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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們才是永壽的

秦時農家女 一枝綠蘿 3752 2024-01-31 00:59

  自“老陳”進宮,小寒覺得親人來了。
沒事兒幹的時候,給它刷刷毛,或者抱着它的脖子,感受一下它皮膚下面溫熱的生命,這都讓她覺得,家,還是在的。

  可惜它不是狗狗,也不是貓眯,要不就抱着它睡了。

  多了一條命在身邊,就得為它操心。
現在,“老陳”有人帶着吃草,有人帶着遛圈兒,就是沒人帶着它玩兒了。
小寒決定,她來帶着它玩。
不能讓這個把她圈起來的宮院,把“老陳”的快樂也剝奪了。

  小寒讓春桃向上面彙報,她想在藏書樓的後面栽上幾根木樁子或竹子,兩邊一架做成橫的欄杆。
她想把“老陳”訓練成劉翔,吃飽了的時候,讓它玩玩百米跨欄。

  呃,百米是沒有的,這個院子統共才一畝大。
想帶着它跑兩下都做不到。

  春桃比較笨,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管事兒的梁輝隻好親自來了。
雖然不理解這姑娘又要怎麼折騰,但這是沒危險的事情,也就由着她了。
隻要她想玩,不是放火、不是砸東西,基本上他們都可以照辦。

  很快,橫欄做好了。
隔五六米一個,一共三個。
而且這三個,不是一樣高,是次第錯落。

  嬴政聽說了小寒的新鮮事兒,不禁為這姑娘強大的康複能力而驚歎。
若是一般人,被他盛怒之下打了一巴掌,還不知要吓成什麼樣子,而這個姑娘在那一畝地大的院子中居然找到了新的玩兒法,這真是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可能,神仙就是精神強大,哪怕是一個法力不大的神!

  他不禁又想去看看。

  這次去,當然是有些尴尬的,畢竟是凡人把神仙打了,而這個凡人還有求于神仙呢。
但是不邁出這一步,那今後的事情就更難辦了,所以,嬴政硬着頭皮也得過來。

  進了藏書院。
循着聲音來到後園,就看見了讓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小寒手裡拿着根白蘿蔔,在前邊引路,那馬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走着。
走到橫欄前面。
小寒說:“跳”,那馬站着不動,小寒隻好站到馬的同側,一邊喊着“跳”,一邊把自己扔過來。
喊了幾回。
馬好像懂了,跟着跳了過來,小寒非常開心,抱着馬又是親又是抱。

  可是,小寒又發現,她不跳的時候,馬也不跳,馬是跟着她跳的。
光喊“跳”,馬是沒反應的,對她手裡的白蘿蔔倒是興趣十足。
但是馬也比較有風度。
沒有咬住不放,強行搶奪。

  小寒說:“老陳,跳!
”說完,就做個示範動作,但是馬的頭總是跟着白蘿蔔轉動。
小寒就懊惱地拍拍馬的頭,再次強調“跳――”,聲音又溫柔又響亮。

  這情景讓嬴政玩心頓起,本來還想着開口的第一句話怎麼說,這下,一切都自然了。

  “來。
讓朕試一試。
”說着,他就走過來,伸手要小寒手中的白蘿蔔。

  小寒看了他一眼,放手給他。
現在。
她也不想跪了,既然改變不了他的看法,那就随他叫吧。
神就神,姐姐我是宇宙中法力最小的神,怕餓怕病怕死,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嬴政摸了摸馬的鼻梁。
馬溫馴地擺了擺頭,噴出一口熱氣。

  “這馬太一般了。
趕明兒送你一匹好的。
”他們養馬世家,自然知道什麼樣的馬是好的。

  “不用了,皇上留着用吧。
”她這人戀舊,這馬的性子就跟家裡的老陳一樣,讓她覺得親切呢。

  嬴政搖搖頭,也不跟她争,一匹馬的事兒,随她吧。

  他拍拍馬的腰部,告訴馬,他要上來了。
馬綿善地站着不動,等着人上來。

  這馬本就不高,小寒平時上去都不費力,對嬴政就更容易了。
上了馬,他拍拍馬的頭,一拉缰繩,雙腿一夾,馬就向前去了。
到了欄杆跟前,再一提缰繩,膝蓋給力,馬兒擡起前蹄,就跨過去了。

  來來回回幾趟,馬兒都非常合作,這讓嬴政甚為得意。
終于有一件事,神仙做不好,而他是能做好的。

  “來吧,姑娘也試試。
”從馬背上跳下來,嬴政這麼說。

  小寒搖搖頭,她不想在皇上面前展示什麼。
提着馬的缰繩她也會,老陳也滿聰明,她隻是想讓老陳玩得高興。
她想讓老陳聽懂人話。

  沒有得到回應,嬴政很尴尬,原以為剛才這氣氛是不錯的呢。

  小寒又從地上撿了根白蘿蔔,沖着馬說:“來,老陳,再吃一根。

  老陳愉快從容地走過去,一邊吃,一邊蹭蹭小寒。
一人一馬,竟然是相親相愛的模樣。

  嬴政找到了話題,說:“為什麼叫‘老陳’?

