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秦昭湘走了過來,拿起了一隻中等的細刃,緩緩的撫摸起來,細細的刃身反射着光芒,映着女孩迷茫飄忽的眼光,女孩突然揮動了手中的細刃,“嗤”的一聲,堆放着那些細刃的桌子被從桌面斷作了兩截,上面的細刃稀裡嘩啦的掉落了一地。
女孩等着迷茫的大眼,雙眼直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細刃,女孩揮動細刃的時候,還是猶如她揮動大刀一般,隻不過細刃的重量卻是太輕,讓女孩分外的不适應,細刃的前端劃過桌面,卻因為重心在頭部的緣故,讓女孩毫不費力的劃開了桌面。
“如何?
”石青衣問道,女孩沉默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仿佛很好用的樣子,用有些不順手。
”“這是當然的了,因為你是第一次用它,等到熟悉了,你會發現它們遠遠的超過了你的大刀的。
”石青衣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要盡快的熟悉這些東西的使用,在我們回到洛陽之前,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
傅君婥突然插口:“這些細刃都叫什麼名字?
”石青衣聞言一愣,腦海中突然的就閃過了一個名字,她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日月交征天地陰陽刃。
”傅君婥一呆:“怪異的名字”她說道。
第二天,她們就離開了這裡,繼續的向北而起,也是從這天起,秦昭湘開始不斷的練習着熟悉使用這些兵刃,石青衣為此還專門的去挑了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十幾夥土匪的老窩,以此訓練女孩,這種細刃也的确非常的适合女孩的使用,很快的,女孩就已經将這些細刃運用自如了,擺脫了大刀片子那沉重的重量的女孩如虎添翼,即便是與傅君婥正面抗衡也一時不落入下風,當然,此時的傅君婥依然隻有三成内力,女孩一次最多可以用雙手操縱四隻細刃,加上嘴裡銜着一隻短刃,即便是石青衣也要被女孩百花缭亂的招數弄得頭痛一番。
既然女孩已經熟悉了細刃的使用,石青衣就決定開始叫女孩真正的武功,雖然此時的女孩可以憑借着**的爆發力超過許多的普通人,甚至于傅君婥短暫的對峙也不在話下,但是有了内力這個東西,還是會給女孩帶來非常大的好處加成。
拿出了自己改編過的霸刀刀法,石青衣詳細的為秦昭湘解說着應該注意的事項。
霸刀的早期刀法剛猛絕倫,無人能敵,但是奈何霸刀人到中年之後,戰意衰退不說,還因為與邪王石之軒搶奪碧秀心失敗,又與陰後發生了種種愛恨糾葛,最後刀法誤入了邪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嶽山才會在戰鬥中被天刀宋缺所破,以至于一世英名掃地。
但是如今,這樣的刀法卻正好便宜了秦昭湘,秦昭湘本身就已是用慣了大砍刀猛砍猛劈,誤入歧途的刀法又恰好符合了秦昭湘細刃的運行軌迹,秦昭湘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的真意,連帶着自身的攻擊路線更加的詭異而難以捉摸。
石青衣對此滿意極了,暗自的決定等到女孩的身體在成長一些,體内的真氣也足夠的時候,就将藏劍術教給她。
事實上自從渡過了長江之後,石青衣她們便不詳在江南一樣速度緩慢,一來北方的道路四通八達,不像南方水網密布,二來石青衣對于北方的環境也熟悉的多,因此雖然路上為了照顧秦昭湘練習運用獨門細刃之術而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十幾天之後,一行三人還是來到了洛陽城的郊外,已經能夠遠遠的看見洛陽那雄偉的城牆了。
石青衣并沒有着急的進入洛陽,而是首先去了郊外的淨念禅院,拜訪了那裡的了空大師,說起來石青衣在洛陽這幾年,做的事情什麼的是瞞不住這位家門口的鄰居的,而恰恰是因為一些事情已經讓她與慈航靜齋水火不容,可是作為慈航靜齋的堅定盟友的了空大師居然将自己的所有情況都隐瞞了,單就是這一點,石青衣也自心裡對這位大師充滿了感激。
了空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老樣子,因為仍然在修煉閉口禅的關系,隻能利用腹語與石青衣作一些簡短的交談,山間的生活清苦,了空用來待客的東西也僅僅是一些山間野生生長的茶樹茶葉罷了,還是那種略作烤制直接沖泡的那種,但是石青衣卻喝的怡然自得,畢竟相比于此時盛行于市井的高檔茶磚,還是這種清茶更顯得淡雅出塵一些。
在淨念禅院逗留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後,石青衣這才走下山來,傅君婥帶着秦昭湘在山道上等待着她,看到兩人,石青衣明顯的露出了輕柔的笑容:“走吧,我們去洛陽!
