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抓住了軟肋
江槐舟原本就打算先離間棠兒與姬無淵的感情,讓兩人反目,之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可是照目前情形來看,僅是如此,還不足以叫兩人徹底決裂,他必須再下點猛葯才行。
思及此,江槐舟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心中已有了成算。
等到姬無淵死了,他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取代他,奪回那本就屬於自己的皇位。
到那時,他也算為南宮一氏報仇皿恨了。
至於棠兒......
姬無淵能給她的,他也能給。
他一定會比姬無淵做得更好。
那黑衣人見江槐舟眼睛盯著某一處,遲遲不說話,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主子,您身上的傷這樣重,要不然屬下還是帶你走吧?」
「你帶不走我。」江槐舟面色沉靜,話語篤定。
黑衣人疑惑道:「為何?」
江槐舟嘴角彎起一抹冷笑:「這處牢房的大鎖,以及我身上的鎖鏈鐐銬都乃質地無比精密上好玄鐵打造,再厲害的兵器也劈不開。」
「唯有拿到鑰匙,才能打開。」
「而如今,那鑰匙就隻在姬無淵一個人的手上。」
黑衣人聞言一怔,幾分急切倉皇的道:「那怎麼辦?」
「那狗暴君對您恨之入骨,萬一發起怒來,真對您下手......」
「他不會。」江槐舟不假思索的道。
「他不敢真的殺我...」江槐舟彎了彎唇,眸色一片晦暗:「我抓住了他的軟肋。」
黑衣人怔了怔...
江槐舟自顧自地的繼續往下道:「倘若不是心有顧慮,姬無淵早就動手了。」
黑衣人沉默片刻,忍不住低聲問道:「主子,您說的軟肋......是指二小姐?」
江槐舟沒有回答,算作是默認了。
黑衣人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可二小姐不日便是那狗暴君的皇後,她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嗎?」
「萬一二小姐對那暴君......」
「沒有萬一。」江槐舟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了幾分:「你不了解她。」
「棠兒看似冷漠,實則最是重情。」
「她對身邊的那兩個丫頭尚且如此,更何況我這個兄長。」
「棠兒自小親緣淡薄,我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隻要她在,就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
說到最後,江槐舟的聲音輕得幾乎已經聽不清了。
他眸色沉靜,眉眼間卻是一片浸潤著一片濃郁的暗色。
旁人都不懂她,隻有他了解,她聰明,善良,她隻是想保護自己和身邊對她好的人,從未有一刻的想過自己。
他曾也希望日後能護著她......
可他們的身世,註定了他別無選擇。
姬無淵太強了,強大到令人無隙可乘,無懈可擊。
他沒有辦法。
黑衣人見江槐舟低垂著眉眼,遲遲不說話,低聲提醒道:「主子,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
江槐舟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和決然,隨後他俯身在黑衣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黑衣人點頭應是,繼而問道:「那琉璃小姐那邊......」
「先不用管,她自有她的打算。」
黑衣人不再言語,很快,便消失在了牢房內。
夜色深沉,寒風凜冽...
而此時牢房外,拖著一身傷痕的謝之宴,正隱匿在牢獄外的一片深暗處。
張龍和趙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神情凝重。
張龍低聲問道:「大人,您身上傷勢不輕,不如先回去上藥,這裡交給我們兄弟二人盯著便是。」
那五十杖,可不是打著玩的。
謝之宴冷白的一張臉,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難看的嚇人。
他目光緊鎖著牢獄的方向,淡淡的道:「無妨,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趙虎無奈搖了搖頭,狐疑的道:「大人,這麼晚了,您還特意吩咐放鬆牢獄守衛,到底是在等什麼啊?」
謝之宴眸色沉靜,淡淡的道:「等人。」
趙虎面露詫異:「真的有人膽敢夜探咱們大理寺?」
正說著,牢獄內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異動。
謝之宴眸光一凜,擡手示意張龍、趙虎噤聲。
三人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牢獄方向。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隻見一抹黑影從牢獄內閃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張龍和趙虎面面相覷,皆是目光一震。
趙虎不可置信的道:「大人,簡直料事如神了!」
「您是如何知道,今夜定還有人夜探大理寺牢獄?」
謝之宴望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眸光裡都是冷意:「猜的。」
他倒寧願是自己猜錯了。
不然,他不敢想萬一她知道了......會如何?
張龍面色凝重,低聲道:「大人,那人身手不凡,恐是江槐舟的同黨,要不要追?」
謝之宴從暗處走出,黑眸深沉,清冷俊美的五官自帶一股冷冽的氣場。
他開口,嗓音深沉而低啞:「不必,以免打草驚蛇。」
張龍繼續道:「那要不要通報陛下那邊?」
「他知道。」謝之宴語氣篤定而平靜。
不隻大理寺的守衛鬆懈了,就連周圍暗藏的暗衛都少了。
他早知江槐舟有問題,安排他與江晚棠逃出京城,一則是為了江晚棠,二則也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
如果,江槐舟隻是想活命,他便助他一臂之力。
可若是,他有其他心思......
思及此,謝之宴黑眸危險的眯起,目光冰冷如霜。
張龍聞言心中暗驚,瞬間明白了些什麼,他遲疑了片刻,問道:「大人,那江二小姐那邊要不要......」
「暫時先不告訴她...」謝之宴擡手打斷了他的話,眸色複雜:「以她的性子,怕是隻有親眼所見,才會相信。」
更重要的是,他怕她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在這世上,若說誰是江晚棠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便是江槐舟了。
越是親緣淡薄之人,內心裡其實越發渴望親情。
江槐舟同江家眾人不同,他是江晚棠幼年黑暗人生裡,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和救贖,是真正入了心的親人。
但凡是跟江槐舟有關的,那她便是不管不顧,要發瘋的。
這便也是姬無淵寧願被她誤會,也不肯開口解釋半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