  小寒摸摸馬的鬃毛,說:“我家鄉的親人叫老陳,他是個比我本事大的神仙。
呵呵,如果皇上堅持認為小寒是神仙的話。

  “本事有多大?
”嬴政對小寒話裡的諷刺不以為然。

  小寒微微一笑,老陳本事有多大呢,不說工作吧,他指揮千軍萬馬是很厲害的,在他們那遊戲圈子裡,人家都管他叫“哥”呢。

  “他呀,怎麼說呢,蒙恬将軍本事有多大,他的本事就有多大。
甚至,他的本事比蒙恬将軍都大呢。
隻不過,他不太用心,要用心的話,大秦所有将軍綁在一起也沒他本事大呢。

  嬴政愣了一下,這個神仙本事有這麼大嗎?

  “隻不過,他也是極怕死的,天一熱就要喝敗火的湯,天一涼就要增添衣服,遊泳都要到合适的水溫裡去,絕不讓自己的身體有一點勉強。
”想起老陳,她不禁笑了,他是他們單位穿秋褲最早的男人,他在單位有一個外号,叫“秋褲陳。

  這笑容的出現讓嬴政不禁惶惑,她怎麼就笑了呢?

  可是,她反複強凋的“怕死”,又讓他心情變得沉重。
難道,神仙真的有生死嗎?

  暗自歎了口氣,他說:“姑娘,我們說說話,好嗎?

  小寒并不看他。
摸着馬的鬃毛,不鹹不淡地說:“現在不正說着呢嗎?

  嬴政搖頭,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她這是還不滿意呢。

  小寒看了他一眼。
無奈地說:“皇上,小寒真的怕死,我們那兒的神仙都怕死,不過,小寒知道有一種東西它能活得很長。
但是,小寒沒有辦法跟它說話,或許,皇上您有辦法呢?

  “什麼東西?
”嬴政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
他激動的時候,近半尺長的胡子都好像有了活力,嘴唇抖動着,有點暗紫。

  小寒笑笑,指着院子中的銀杏樹說:“就是它,銀杏樹能活好幾千年呢。

  嬴政的臉“刷”地就放下來了,這是又讓她耍笑了!

  “皇上别急。
小寒說的是真的。
小寒想問問鹹陽宮東面的崤山多少歲了,想問問貫穿鹹陽的渭水和泾河多少歲了,人工開鑿的鄭國渠又有多少歲了?

  “胡說!
他們能論歲數嗎?
”嬴政不禁咆哮起來。
他揚揚手,但最終還是沒有打人。

  “皇上要是喜歡這麼大聲說話,那小寒就不奉陪了!
”小寒也拉下臉,她已經夠委屈的了。
說着,她拉過馬的缰繩就要走。

  “不許走!
”嬴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放開手,皇上。
”這句話,她說得平靜而冷淡。

  嬴政頓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手。
她看着他的眼神。
怎麼有些悲憫呢?
是他看錯了嗎?

  “皇上能安靜聽小寒說話嗎?

  嬴政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
這局面不能再搞僵了。

  “小寒說的是實話,若真是想騙皇上,恐怕皇上也不知究竟。
就象鹹陽城裡那麼多術士,不也有人混了好久,混得如魚得水嗎?
皇上是扶蘇的父親,是建立了大功業的人,小寒騙您幹什麼?
除了想獲得自由,小寒别的是不需要的。

  嬴政搖搖頭。
他根本不想聽這個。
可是,為什麼,她這語氣聽起來好像肺腑之言呢?

  “皇上,小寒問崤山和渭水、泾河的歲數,就是因為,它們才是永壽的,人變不成它們,那就不要強求自己。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眼前的人看着也還壯實,可是,兩千年之後,在那地宮裡,也就是一具枯骨了。
對它有興趣的是誰,是考古工作者,是遊客,或者是盜墓賊。
想到這兒,她不禁歎了口氣,這聲歎息讓嬴政覺得心裡像深秋一樣寒涼。

  “皇上,其實,死也沒有多麼可怕,死是生的另一種開始。

  嬴政抿着嘴唇看着她,他不明白,死怎麼是生的另一種開始?

  “皇上,生與死隻不過是存在的形式不同罷了。
您看一隻羊被人殺了,羊可憐吧,它活得好好地就讓人煮了吃了。
可是人呢,他也要死,他死了,會化成皿水或其他的東西,融化在大地裡,大地得了肥料,草就長得旺盛,而那些草,又會被羊吃掉。
您看看,是不是,死隻是生的另一種形式?
他們都存在過,都以另一種形式開始。

  嬴政語塞,她說得是很流暢,但他并不想以其他的開式存在,他隻想做萬世君王。

  “皇上,您之所以這麼想找到永壽的方法,是因為您太貪心了,而貪心往往源自于内心的恐懼。

  嬴政猛地抓住她,她怎麼能說他有内心的恐懼,普天之下,他怕什麼嗎?

  小寒搖搖頭,看看抓着她胳膊的手,平靜地說:“如果想不通,小寒随便您處置。
反正我一個沒有家的人,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殺了我,或許您能永壽。
”(未完待續。
)

  PS:綠蘿最近看到一本好書,想推薦給廣大書友,是鐵皿坦克兵著的《大明艦隊》,這本書綠蘿看了幾次都沒有錯别字,真心佩服作者嚴謹認真的創作态度。
有愛好軍事政治的書友,真的值得一看,綠蘿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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