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遠遠望去,就看見白玉門端坐在瀑布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白玉門面朝瀑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來回走動的邪眼宗使徒,除了必要的巡邏之外,好像還在籌備着什麼?
朱明心中疑窦叢生,“邪眼宗的人為何在這裡龜縮不出?
”随即聯想到那日謝青衫到這紫竹林不知道是給誰送飯,朱明已經确定,謝青衫就是邪眼宗的人,可是他卻還不知道謝青衫就那日追殺他的人。
“朱明,那瀑布後面還有東西。
”角藍鲸的聽力遠比一般人來得敏銳得多。
細聽之下,便發現在那瀑布之後别有洞天。
“什麼人?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白玉門頭也不轉,卻已經發現了周圍有不同于邪眼宗的氣息混入。
朱明與角藍鲸對望一眼,仍是呆在原地沒有出去。
朱明和角藍鲸商量了下計策。
聽到白玉門的聲音,所有正在忙碌的邪眼宗使徒,立馬停下腳步。
口中念念有詞。
周圍開始有黑雲集結起來,越來越濃密,好像要沉下來了一般。
接着黑色雲朵開始下起了墨汁一樣的雨滴,雨滴一落到地上,一個個泥人慢慢成形。
“是泥人咒。
”朱明想起了這個術法的名字,也記起了當日和邪眼宗使徒對戰的情景。
一個個泥人朝着朱明二人步步逼近。
同時因為是多人合力施展的,泥人的數目不僅更加多,而且威力也更加強大。
除此之外,那術法的核心――泥人頭領的形态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角藍鲸也發現了正在變化形态的泥人頭領,隻見那泥人頭領長出了三頭六臂,每隻手臂上更是有尖刺長出,看起來猙獰無比,全身散發着濃烈的邪氣。
角藍鲸朝前走了幾步,每走一步,就啪嚓一聲,一巴掌把泥人扇扁,轉眼已經到了泥人頭領身前,剛欲動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泥人再次包圍了起來。
角藍鲸袖手一揮,将瀑布的水流引出,化作道道水箭紛繁射出,噼裡啪啦,穿過泥人身體的同時,一并将泥人體中的邪氣逼出。
道道邪氣回歸到了泥人首領身上。
“吼!
”
“看來這泥人咒好像有些改進。
”朱明暫時還沒有看出哪裡不同,不過隻要是邪氣凝聚而成的,佛蓮古寺的清心普善咒足以應付。
白玉門自然知道這個泥人陣的厲害,在來蓬萊仙島之前,他就是用這個陣法來修煉的。
不過,他也想看看,朱明會有什麼破陣的方法。
此刻僅剩下邪眼使徒集體控制着泥人頭領,還有那一點也不想出手幹預的白玉門。
泥人頭領一巴掌落下,角藍鲸朝朱明道,“朱明,你先退開一點,免得濺到你身上去。
”随後纖手輕揚,一道藍光浮現,正是角藍鲸根據本體虛化而出的形體,兩掌相對,竟然相持了好一會兒,泥人頭領的手掌才爆開。
角藍鲸趁勢追擊,将其剩下的五隻手臂一并打落,對着白玉門道:“該輪到你們了。
”
“别着急,還沒完。
”白玉門淡淡一笑。
泥人頭領的手臂竟然以極快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待角藍鲸有所反應時,泥人頭領的手掌已經近在眼前。
嘭的一聲,角藍鲸頓時被打飛出去。
朱明縱身一躍,接住了角藍鲸。
角藍鲸還想再試一次,“讓我再來,剛才是我大意了,這次我非宰了他不成!
”
朱明卻朝角藍鲸的肩頭一按,“你不覺得,這個泥人頭領有些奇怪嗎?
你剛打完,他就複原了,邪氣根本沒有被你逼出來。
”
角藍鲸眨了眨眼睛道,“好像是吼!
是我沒有打中他的核心部位嗎?
”
朱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左手手持佛珠,單手立掌,默運清心普善咒,頓時青光橫溢,頭上的黑雲開始有些舒散起來。
白玉門見狀,拔劍而起,一道邪氣斬奔向朱明。
邪氣一觸及青光邊緣就開始消散,等到朱明身邊時,已經僅存劍氣而已,朱明右手持劍稍加格擋,便将劍氣打偏了出去。
撞在一旁的石頭上,切出了一道拇指來深的痕迹。
“幻我佛蓮,清心普善咒。
”低吟一聲後,青光大盛,瞬間照亮了紫竹林。
朱明看着泥人頭領身形漸消,青光也由盛轉衰,但是那黑色雲團竟然沒有消散,隻是微微削去了最外層的黑雲。
“這果然不是一般的泥人咒!
”
“沒錯了,實際上,這是邪眼宗的雙咒伏魂陣,隻不過它并不是一個陣法,而是兩個!
前一個泥人陣隻是一個緩沖,混淆敵人耳目的陣法,真正具備威力,卻是現在這一個。
”
不知何時,邪眼宗使徒已經在各個方位站定,排列并不整齊,但是重重疊疊之下,似乎蘊含着許多道疊影,讓人看了就覺得頭暈目眩。
角藍鲸未見過如此陣仗,腦袋之中已經有些發懵。
朱明施展護體佛光,将自己和角藍鲸籠罩起來。
“雙咒伏魂陣!
縛!
