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讓他們記住,論起審時度勢的本事,我黃百萬不比他們差,有些事情要怎麼做,什麼時候才能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
黃百萬聲音平緩,但字字透露着一絲陰冷。
“老闆,如果這樣的話......萬一他們降怒下來.......”王猛道。
“降怒?
”黃百萬再次回頭,冷冰冰的看着王猛,道:“猛子,這段時間你跟他們接觸多了,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自己是誰養的一條狗了?
”
一句話,直接讓這個一直跟着黃百萬出生入死的猛将入贅冰窟,當場就跪在了地下。
“老闆,猛子絕無二心,猛子隻是替老闆擔心。
”王猛聲音顫抖的說道。
黃百萬臉上忽然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走上前,扶起面色煞白的王猛。
“你瞧你,我隻是随口說說,你那麼害怕做什麼?
”黃百萬咧着一口标志性的大黃牙。
他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又道:“猛子,你跟我說說,這段時間,下面是不是有很多人對我的按兵不動感到不滿?
是不是有很多人怨念深重,開始張牙舞爪了?
”
“是的老闆,大家都覺得,這是我們動手的大好時機,不管陳六合到底死了還是沒死,我們都應該把握住這個機會,把陳六合的勢力一網打盡。
”王猛大汗淋漓的說道,不敢有絲毫的隐瞞。
“猛子,你說,我們的勢力中,被太上家族那幫人滲透了幾分?
”黃百萬又道。
王猛再次吓的雙腿發軟,差點沒有癱倒在地,驚慌失措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絲毫。
伴君如伴虎,而黃百萬,就是那頭最兇最惡的猛虎。
“給你一天的時間,把蹦跶最歡的那些人的名單列出來給我,有沒有問題?
”黃百萬笑眯眯的問道。
“好。
”王猛倒吸了口涼氣。
“池塘渾濁了,多出了一些臭魚爛蝦,這倒是個清理的好機會。
”黃百萬笑吟吟的說着。
他從來都是兇有成足,任何事情,都難以逃出他的掌控。
對很多事情,他心中一直有數,隻不過大部分時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另外,你去告訴太上家族的人,在這塊土地上,隻能是我黃百萬說了算!
如果他們對我的抉擇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歡迎他們随時可以來找我。
”
黃百萬目光徒然變得淩厲:“但是,如果他們想越過我黃百萬去做什麼,或者想要背着我,再培養一條惡犬出來!
可就别怪我黃百萬翻臉不認人了。
”
“是,老闆,我一定把您的原話傳達。
”王猛趕忙說道。
黃百萬的神情重新緩和了下去,他慢悠悠的抿了口紅酒:“總之一句話,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碰跟陳六合有關的人的任何一根頭發,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
王猛大氣都不敢喘一個,躬身垂首的站在那裡,腿肚子都在打抖。
“聽說炎京那邊鬧得挺歡實?
已經有很多人坐不住了,開始蠢蠢欲動?
要對龍魂的掌控權做文章?
”黃百萬又道,對所有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是的,陳六合的生死不明,帶來了很多連鎖效應,太上家族那邊在興風作浪。
”王猛說道。
“有點意思。
”黃百萬笑笑:“楊頂賢承受的壓力很大啊,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呢?
”
“我們手中不是還掌控着一些很有趣的黑料嗎?
适當的時候,幫他一把,讓炎京的那潭水,更渾濁一些,至少,也要壓壓那幫王巴蛋的嚣張氣焰。
”黃百萬輕描淡寫的說道。
王猛的神情再次一怔,道:“老闆,這樣做,對我們好像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黃百萬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道:“你一個連棋子都算不上的家夥能懂什麼?
博弈下棋,看的不僅僅是眼前得失,更重要的是縱觀全局。
”
“這盤棋局,有我黃百萬,才不平庸,才不寂寞。
”黃百萬緩緩說道。
簡單的一句話,似乎透露着無窮的野心和霸氣。
王猛退了下去,去執行黃百萬下達的指令了。
這一瞬,黃百萬再次咧開了一口大黃牙,露出了一個燦爛到極點的笑容。
那笑容中,充斥着讓人莫名其妙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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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就宛若曾經他還在汴洲,跟在陳六合身後言聽計從時一模一樣。
“我老黃就算是一條狗,那也一定是一條誰都敢咬上一口的瘋狗。
”黃百萬嘿嘿直笑着。
世俗之中,風起雲湧風雲突變,太上家族伸出的一雙大手,正在掀動着狂潮一般的暗流,想要影響整個格局。
這,也是一場博弈,一場看不到硝煙與鮮皿,但同樣十分激烈與兇險的博弈!
若陳六合真的死了,一切倒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因為跟他也沒多大關系了。
可陳六合若是沒死,那就影響甚大了,會直接動搖陳六合的根基,會成為最最緻命的打擊!
一旦世俗中的力量沒能堅守住,而被太上家族全權掌控的話。
那麼,有關于陳六合的一切,就再也無法立足了,就會受到重重緻命的打擊。
那些陳六合所在乎的人和事,都将走向末日.......
這樣的一場博弈重要嗎?
重要到不能再重要了!
關鍵嗎?
關鍵到不能再關鍵了!
.......
炎夏西南,缜雲境内。
大山重疊,延綿千裡有餘,茂密且荒寂。
在大山環繞之中,有一座與世隔絕了的村莊。
村長古樸,極小,隻有十幾戶人家。
一座簡陋的木屋中,有陣陣刺鼻濃重的中藥味飄散出來。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且看不清尊容的老人,正蹲在一個藥壺前,熬制着某種中藥。
他手法娴熟,掌控火候的力度很好,時小時大,很有講究。
在他不遠處,有一張簡陋的木床。
木床上,躺着一名面色蒼白的青年男子。
男子陷入昏迷當中,身上沒有丁點的生命氣息散出,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