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應盧對談許久,蘇奕終于對“原界”這個神秘的試煉之地有了一些具體認知。
在原界,分布着混沌紀元最初時的大道痕迹。
其中的試煉之地有很多,最出名的有“争鳴之台”“煉道青冥”“問祖心碑”三個試煉之地。
除此,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有的藏有機緣,有的能夠磨砺道行。
應盧雖然是原始境修為,可此生也僅僅隻去過原界兩次,對原界的了解,也隻是冰山一角。
按照他所說,原界所藏的秘密太多,牽扯到混沌紀元最初時的一些禁忌,時至如今,依舊有許多秘密未曾被人挖掘出來。
這一切,讓蘇奕都忍不住想立刻去原界走一遭。
但最終,他忍住了。
前往原界,一是需要一枚“混元錢”。
二是修為必須在永恒道途之上。
三是隻能以自身一股性命本源前往,而不是本尊。
在抵達原界後,并非沒有危險。
相反,因為到處都是試煉之地和機緣,競争和厮殺也格外激烈。
一旦在原界中被擊殺,則會對本尊造成嚴重的反噬!
故而,一些頂級勢力中的傳人,往往會結伴一起前往。
而每一次在原界試煉的期限,則是四十九天。
這是個很奇怪的期限。
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相契合,隐然透着一種天道定數。
蘇奕才剛抵達青寒洲擔任起巡狩使的職務不久,眼下還有許多事情未曾捋順,自不能撂下挑子就去原界。
收起混元錢,蘇奕的心神專注于修補“君渡”的性命本源中。
而應盧則在蘇奕的授意下,獨自離開。
半個月後。
“君渡大人,屬下有事求見!
”
巡狩衛烈焰再次來了,恭敬行禮。
行宮大門緊閉,唯有蘇奕的聲音傳出:“何事?
”
“青寒洲十三個大勢力聯名上書,希望幫助我們梧桐齋一起開采‘冥虹山’的祖源礦脈!
”
烈焰沉聲禀報。
他心中有些緊張。
這個要求,已等于在搶梧桐齋礦脈,極容易遭受巡狩使的抵觸。
蘇奕問道:“哦,倘若我不答應,那十三個大勢力會如何?
”
烈焰略一沉默,道,“屬下擔心,若大人拒絕,那十三大勢力非但不會再向我們上交供奉錢,以後極可能還會滋生其他變數。
”
蘇奕道:“既然如此,那就答應他們就是。
”
“啊?
”
烈焰愣住,頓感措手不及,萬沒想到,這位足不出戶的巡狩使,竟如此容易就答應了此事。
蘇奕問:“有問題?
”
烈焰連忙搖頭,“屬下自會把大人的決斷,如實告訴那些大勢力!
”
說罷,他告辭而去。
一路上,烈焰心中愈發鄙夷,看來這新來的巡狩使也清楚,梧桐齋已大不如前,再無法真正影響雲岚界的格局,才會當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窩囊廢。
也對,梧桐齋都已自顧不暇,他一個巡狩使而已,又哪敢真正和青寒洲境内的大勢力對抗?
同一天,離開半個月之久的應盧返回。
“君渡大人,老朽已查出一些事情。
”
應盧上前禀報。
蘇奕聽完,忽地問道,“現如今,青寒洲那些修道者是如何看我這個巡狩使的?
實話實說便可。
”
應盧略一沉默,道,“他們都說,大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
蘇奕嗤地一聲笑出來,“太委婉了,大可不必如此。
”
應盧微微有些尴尬,道,“這青寒洲修行界對大人的評價太過難聽,若說出來,老朽都怕髒了大人的耳朵。
”
這段時間,他在青寒洲各地查探事情,自然也了解到,世間對巡狩使君渡的評價極為不堪。
有輕蔑其為縮頭烏龜的。
有譏諷其窩囊廢的。
有的更過分,言稱梧桐齋無人,派了個形同虛設的廢物來當巡狩使。
凡此種種,不勝枚數。
蘇奕思忖道,“這樣吧,七天後,我在這白龍山上安排一場宴席,到時候,請那青寒洲十三個大勢力的首腦一起前來赴宴。
”
“對了,把那些駐守各地的巡狩衛也叫回來。
”
應盧心中一震,“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
“該跟他們攤牌了。
”
輕飄飄的聲音還在殿宇内回蕩,蘇奕拎起酒壺,走出了這座行宮。
這還是他抵達白龍山後,第一次走出這座行宮。
就見天地間,冰雪堆砌,一片白茫茫。
七天後。
白龍山之巅。
一座巨大的道場中,早已擺設好宴席。
蘇奕端坐上首主座。
一百零三位巡狩衛,已分别入席。
不過,這一次青寒洲十三大勢力的首腦沒有一個前來赴宴,隻各自派遣了一個使者前來。
“君渡大人,不知你此次召集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
宴席還未開始,一個錦衣中年已忍不住開口問出來。
洪築。
青寒洲大勢力“洪氏古族”的一位執事。
修為隻有天命境層次。
哪怕是在洪氏古族中的地位,也僅僅隻屬于中層。
在青寒洲十三個大勢力中,擁有多位原始境道主坐鎮的洪氏古族,絕對可以穩坐頭把交椅。
自然地,在座的那些使者中,也以洪築馬首是瞻。
随着洪築開口,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坐于上首的蘇奕身上。
“不着急,吃過宴席,我們再談正事。
”
蘇奕笑着開口。
洪築卻面無表情道,“還是先談正事為好,諸位覺得呢?