”
走的時候是順着大運河一路南下,相比而言,卻是回來的時候,因為走陸路的緣故,花費的時間更多,不過雖然石青衣南下花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洛陽城卻沒有什麼變化,或者說,是變得更好一些,由于名将張須陀的崛起,洛陽四周的義軍被打了個稀裡嘩啦,已經完全無法威脅到洛陽的安全,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洛陽的商業活動更加的繁華,幾乎能夠比起大業最初的那幾年的興旺了,即便是石青衣一路向内城的方向走來,也能夠感覺到這種變化。
說起張須陀,洛陽的百姓是無不拍手稱贊,說他是大隋朝的擎天之柱,隻要有他在,大隋就能穩如磐石雲雲。
耳中聽着百姓這樣的稱贊這位當世名将,石青衣卻在心中默默的惋惜:可惜了這位絕世名将,因為已經投靠瓦崗李密即将困龍升天,并且用這位名将的頭顱作為墊腳石,成就他亂世英雄的第一份功績。
從那以後,大隋朝也将在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傅君婥與秦昭湘一直跟随在石青衣的身後走着,當石青衣穿過整個外城,大半個内城,并且越來越接近皇城的時候,這位高麗羅刹女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把我們帶到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是隋朝的皇親國戚不成?
”行刺過楊廣的羅刹女當然知道,能夠在靠近皇城的位置建造府邸的人家,不是當朝的頂級高官,就一定是皇親國戚,而偏偏在楊廣三征高麗的戰役裡,許多的功勳貴族都參與了進去,所以在傅君婥看來,這些人大半都是和她有仇的,一念到此,她看向石青衣的目光也警惕了起來,雖然作了一路的同伴之後,她也基本對石青衣放下了心,但是此時見到石青衣居然非常可能是隋朝貴胄的子弟之後,那份警惕就重新回到了她的心底。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石青衣的聲音:“好了,終于到了。
”傅君婥茫然擡頭,然後兩個大字映入了她的眼簾:李府。
“歡迎來到我的夫家做客!
”石青衣如此說道……
傅君婥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先是她誤以為石青衣可能是皇親貴族,然後人家告訴她她是這家勳貴的媳婦,怎麼可能?
傅君婥隻感覺到非常的難以置信,雖說在這個年代十二歲嫁人也是非常的平常的事情,但是武林中人為了修煉上乘的武功,往往不會在八歲到十六歲這一段黃金時間談婚論嫁,何況是一心想要追求天道的石青衣呢,看上去就更不可能早早的結婚了。
然後似乎是看出了傅君婥腦海中的糾結,石青衣再次的扔出了一顆炸彈炸的她的腦袋暈乎乎的:“嫁過來的時間,大約有三年了吧!
”
這家夥怎麼可能結婚了,傅君婥想不通,不是說女子結了婚後都會變得娴熟溫柔的嗎,這家夥卻怎麼看怎麼不像,還是說,自己聽到的傳言有誤,結婚沒結婚的女子其實都一個樣?
傅君婥也想不明白,畢竟就連她自己也都沒有結過婚呢。
(不過卻有了兩個幹兒子)
石青衣還要先去看望獨孤老夫人,告訴老夫人自己回來了,并且将一路的見聞簡略的說給她聽,于是她将滿腦子糾結的傅君婥與一臉茫然的秦昭湘扔進了一間客房中休息,就立刻離開了,秦昭湘倒是依然的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傅君婥卻依然在糾結着。
那個地方不對勁呢?
?
?
好半天之後,傅君婥才想明白了問題到底處在了哪裡:如果真的嫁人了,那麼你進了自己的家門,怎麼還要繼續着自己的臉上的僞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看來即使是這個她的夫家,水也是深的很呐!
”羅刹女喃喃的道,嘴角輕輕的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