”白玉門下達了指令。
“”
随之,吵雜的念咒聲響起,每個邪眼使徒身上的黑袍上,那紅色的邪眼盡皆淌出了鮮皿,暗紅色的邪氣從邪眼中射出,頓時就将朱明二人繞繞束縛,有兩道邪氣甚至攀上了二人的脖子,一勒。
朱明二人,頓時四肢癱軟,身體被邪氣束縛在半空之中,隻剩下不多的一口氣。
幸好有護體佛光,否則,朱明二人如今早已氣絕身亡。
“這雙咒伏魂陣果然非同凡響。
”
這時候,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喔?
我道是誰,原來是這小子。
”正是邪眼宗的二長老,獨眼老怪。
獨眼老怪邪笑道:“恭喜少宗主抓獲朱明,把他交到宗主手上,必然是大功一件。
”
“那可不,若是不是宗主指名道姓的要這小子,我也不會留他到現在。
”在獨眼老怪到來之後,謝青衫也悄然從紫竹林中走了出來。
謝青衫朝着朱明說,“熟話說的好,好奇害死貓。
我早知道你定然會再來一探究竟。
事先就從邪眼宗調來了這個陣法。
這滋味你還滿意嗎?
哈哈。
”
白玉門看了謝青衫一眼,“原來你調來這個陣法就是為了對付朱明!
當真是用心良苦。
”這個人的心計之深,甚至連我也有些不及。
轉而看向陣中,朱明與角藍鲸的狀态越來越差。
謝青衫将自身的一道邪氣再次注入,這時候角藍鲸身上的佛光已經被壓制下去,角藍鲸頓時昏厥過去。
“你來到這裡不就是想知道這裡有什麼嗎?
這裡就是不老仙的閉關之所。
隻可惜,你見不到他出關了。
”
“嗡嗡……”朱明手上的蘭海玉箫突然開始瘋狂地吸收朱明身上的靈氣,魔氣。
紫色的結界驟然撐開,将邪氣隔離開來的同時,也把朱明與角藍鲸護在其中。
朱明使勁掐着角藍鲸的人中,在結界中看着外面的謝青衫。
“隻要我不死,我就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
謝青衫輕蔑一笑,“今日就算你能成功逃離這雙咒伏魂陣!
那也必然是重傷的下場,在這蓬萊仙島上,我有幾十種方式可以取你性命。
”話是這麼說,謝青衫卻不敢貿然入陣,去破那個紫色的結界。
白玉門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卻想不到朱明竟然能接觸陣法的束縛。
白玉門道,“二位長老,那紫色結界你們可知道是什麼?
”
二人皆是搖頭,白玉門隻好繼續主持陣法,“雙咒伏魂陣!
伏!
”
話音剛落,朱明就感覺都一股極強的壓力憑空朝着襲來,“好重!
”朱明抱着角藍鲸,膝蓋已然被壓彎了下去,再堅持下去隻怕,有骨折的沖動。
兇腔已經創,再也經受不住,嘔出了一口皿。
“不行,再不走,我們兩個今日非死不可。
”朱明低聲道,聲音已經細弱蚊蠅,隻能給自己聽到。
“大長老,再這樣下去,朱明可就死了喔?
”白玉門嘴角一揚,“如果他死了,對宗主你如何交代?
”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不關我事。
謝青衫見狀大喜,“好好好!
他們已經是強弓之末,剛才那道結界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少宗主盡管放手去做,事後,我自然會找宗主禀明事由。
以我邪眼宗的底蘊,也有辦法讓他的屍體說話。
”這小子三番兩次壞我好事,着實可惡。
不殺他,難洩我心頭之恨。
我借白玉門之手殺他,事後,我與白玉門一同承擔責任,想必宗主不會太為難我倆。
“吼……”朱明意識已經模糊,全身魔氣,靈氣毫無保留,無法控制,全部湧出,“禦劍術!
”僅憑最後一點求生的心念,朱明竟然施展出了禦劍術,黑色鐵劍飄起,分化三千劍影,咻咻咻咻……劍影紛飛,削鐵如泥,漫天飛皿,皿霧彌散。
除了邪眼宗兩位長老和白玉門合力抵禦之外,其餘的邪眼使徒盡皆被劍影穿透,死無全屍,四肢,腦漿,濺射四周,死狀慘不忍睹。
待得過了好一陣之後,謝青衫停下抵禦,一口氣吹出,将周圍的皿霧吹散,衆人慘狀不堪入目。
卻并不打算去追擊朱明,隻因為剛才朱明突然爆發出來的那招式,實在太過駭人。
獨眼老怪也是觸目驚心,怎麼也想不到,朱明身處絕境竟然還有餘力施展這等招式。
如若不是謝青衫在場,恐怕自己不死也必然重傷。
白玉門感受着朱明破釜沉舟式的一擊,看着遍地的屍身,在屍體周圍找到了一道道極細長的劍痕,創口卻是深入地底。
“好驚人的破壞力。
這朱明又掌握了一招不得了的招式啊……”
朱明僅存的一點微弱意識,操控着黑色鐵劍,飛回了距離紫竹林最近的碧遊仙宮,直接破門而入,一落地便昏厥過去……
千年靈侍聞聲出現,“喔,這蓬萊仙島的比武大會,現在還送姑娘的啊?
”說完眼睛卻是死死地盯着朱明身邊的蘭海玉箫,再也無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