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動身!
”龍神道。
“好!
”陳六合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他很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最後半個月,必須要做些什麼了,如果還隻是坐以待斃的話,到時候,等待自己的,隻有是死路一條。
并且,這一役要是慘敗,死的可就不光光隻是自己了,跟随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誰都無法置身事外,都會為此付出生命的額代價。
太上家族的那幫人,絕不會心慈手軟,會毫無憐憫之心的嶄新殺絕斬草除根。
“明天,奴修會帶你前往陳家遺址的,我已經把具體位置告訴了他。
這一行,兇險程度不用我再多說,你要多加小心。
”龍神說道。
陳六合道:“老師,您不去嗎?
”
龍神搖頭,道:“我不能離開炎京,最後這半個月的時間,不能讓太上家族的那幫人抓住提前開戰的把柄,況且,我一旦出山,很可能會直接驚動那些老怪物,得不償失。
”
陳六合點了點頭,對着龍神行了個大禮,随後便轉身朝着王爺府走去。
.八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陳六合忽然頓足,回頭看向龍神,道:“老師,您現在到了什麼境界?
”
龍神道:“你覺得呢?
”
陳六合搖頭:“看不透。
”這一點是陳六合很震驚的,他能看得透普通的殿堂境,卻看不透龍神。
在黑獄曆練時,他見過的殿堂境強者絕對不少了。
其中能讓他在最後時期看不透的,也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叔父陳平生,還有一個就是古神教主神。
而眼前這個老人,就更加讓他看不透了。
龍神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六合又道:“老師,您應該不是殿堂境,否則的話,不可能會給我帶來這般心怵的威壓,您......是傳說中的殿堂圓滿嗎?
”
龍神擡了擡眼皮:“差不多吧。
”
直到陳六合走出了王爺府,也沒搞清楚龍神最後那句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是到了,還是沒到?
但陳六合肯定,自己的這位老師,真正實力必定是個可怕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想到這裡,陳六合内心駭然又亢奮。
看來扮豬吃老虎這樣的戲碼,玩的好的不止是自己,自己的這位老師,才是祖師爺級别的人物啊。
想着這些,陳六合心中禁不住又有點發毛。
如果他先前所了解到的傳聞與信息沒錯的話,老師在二十五年前救自己的時候,應該才是半步殿堂的境界吧?
充其量亞殿堂,再誇張一點半隻腳踏入殿堂境。
可這才過去了二十五年,老師就在悄無聲息中竄上雲霄?
跨過了殿堂境,甚至是.......垮進了殿堂圓滿?
陳六合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頭皮都有點發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老人得有多麼埪怖才行啊?
這二十五年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能讓境界暴漲到這般不可思議的高度。
這還是那個當初在昆侖山脈被離淵那幾個半步殿堂的強者打成重傷的老頭嗎?
這特麼簡直是扯淡。
在無數壞消息環繞的沉重心情之中,這對陳六合來說,無疑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龍神的強大,代表着他們會多了那麼一絲絲的生機和勝算。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靠不住,但是那個為了自己而奉獻出後半生的老人,一定可以靠得住。
......
時别将近兩個月,陳六合再次回到了那棟老宅子,門口還挂着沈家二字。
縱然一個多月沒有人住了,但這裡依舊是幹淨整潔,哪怕是院落内,也沒有染上灰塵。
這都是蘇婉玥的功勞,在陳六合不在的這段時間,蘇婉玥經常都會來這裡打掃。
并且,還是她親自來,而不是雇傭旁人,她害怕庸人粗心,會亂了這裡的陳設,弄壞了這裡的物件。
觸景生情,陳六合看着空蕩蕩的院子,看着那張椅子,仿佛看到了那個出塵若仙的丫頭正坐在那裡等待着自己。
陳六合神情一怔,眼眸中的思念之情快要溢了出來。
清舞,你還好嗎?
哥想你了,好想,好想.......
沈清舞被帶到天羽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可迄今為止,陳六合卻仍然沒有沈清舞的半點消息,他不知道沈清舞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但他有一點可以确定,那就是,那個丫頭一定也很想念自己吧。
坐在沈清舞曾經最喜歡坐的位置,還是那把椅子,陳六合仿佛能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氣息。
他怔怔出神着,内心絞痛難言,幾度呼吸都變得急促,臉色略顯蒼白。
這一刻,陳六合真的發現自己很沒用,簡直就跟個廢物沒有什麼區别。
别看他實力強橫,在這個年齡段幾乎是舉世無敵,在炎夏的地位又崇高到令無數人踮起腳尖來也無法仰望。
可是他卻連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都守護不住。
沈清舞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眼睜睜的被天羽國的強者給帶走了。
雖然天羽國号稱是沈清舞的根源至親,雖然沈清舞走的時候是自願的。
可陳六合一萬個肯定,這一切都是源自于自己的無能與弱小,源自于自己的實力不濟。
但凡他能力足夠,沈清舞一定不會離開炎京,一定不會離開自己。
而雨仙兒呢?
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軒轅牧宇給擄走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陳六合的無能!
陳六合所承受的痛苦,是旁人根本就無法體會的,他的心髒在一陣一陣的抽蓄着,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過去了一般,那種痛,深徹骨髓,令他快要瘋狂。
可以說,沈清舞和雨仙兒,是陳六合生命中當之無愧的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這一點不參雜半點水分。
她們兩人在陳六合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其他後來者可以比拟的。
無盡的痛楚與自責纏繞着陳六合的身心,他面孔都變得猙獰扭曲了起來,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腦袋,十指插在黑白相間的蒼發之中。
他躬身彎腰,卷縮在那裡,身軀都在微微顫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