說的那麼深愛啊。
”
柳貴妃無言以對,許久才幽幽的看着墨修堯,眼中怨恨之色更重,“你會後悔的。
”
墨修堯挑眉,神色淡然。
柳貴妃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這地方再也沒有自己一絲的立足之地,終于強撐起驕傲轉身下樓而去。
剛才因為要談話,柳貴妃讓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到了一樓。
此時失魂落魄的從樓上下來,走到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腳下一軟就向這樓下跌去,吓得一幹宮女太監沒連忙一擁而上想要扶住柳貴妃。
樓下頓時團成一團。
雖然沒有被摔傷,柳貴妃也從這一跌中回過神來了,“娘娘,你沒事吧?
”
柳貴妃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樓梯口,咬牙道:“回宮!
”
樓上,墨修堯笑吟吟的看着冷着一張俏臉的葉璃心情頗好的道:“阿璃生氣了?
”葉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王爺很高興?
”墨修堯擡手輕叩着額頭,笑容可掬的道:“還不錯。
本王第一次知道阿璃原來也可以這般毒舌。
”
“心疼了?
”葉璃眯眼問道。
“這麼會?
毒的好!
沒有最毒隻有更毒,下次再見的話阿璃就使勁的罵她,當着所有人的面罵,這樣她就不敢觊觎你的夫君了!
”墨修堯連忙表明心迹。
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觊觎?
難道不是王爺自己招蜂引蝶?
”墨修堯苦着臉,“家有悍婦,本王不敢。
”
“悍婦……”
“口誤……家有賢妻,本王不想。
”墨修堯道義正詞嚴的道。
看着墨修堯故意耍寶的模樣,葉璃無奈的一笑道:“多謝王爺稱贊。
”墨小寶從娘親懷裡傳出來,指着墨修堯道:“娘親,父王騙你,就是他招蜂引蝶。
上次他還說全天下的女子都會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
葉璃挑眉含笑看着墨修堯,墨修堯恨不得将她懷裡對着自己笑的挑釁的小子拉出來扔到樓下去。
終于忍無可忍,墨修堯将墨小寶抓進自己懷裡,深處雙手捏着他的小胖臉使勁揉!
“臭小子!
破壞你爹娘的感情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不想要後娘,你以為後爹會對你好麼?
老子仇家遍天下,随便一個看得過去的男人都會想捏死你知不知道?
”墨小寶樂極生悲被欺負的眼淚汪汪。
葉璃掩面,怒瞪了墨修堯一眼,“你到底跟小寶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
墨修堯盯着眼淚汪汪的墨小寶冷笑道:“本王在告訴他,除了親爹親娘,他跟了哪個小命都會玩完兒。
舍得一天到晚的想要搞破壞。
”
“娘親,嗚嗚……孩兒錯了……救命啊……”抵擋不住墨修堯,墨小寶隻得向葉璃求助。
葉璃含笑從墨修堯懷中接過墨小寶,輕輕拍了拍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
”
“唔唔唔……”不敢了。
墨小寶連忙埋進葉璃懷裡,生怕老爹找到機會再搓揉他。
空蕩蕩的二樓上,雖然還響着墨小寶吱吱嗚嗚的聲音,卻顯得格外的溫馨而甯靜。
茶樓的後門外,柳貴妃臉色陰沉的上了早就聽在哪裡的華麗的十六人打轎,冷聲道:“去丞相府!
”
轎子裡,寬大的軟榻上譚繼之正舒适的倚卧在上面品嘗着小幾上的新鮮水果。
看到柳貴妃進來笑道:“皇家果然是個好地方,這二月初的天也能品嘗到如此美味的鮮果。
”柳貴妃冷着臉一揮手将小幾上的水果全部掀落在到地上。
其中一個還咕噜噜的滾出了轎門。
但是外面的人卻絲毫也不敢過問和停留,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譚繼之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墨修堯拒絕你了。
”
柳貴妃冷着臉不說話,她當然不會告訴譚繼之在樓上所受的羞辱。
但是譚繼之是何許人也,他在墨景祈身邊做了十年心腹墨景祈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他還能不動聲色的讓南疆聖女對他言聽計從。
計謀能力有多少不說,至少在揣摩人心和看人臉色上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隻一看柳貴妃的臉色譚繼之就知道絕對不隻是墨修堯拒絕了她那麼簡單,而且定王妃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隻要想了想柳貴妃會幹些什麼,他就大概了猜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被定王妃擠兌了?
或許更嚴重一點……被定王妃嘲弄了。
定王還幫着她?
”事實遠比他所想的更嚴重,葉璃直接開罵了。
“閉嘴!
”柳貴妃怒道。
隻要一想起她在茶樓上受到的羞辱,柳貴妃就恨不得将葉璃碎屍萬段。
但是她殺不了葉璃,至少現在殺不了。
所以她就隻能忍,隻能強迫自己暫時忘記這件事。
譚繼之聳了聳肩,如她所願不再提這件事。
問道:“墨修堯不打算幫忙,貴妃娘娘有什麼打算?
”
柳貴妃冷哼一聲一聲道:“本宮的兒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就算墨修堯不幫忙又如何?
隻要皇兒坐上皇位……”到時候他必定将今日所受之辱百倍奉還。
譚繼之挑眉道:“名正言順又如何?
當今的西陵皇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那又如何?
”
“本宮的皇兒跟西陵皇怎麼會一樣?
本宮身後還有柳家。
”柳貴妃道。
譚繼之撇嘴,那更倒黴。
就算扳倒了黎王還有個柳家牽制新皇。
“娘娘不要忘了,南方可是黎王的地盤。
而且黎王是真正的手握兵權的攝政王。
老實說……1跟黎王比起來,當初的攝政王墨流芳根本不算什麼。
他能力再強,沒有篡位之心就是了。
但是黎王炍王可是千真萬确的對皇位虎視眈眈。
貴妃娘娘有那個信心保證黎王将來不會強行逼宮?
”
柳貴妃凝眉道:“不會……皇上手中必然有他的把柄。
”
“何以見得?
”
柳貴妃冷笑道:“你以為墨景黎是什麼人,區區攝政王之位怎麼打發得了他?
他明明有已經勝券在握,最後卻被皇上封了個攝政王,反而是本宮的皇兒變成了太子。
那必然是皇上手裡有他緻命的把柄。
無奈之下才能夠退一步成了今天的局面。
若是能夠知道到底是什麼把柄的話……”
“娘娘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去看過皇上了吧?
”譚繼之問道。
柳貴妃皺眉道:“他又沒有宣本宮去,躺在病床上有什麼好看的。
”
譚繼之在心中搖頭,墨景祈當初娶了這個女人絕對是倒了八輩子的皿黴外加瞎了狗眼了。
墨修堯看不上她絕對是英明睿智的決定,“娘娘還是回去看看皇上吧。
隻怕……在皇上心目中如今也未必有多信娘娘和柳家了。
到時候……可别鹬蚌相争,讓漁翁得了利。
”
墨景祈本來就是生性多疑的人,躺在病床上那更是疑神疑鬼了。
柳貴妃如今這态度放在從前或許是冷傲自然的,放到現在在墨景祈眼裡說不定就是盼着他早死了。
“也順便看看能不能知道墨景祈到底捏住了黎王什麼把柄。
”
柳貴妃沉思了片刻點頭道:“本宮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