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跳梁小醜自取其辱
“小的陶青山,攜清瀾江水君,拜見蘇大人!
”
陶青山恭恭敬敬見禮,他身影似侏儒,白眉白須,眉目間盡是敬畏和崇慕之色。
在他身邊,立着一個粗壯敦厚的布袍少年,孔武有力,肌膚黧黑,一對眸子炯炯有神。
随着陶青山見禮,布袍少年也趕忙見禮,激動且忐忑。
藤椅中,蘇奕揮了揮手:“不必多禮,我向來不喜這等繁缛禮節。
”
陶青山和布袍少年趕忙站直身體。
隻是面對蘇奕時,兩者依舊顯得有些拘謹,倒是那眼神中的崇慕是掩飾不住的。
如今的蘇奕,早已是天下皆知的傳奇修士!
一人之力,冠蓋三國,别說是世間武者,便是修行之輩,都隻能仰望。
蘇奕目光看向布袍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錯,不到三個月世間,便蛻化出人身,底蘊也算不俗。
”
布袍少年便是清瀾水君,本體是栖居在清瀾江底部的一頭老鼋。
當初蘇奕前往大周玉京城時,曾乘坐老鼋背上,橫渡清瀾江。
并且當時,蘇奕曾為其“指路”,讓老鼋前往尋找陶青山學習化形之術,若三個月内,可蛻化為真正的妖修,踏足元道之路,他自會傳授其一門适合修行的法訣。
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
不曾想,這老鼋還真的辦到了。
布袍少年感激道:“小的能有今日造化,皆是大人所賜,若非大人允許陶山君傳授小的化形妙法,小的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成為一名妖修。
”
蘇奕心中一動,道:“也罷,既然當初答應傳授你一門秘法,我自不會食言。
”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手中有兩種适合你修行的秘法,一門名喚‘天妖九轉訣’,足可助你修煉到靈道層次。
”
嘶!
陶青山和布袍少年皆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撼。
對他們這等剛踏上修行之道的小妖而言,一門能夠修煉到靈道層次的傳承,已和獲得“絕世仙緣”沒有區别!
就見蘇奕繼續說道:“另一部傳承秘法,名喚‘玄武真炁經’,論奧妙,遠在天妖九轉訣之上,不過,我隻答應傳授你元道三大境的修煉秘訣,并且,你想要獲得此傳承,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
布袍少年心中一震,抱拳道:“還請大人明示。
”
“當我去大夏的時候,你和我一起走一趟。
”
蘇奕道。
布袍少年愣住了,他最初還以為要答應的事情,定然苛刻艱難無比,哪曾想,僅僅隻是陪伴蘇奕一起出行而已。
陶青山嫉妒得眼睛發紅,這哪裡是考驗,分明就是一樁天大的機緣!
這一路上若能侍奉在蘇大人身邊,何愁得不到指點?
更何況,蘇大人可說了,那玄武真炁經的奧秘,遠在天妖九轉訣之上!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快去謝恩!
?
”
陶青山扯了布袍少年一把。
布袍少年如夢初醒般,結結巴巴道:“前輩,隻要能侍奉在您身邊做事,小的什麼都答應!
”
蘇奕點了點頭,取出一枚玉簡,以神念在其中镌刻了一門和元道三大境有關的法訣。
“這玉簡内的法訣,雖隻是‘玄武真炁經’元道層次的修煉之法,但足以讓你這等妖類在大道上實現金鱗化龍的蛻變,你且将其中秘訣記下,然後毀掉此玉簡。
”
蘇奕将玉簡遞過去。
“是!
”
布袍少年趕忙雙手接過,以神念感應其中奧秘。
半響,他将玉簡捏碎,而後雙手抱拳道:“前輩,小的都已經記下了。
”
陶青山見此,再忍不住壯着膽子道:“蘇大人,小的也願誓死效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蘇奕瞥了他一眼,道:“是嗎,你若願意,可以留下為玄衍道宗做事,但你别高興太早,十年内,我不會傳授你任何秘法,更不會指點你分毫,考慮清楚,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
道不可輕傳,法不可輕授。
老鼋能獲得他傳承,是因為當初因緣際會,有所應允,也算一個考驗,對方已經通過,蘇奕自不介意在大道上提攜對方一把。
可陶青山不一樣,這個誕生于純陽火桃樹上的精怪,當初在鬼母嶺上的時候,就已得到過自己的指點。
如今想要留在他身邊做事,自當予以考驗。
卻見陶青山沉默片刻,神色莊肅堅定道:“蘇大人,小的想明白了!