”
其他使者紛紛點頭附和。
“大人,我等心中也很困惑,不明白大人為何把我等召集在此,不知大人能否明示?
”
一個巡狩衛也忍不住開口。
這是個玉袍男子,吊兒郎當地坐在那,眼眸斜睨着坐在上首的蘇奕,渾沒有一點身為屬下該有的姿态。
事實上,在場一百零三個巡狩衛中,類似玉袍男子這般,渾不把蘇奕這個巡狩使當回事的,大有人在。
“就是,大人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
”
一些巡狩衛也跟着嚷嚷起來。
以洪築為首的那些使者見此,神色各異,或鄙夷,或不屑,或玩味。
一個新來的巡狩使罷了,一個多月了,都還未曾離開過白龍山。
不止不敢跟那些大勢力收納供奉錢,連冥虹山的祖源礦脈,都拱手讓了出去。
這樣的人,活脫脫一個任憑拿捏的窩囊廢!
若不是挂着一個巡狩使的頭銜,在座之中怕沒誰會願意前來赴宴的。
蘇奕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笑道:“既如此,那就先辦正事。
應盧,交給你了。
”
“是!
”
無聲無息地,應盧的身影憑空出現。
頓時,所有人心中一凜,感受到可怕的壓力。
一位原始境道主!
!
一些明眼人更是識破應盧的修為,臉色頓變,意識到不對勁。
此人是誰?
為何從不曾見過?
也不怪在座衆人,應盧陪同蘇奕抵達白龍山後,就未曾顯現過蹤迹。
自然也根本沒人知道應盧的存在。
“墨雲翔,你可知罪?
”
應盧眼眸如電,看向那吊兒郎當坐在那的玉袍男子。
玉袍男子一呆,旋即色變,目光看向蘇奕,“君渡大人,您這是何意?
難道是想借此機會耍威風?
告訴你……”
還不等說完,蘇奕已笑着揮了揮手,“不必跟他們啰嗦什麼,一一殺了便是。
”
“好!
”
應盧點頭。
下一刻,應盧屈指一點。
那玉袍男子軀體轟然爆碎,形神俱滅。
一個無量境層次的巡狩衛而已,哪可能是原始境道主的對手?
這皿腥一幕,當即震懾全場,引發全場嘩然。
别說那些巡狩衛,連那些大勢力的使者也坐不住,紛紛起身。
蘇奕笑吟吟道:“别怕,今日宴席的正事之一,就是清洗巡狩衛中的内奸,隻要不是内奸的,根本無須害怕。
”
他儀态閑散,一如之前,臉上還挂着笑容。
可他話中的内容,則讓許多巡狩衛心中直冒寒氣。
都沒想到,這個被視作窩囊廢般的巡狩使,在蟄伏了一個多月後,竟冷不丁地亮出了鋒利獠牙!
“君渡大人,您初來乍到,哪可能知道誰是内奸?
”
一個巡狩衛大叫,“再說了,我們這些當屬下的,可從沒有做過對您不利的事情!
”
砰!
應盧面無表情地擡手一點,此人軀體爆碎,形神俱滅。
而後,應盧才低頭對蘇奕道,“大人,此人也早已背叛,身為梧桐齋的人,卻甘願為别人充當棋子……”
蘇奕笑着打斷,“剛才都說了,不必解釋,你隻需殺人便可。
”
他目光一掃在場衆人,擡手虛按了一下,溫聲道,“别緊張,都坐下,解決了正事,咱們便一起宴飲。
”
可此時,誰還能坐得住?
那些巡狩衛以及大勢力的使者,全都慌了神,一個個驚怒交加。
一些巡狩衛更是轉身就逃。
結果還未逃遠,身影就一個個爆碎,炸成漫天皿霧,魂飛魄散。
在場衆人皆吓得肝膽亂顫,亡魂大冒。
應盧面無表情道:“都耳聾了嗎,我家大人讓你們都坐下!
”
聲音隆隆,響徹四野。
那些使者忙不疊都一一返回坐席,唯恐一不留神就被拍死當場。
而那些巡狩衛中,一些返回了坐席,一些則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些則噗通跪倒在地,向坐在上首的蘇奕叩首求饒,滿臉的惶恐。
自始至終,蘇奕笑着坐在那。
隻是衆人看向他的目光早已發生變化。
再沒有了之前的鄙夷和不屑。
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如視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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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