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不爽地挑起半邊眉,先生?
真夠難聽的。
“嗯。
你們認識我?
”
“不認識,不過,我們是來找一個人的。
”這對夫婦說話更加小聲了。
丈夫索性把自己的老婆擋在後面,自己出面詢問:“請問,你家是不是有個小女孩?
大概七八歲的年紀。
”
“你們到底是誰?
”元修一聽到對方問起安琪,十分警惕。
語氣中是滿滿的不耐煩。
“你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的。
”被擋在丈夫身後的女人委屈地解釋道。
“是啊,我們隻是想問點事,關于這個小女孩的身世背景。
”男子額頭冒了冷汗,看來要想了解到具體情況還不是特别容易。
“她是我妹妹,除此之外,無可奉告。
你們走吧。
”元修正要迅速關上門,怎知對方卻用自己的手臂夾在門縫間。
他慘叫一聲,令元修迅速打開了門。
“你們到底是誰?
”眉間的不悅越發明顯,但他看着這個男子這樣在乎,倒是好奇了。
把夫婦二人請進來後,元修交叉着雙臂靠在沙發上,“現在你們可以說了吧?
”
“是這樣的。
我們夫婦二人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小女孩的下落。
我們在幾年前有過一個孩子,隻是那時候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不慎遺失了這個女兒。
最近我們終于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會找到這來。
”男子非常坦誠地道出一切。
元修皺起了眉頭,這樣看來,他們有可能就是安琪的親生父母了。
這……實在是太突然。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抛棄自己的孩子?
”對于這對陌生的夫婦,還是小心為妙。
“不是的,”女人這時着急地解釋道,“我們怎麼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天地良心啊,我們找了這個孩子足足七年。
”
“什麼特殊原因,連孩子都丢了?
”元修見他們不像是騙子,便對他們放松了幾分警惕。
“我們是生意人,在商場上難免會有對頭。
我們的女兒就是在出生後沒多久被人抱走的。
”男子十分懊惱,悔恨之意突顯得淋漓盡緻。
“哦。
”生意之人多少是有點人脈的,能找上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元修突然沉默了,倘若這對夫婦真的是安琪的親生父母,那他們如果相認了,自己豈不是意味着要失去相依為命的妹妹?
“現在,你能讓我們見見你的妹妹了嗎?
”夫婦倆似乎等不及了。
元修思忖了片刻,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沒有父母的關愛,若不是自己一直堅持着,現在還說不定是什麼鬼樣。
安琪跟了自己這麼久,既然她的親生父母出現了,也是時候該把她送回去了。
盡管自己曾經這麼想過,卻一直沒敢去找她的親生父母。
“你們稍等。
我去叫她出來。
”元修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安琪的房間。
把她叫了出來。
當看見這兩個陌生人的時候,安琪隻是禮貌性的叫了聲叔叔阿姨好,便躲到元修身後。
夫婦倆心急地打量着這個小女孩,“诶,那不是我們剛才在甜品店裡見過的小女孩嗎?
真是有緣。
”倆人驚奇地叫出來。
“哥哥,他們是誰啊?
”安琪恐懼的抓住元修的衣襟。
“小朋友,你别怕。
走過來讓我們看看你好嗎?
”女人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
元修拉住她的小手,“去吧,讓叔叔阿姨好好看看你。
”
安琪這才放心走前去,“我有什麼好看的啊?
”
“真像!
像極了!
”夫婦倆同時感歎道。
無論是五官的任何一處地方,都能看到他們女兒剛出生時的影子。
“光是肉眼看還不能說明問題。
”元修的心涼了一半。
不過為了安琪的未來,再怎麼舍不得也要放手了。
“是啊,我們想帶這個孩子一起去驗DNA。
”
元修不舍地看着安琪,緊緊擁她入懷,“安琪,你忍着啊。
”随即便從她頭上拔下一根頭發,遞給了夫婦倆。
“在結果出來之前,安琪還是留在我身邊。
”
夫婦二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接過頭發,“好。
結果出來了我們再聯系。
”
“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為什麼要拔我的頭發?
