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老态龍鐘的老頭拄着拐杖,步履維艱地走了過來,似乎一陣風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妖媚兒朝着老頭點頭行禮,老頭微笑地點點頭,“妖媚兒小姐,蒼狼代表狼人歡迎你們的到來。
之前兩個小子無知,冒犯了兩位,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
朱明走到蒼狼身邊,使勁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啪啪啪!
”直拍得蒼狼咳嗽不止,半天說不上話,險些背過氣去。
妖媚兒看着好笑,幸好蒙着面紗,用衣袖稍微一遮掩,也不至于讓人瞧見。
刀郎和貪狼可就不能如此淡定了,齊聲大喝道:“喂!
你幹什麼!
”
朱明咧嘴一笑,“我和蒼狼首領一見如故,忍不住給他捶捶背怎麼了?
”
刀郎握着拳頭,“你那是捶背嗎?
你分明是想拍死首領!
”
朱明聞言笑了起來,“拍死了,就輪到你們兩當首領了,豈不是更好?
”
貪狼的長矛怒向朱明刺去,“好個屁!
想打死我們老頭子,我先打死你。
”
朱明揮手一拍,将矛頭向下拍落,側身一讓,将彎腰咳嗽的蒼狼暴露在長矛前面,蒼狼回過神,就看見長矛刺向自己,暗中罵了一句,掄起拐杖将長矛打落在地。
“臭小子,嫌老子活太長了嗎?
”
貪狼讪笑兩聲,趕忙讨饒:“老爹,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
貪狼見蒼狼動怒,趕緊退了回來。
刀郎用肩膀撞了貪狼一下,“你還是太嫩了,瞧我的吧。
”
刀郎望着朱明,從朱明身邊走到蒼狼那,攙扶着蒼狼,同時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朝朱明下盤掃去,眼神裡的狡黠早已經被朱明、蒼狼、妖媚兒看在眼中。
朱明假裝看向妖媚兒,“啊,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
妖媚兒輕聲道:“又在那搗鬼。
”
蒼狼在心中歎道,我老了,這兩個小子怎麼還是如此不成器,日後怎麼統帥這麼多狼人?
也該讓他們吃點虧,不然都不長進。
當下便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待得刀郎的長腿掃到朱明腿上,朱明紫黑魔氣登時再腿部形成了魔晶,“啪嚓!
”隻聽一聲骨頭裂開的聲音。
衆人都是不由得一驚,不約而同地朝刀郎投去同情的目光。
刀郎憨厚地笑了起來,“這位公子的腿好硬挺,佩服佩服。
”
刀郎扶着蒼狼走回到貪狼身邊,貪狼忍不住問道:“你的腿沒事吧?
”
刀郎放聲笑了起來,“哈哈,沒事,我怎麼可能有事,也不看看我刀郎是誰?
”******,沒事才怪。
貪狼抹去前額的冷汗,“那我就放心了。
”
蒼狼橫了刀郎一眼,“自不量力。
真沒事!
骨頭都裂開了還沒事,怎樣才叫有事?
”說完用拐杖使勁戳了刀郎的小腿。
刀郎登時軟倒在地,嚎叫起來,“老爹老爹,輕點,裂了裂了,你再戳就碎了啊!
”
朱明與妖媚兒相視一笑。
蒼狼呵斥道:“貪狼,還傻愣着在這裡幹嘛,快帶刀郎去治傷。
”等到貪狼與刀郎走遠之後,才對朱明拜倒,“不知魔皇陛下親臨,失禮之處,萬望莫怪!
”
朱明:“蒼狼首領不必客氣,我們也是路過此處而已。
碰巧你們的兩位将軍實在是熱情好客,我們也就隻好叨擾了。
”
蒼狼恭敬地奉承了一句,“陛下果然是年少英雄,是我的兩個兒子太自不量力了。
隻是如今獸人部落與巫妖部落開戰,狼人又奉命監守部落範圍内的情況,所以可能會有些誤會。
”
朱明:“老前輩,不必客氣,你支開了他們二人,定然是有什麼話要與我們二人說,但說無妨。
”
蒼狼讓拐杖浮空,自己盤膝坐在拐杖上,将自己深藏在内心深處的話吐露出來。
蒼狼已至暮年,又在之前與巫妖部落一戰中,受了傷,體内如今還遭受着巫妖妖力的折磨,實力已經大不如前。
而狼人确實需要一個主心骨,來穩定局勢,來帶領狼人齊心與巫妖部落抗争,畢竟這關乎着狼人以及所有獸人的生存之地。
所以蒼狼希望朱明可以幫自己選定一個接班人,并帶着接班人去取回狼人的寶物――狼魂,狼魂是狼人曆代相傳的一件強大武器,誰擁有了他,誰就可以擁有相當于元嬰後期的實力,足以帶領狼人們取得勝利。
隻是狼魂被封印的地點,正好是獸人部落與巫妖部落的交界處,如今那裡更是雙方交戰的戰場。
先不說能否在兩軍混戰中幸存下來,就算能否幸存下來,狼魂所在的地方又是一個極其隐秘的存在,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得到狼魂的指引。
朱明:“哈,老前輩,你這不是坑我嗎?
