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印跪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喊着不要走，我想知道對方是誰。
”

　　白宴辰努力回憶夢中的畫面。

　　明明前一刻還那麼清晰，此刻竟然忘得精光。

　　“我不記得了。
”

　　好像夢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但醒來後，說什麼也想不起來。

　　夢這個東西真是奇怪。

　　沉浸在夢中時，毫無邏輯。

　　夢醒後，如同從另一個空間回到現實。

　　回來的一瞬間，記憶似乎也會被清空。

　　姜印總覺得白宴辰有事情在瞞着自己，于是試探地問。

　　“讓你撕心裂肺舍不得的，該不會是顧南佳吧？
”

　　白宴辰被氣笑了。

　　“關她屁事？
”

　　姜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翻身下床，決定不再搭理他。

　　看着姜印離開的背影，白宴辰猛然想起了什麼。

　　“我好像夢到莊旭了。
”

　　夢中的畫面，在腦海中靈光一閃。

　　當他想抓住更多時，又化為泡影，砰地消失。

　　與這個泡影一同消失的，還有已經進入衛生間去洗漱的姜印。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到自己方才說過的那句話。

　　白宴辰仰躺在床上看着潔白無瑕的天花闆，腦海中一遍遍回憶那個夢。

　　雖然細節不太清晰，但零散的片段卻指向那個叫莊旭的男人。

　　前二十幾年，他與莊旭幾乎是零接觸。

　　可夢裡，對方居然說他們是同一個人。

　　這可真是荒誕又離奇的一個怪夢。

　　聖誕節這天，A大照常上課。

　　早上離開家門前，白宴辰耳提面命告訴她，今晚八點，賓客們在君悅聚齊。

　　傍晚放學後，他會讓聞野過來學校接人。

　　被姜印婉言拒絕了。

　　今天不但是白宴辰的生日，也是莊旭的生日。

　　她要先去悠然居看看莊旭。

　　“姜印，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你。
”

　　一個短發女同學将一隻打着蝴蝶結的小方盒子遞到姜印面前。

　　姜印接過盒子，掂了掂重量，不是很重。

　　“誰送過來的？
”

　　短發女生聳聳肩。

　　“不認識，把東西交給我，那個人就走了。
”

　　“是個男的，戴着一次性口罩，個子很高，不知道是不是本校的。
”

　　“今天不是過節麼，會不會是哪個暗戀你的人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
”

　　女生開了幾句玩笑，便在朋友的召喚下離開了教室。

　　拆開盒子包裝，姜印也想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盒蓋開啟，一條男款烏木手串闖入視線。

　　看到手串的一瞬間，姜印目眦欲裂。

　　手串的主人正是莊旭。

　　而這條手串，是三年前，姜印親手做給莊旭的禮物。

　　莊旭出事前，手串幾乎從不離身。

　　他慘死後，手鍊不翼而飛。

　　時隔這麼久，竟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出現。

　　電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

　　接通後，顧南佳帶着挑釁的笑聲從另一端傳來。

　　“姜印，這份回禮，你可還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