”安琪十分不解地歪着腦袋仰視元修。
元修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你就會知道,哥哥這是為你好。
”
今天閑着沒事,安米櫻一個人出去散了散步。
無意中竟走到了警察局。
關得嚴密的大門,威嚴又壓抑的氣息。
周圍種着的桂花樹的芳香正撲鼻而來,襲入她的神經。
一下打通了她之前的記憶大門。
元柳生。
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這個人。
不知什麼力量在催使她去了探獄。
她突然很想見見元柳生。
辦好探獄手續後,安米櫻很順利地來到了探監室,由于沒有人來看過元柳生,所以自己的手續辦得很快。
這裡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有一面很厚的玻璃牆,中間開了幾個窗口,裡面和外面分别有幾部電話。
來這的家屬和自己的親人隻能隔着玻璃相望。
安米櫻靜靜地坐下,等待着元柳生的出現。
元柳生莫名其妙地被人帶到這裡,當他看到探訪自己的人是安米櫻時,大吃一驚。
他入獄半年多,從來沒有誰來看望過自己。
現在終于來了個人,卻是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安米櫻。
安米櫻率先拿起話筒,敲了敲玻璃窗。
元柳生怔怔的拿起話筒,“怎麼會是你?
”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來這裡,就是單純地想看看你。
”安米櫻的語氣平和,絲毫沒有對元柳生的憎恨。
“噢?
難道你不該恨我嗎?
”元柳生實在想不通。
“我對你沒什麼恨意可言。
畢竟都過去了。
最受傷的還是元修,你的兒子。
”說到這個名字時,安米櫻竟覺得會結巴,許是太久沒提起他了。
“他能受什麼傷?
聯合起那個賤女人一起扳倒我就是他最大的本事!
”元柳生提起元修,卻還是那樣的不屑。
“他确實是你的親生兒子,倘若他是别人的孩子,為何他母親當初不把他帶走?
”
元柳生突然沉默,開始思考。
當初元修生下來的時候自己真的是很歡喜,怎麼看他都覺得像自己。
“你也開始猶豫了。
元伯父,元修其實并不是真的恨你,他隻是受盡了磨難。
畢竟他從小就被您趕出家門,他是靠着自己一個人支撐到現在的。
”安米櫻越說越心疼。
抓着話筒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
“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元柳生的鐵石心腸終于在這一刻軟了下來,入獄後他也想過很多,回首自己的一生,真是失敗。
“我不知道,或許挺好的。
”安米櫻苦笑着回答。
“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元柳生訝異得很,見安米櫻這般苦笑,便懂得其中緣由了。
“我看他很在乎你,或許是有什麼誤會。
”
“是麼?
”安米櫻難得聽元柳生這麼說,不過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我隻是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元伯父,好生珍重。
出來後可就是浴火重生了,别再重蹈覆轍。
”
元柳生隻是靜靜地看着她走,等自己出獄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還容得下自己。
幾天後,元修得到了消息。
DNA的驗證結果出來了。
安琪,确實是那對夫婦的親生女兒。
得知這個消息後,元修沒有多大的感覺。
因為他早就做好了會失去安琪的準備。
隻是苦了安琪這個小丫頭,要遭受這種離别的痛苦。
元修永遠都忘不了,她抱着自己,不願意跟她父母走的場面。
安琪哭得那樣厲害,話都說不完整了,隻聽到她支支吾吾哭道:“哥哥,安琪是你的妹妹對不對?
我沒有爸爸媽***,我不要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住,我隻有哥哥!
安琪不要離開哥哥。
”
而元修除了一邊安撫她,一邊承諾自己以後會經常去看她之外,隻能一步步将她送到她的父母面前。
最後流着淚跟她說再見。
看着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子,在地闆上躺了一晚上沒睡。
安琪走後,家裡空蕩蕩的,本來就不像個家的房子更談不上家了。
于是他現在選擇了在公司裡日複一日的工作加班,以此來減輕自己的孤苦。
今晚加班卻發現董事長辦公室的燈光還亮着,想到甄韻從不拖欠自己的工作,應該不太可能是留在公司裡加班的。
還以為是她走時忘了關燈,便想進去把燈關好。
如果不是這一晚他留在了公司,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關于安米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