萬一去的人都沒有得到指引怎麼辦?
”
蒼狼長歎一聲,“那隻能說明,我狼人一脈是一代不如一代,是天意要我狼人走向衰落。
我狼人依然效忠魔皇陛下,無論陛下何時何地需要我們,我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成為您的戰士。
”
……
魔世,妖神荒原。
幾天後,朱明,妖媚兒,刀郎,貪狼,前往妖神荒原,而顧影則感應到朱明離開了獸人部落,随即跟上,在暗中保護着朱明。
妖神荒原裡遍地是黃沙,不同于一般的沙漠,這裡的氣溫幾乎冷到足以結冰,衆人一邊走着,一邊呼出白氣,偶爾有幾條雪白色的蜈蚣從沙堆裡鑽出來,嘶嘶叫了兩聲,又鑽到了沙裡。
獸人的軍隊偶爾會從這裡走過,巡視着這片交界處,以防有大批巫妖突然來犯。
刀郎取出了一壺新鮮釀造的馬奶酒,“來,哥幾個,喝一口,驅驅寒。
”
貪狼一把接過,剛要仰頭喝酒,卻看到妖媚兒一個人愣愣出神,于是朝妖媚兒走了過去,“妖媚兒小姐,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
妖媚兒沉默不語,這裡真的好冷,冷到心裡了。
當年妖媚兒就是在這個地方,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了巫妖的追殺當中,時至今日,她依然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那些巫妖要追殺自己的父母?
父母慘死的畫面再次浮現,妖媚兒周圍形成了一種氣勢,隔絕了周圍的人。
就連朱明也有些吃驚,“你沒事吧?
”
妖媚兒搖了搖頭,“不沒什麼,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
朱明點了點頭,“差不多了。
”朱明知道妖媚兒有事瞞着自己,可是她若是不願意說,朱明問了也隻是徒增尴尬和困擾罷了。
“我陪你去走走吧。
”
妖媚兒擠出一抹笑容,“你總是如此,才會讓女孩子都記挂你不是?
”
“可是你現在記挂的就是不是我。
”朱明酸酸地說,說完和刀郎二人知會了一聲,牽着妖媚兒的手朝遠處走去。
貪狼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更添惆怅,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動心。
他近乎出神地望着妖媚兒和朱明的背影,多希望可以頂替朱明待在妖媚兒身邊。
刀郎在貪狼眼前揮了好幾次手,才把貪狼的魂魄給招了回來,“诶诶,我說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人家妖媚兒和魔皇可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你再自作多情也是無濟于事!
不如陪我喝酒,來來,何以解憂?
未有杜康。
”
“你走開。
”貪狼撥開了刀郎的手,起身,也向着遠方走去。
妖媚兒和朱明走着走着,來到了一處散發着寒氣的月牙泉邊,這裡是唯一一個長有綠色植物的地方,妖媚兒柔軟的身體全部依靠在朱明懷中,隻有這樣才能平複内心的不安,惶恐,還有那潛藏心底的仇恨。
朱明捋順了妖媚兒的銀發,“這月牙泉很漂亮吧?
月亮好像也想落在這裡一般。
”
“嗯。
”妖媚兒其實并沒有在看,她靜靜地閉上了雙眼,氣息變得和緩,悄悄地睡着了。
朱明看着妖媚兒,她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狐狸,雖然平常看不出什麼喜悲,但是藏在心裡的事情多了,總有一天會滿出來。
不過以妖媚兒如今的修為,在魔世中卻是很少有人能對她構成威脅。
一個人悄悄地伏在遠處,偷偷地瞧着,正是貪狼。
從第一次看見妖媚兒,就已經深深被她的美麗所吸引,經過這幾日的接觸,雖然不多,卻是讓貪狼越發地不可自拔。
他覺得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妖媚兒,可是那日交手,便知道,自己并非朱明的對手,更不用說是妖媚兒的對手,雖然妖媚兒沒有出手,不過從老爹的語氣當中,卻是能猜出,妖媚兒的實力似乎還在朱明之上。
冷冽的寒風刮起了黃沙,在月牙泉的水面上吹出道道波紋。
看久了貪狼也疲憊了,在沙堆上随意躺了下來,如果此刻妖媚兒是躺在他的懷裡,他一定精神百倍。
想得久了,就越執着,越執着就越空虛,越空虛就越想得到。
可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就在貪狼感歎命運的不公時,一個神秘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前。
神秘人:“喜歡那個絕色傾城的妖媚兒嗎?
”
“你是什麼人?
”貪狼從神秘人身上感受到了巫妖的氣息。
“在這裡,除了獸人,就是巫妖,我不是獸人,那你說我是什麼人?
”
“你是巫妖。
”貪狼亮出長矛,矛頭折射着月光,被朱明所察覺。
“與其說我是巫妖,不如說,我是你的欲望。
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