别說十年,就是等待百年千年,小的也願意追随大人身邊!
”
蘇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又不是收傳人,在這方面,他也不會太苛刻了。
想了想,蘇奕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便留下吧,待會去找甯宮主,她會幫你們安排一切。
”
“是!
”
陶青山和布袍少年齊齊應諾。
“對了。
”
蘇奕忽地想起一件事,對布袍少年道,“當初我曾答應,若你化形成功,便賜你一個道号,現在,你可願意接受?
”
布袍少年一呆,旋即欣喜若狂,噗通跪地,顫聲道:“還請前輩賜名!
!
”
蘇奕略一思忖,便說道:“你栖居于清瀾江下,雖是妖類之屬,倒也有一顆向道之心,實屬難得,便以‘元恒’為号,如何?
”
元者,取“鼋”字上部,初始之意。
恒者,有恒心之輩,可持大道以堅。
其中深意,布袍少年一點就透,不禁激動涕零,叩首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
陶青山見此,真真是羨慕到骨子裡了。
對修行之輩而言,道号可是大有講究,不止蘊含着賜予者的期許,也是一種認可和庇護!
這讓陶青山如何不豔羨?
安排了陶青山和布袍少年“元恒”的事情後,蘇奕獨自一人又陷入沉思中。
他之所以傳授元恒“玄武真炁經”的秘訣,倒并非完全是因為對方适合修行這門法訣。
而是打算這次前往大夏後,讓元恒以身上的功法氣息,去引出葛謙這個膽小謹慎之極的家夥。
如此,便可甄别出,葛謙所修煉的究竟是否是玄武真炁經。
作為這部道經的締造者,蘇奕也最清楚,同樣修煉有玄武真炁經的兩個人,哪怕相隔萬丈距離,彼此之間的氣機便能夠産生一種微妙的感應!
如此一來,膽子極小的葛謙以後就是躲起來,可隻要他出現在元恒萬丈範圍内,便會被第一時間察覺到。
“希望葛謙這家夥真的是去了大夏,否則,可就讓我白忙活了一場……”
蘇奕暗道。
沒多久,甯姒婳返回,道:“道友,陶青山二人都已安置妥當了。
”
蘇奕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決斷,道:“我打算明日便啟程,前往大夏走一遭,臨走之前,有些事情要囑咐你。
”
甯姒婳眸子先是一亮,旋即就暗淡下去,無奈道:“這麼說的話,我就又隻能留下來,幫道友看家護院了?
”
她也聽說過在大夏,将有一樁吸引天下修士目光的“蘭台法會”将在數月之後拉開帷幕,哪能不想參與其中?
蘇奕道:“你若不願意,我不會勉強的。
”
甯姒婳搖了搖頭,清稚如少女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感慨,道:
“以前時候,我身為天元學宮的宮主,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在修行上,也是千辛萬苦,曆經種種兇險和磨難。
“
“但自從和道友認識後,完全不一樣了。
到如今,我既不缺修行之法,也不缺修行資源,所求索的大道,也曾得到道友諸多指點。
”
說到這,甯姒婳笑吟吟道,“這或許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相比于此,是否去大夏,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
“這等情況下,别說是幫道友看家護院,就是幫道友幹一些傷天害理,喪心病狂之事,我怕也不會拒絕了。
”
蘇奕目光看向甯姒婳,欣賞着這宛如少女般清稚美麗的女子,道:“不說其他,以後,我自會為道友準備一份謝禮。
”
甯姒婳心中一震,她自然清楚,蘇奕所謂的“謝禮”,注定非同小可了!
她明眸流盼,笑語嫣然道:“謝禮無所謂,隻要道友念我的好,便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