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命是被薛逸清所救,他與薛逸清說話時倒是由心的恭敬。
“你們幾個都聽着,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一班長了,隻有薛班長。
我們要聽他的命令,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
此話自黑子口中一出,一般五個戰士立即點頭答應。
尤其是一個光頭男,他的頭被圓月一照,猶如一盞明燈。
薛逸清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
那光頭男見薛逸清正指着他詢問,便回答:“他們都習慣性稱呼我為秃瓢,至于名字其實更難聽,所以我...”
薛逸清忙打住他的話語,道:“行了行了,我看你還是趕緊把頭盔戴上,免得被敵軍發現。
”
秃瓢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自知犯錯并立即戴上了頭盔。
他接着道:“額隊長,其實你要想找地圖,完全可以找我啊。
我秃瓢老家就是這東臨市郊外的,我從小在這生活,都已經對這裡的情況吃透。
不要說現在是晚上視線不明,就算你把我眼睛蒙上,我秃瓢也能憑周圍的聲音判斷地點。
”
江善男以為秃瓢吹牛,忍不住笑道:“我說秃瓢,你這話說的就連我都不信,難道你還想要我們班長相信?
”
薛逸清卻道:“我決定秃瓢說的應該是實話,這樣好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地形告訴我們,大家商議商議如何行動。
”
秃瓢道:“嗯,其實這片叢林雖然大,但我們現在身處的方位卻不在森林正中。
據我推測,我們現在應該離卡亞河非常近。
”
薛逸清問道:“這條河是否就在我們的東部?
”
秃瓢奇道:“沒錯,隊長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你老家也在東臨市?
”
薛逸清搖頭道:“不是,我隻不過在傘降的時候,湊巧看到了一條大河。
”
秃瓢明白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總之我們現在若一直向東邊走,隻需四五公裡,便能達到卡亞河。
這條河是東臨市的高層派人開挖,用來澆灌周邊農業的水利工程。
”
薛逸清獨自想了想去向,目前向東隻會與搜捕他們的本斯部隊相遇,這絕對是自尋死路。
而向南或向西,可以向叢林深處躲避,倒是一個去處。
隻不過自己能想到的去路,想必本斯國的人也能想到。
一時之間,薛逸清感覺自己又種不知該如何是好郁悶。
森林中,偶爾還會傳來某種野獸的吼叫聲。
可就在這時,那些吼聲居然戛然而止了。
薛逸清怔了一怔,突然小聲道:“我們向北走。
”
深知地形的秃瓢愕然地道:“向北走,可那條路是...”
“執行隊長的命令。
”黑子突然開口道,秃瓢呆了一呆,顯然不明黑子為何不讓他把話說下去。
不過既然是薛逸清的意思,衆人也隻好照辦。
于是,一幹人又開始向北運動。
走了約莫二十分鐘之後,衆人竟然依稀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湍急河水奔流的聲音。
不用說,前面竟然有條大河擋路。
秃瓢再也忍耐不住,張口對薛逸清問道:“隊長,這條路是絕路,你怎麼還帶我們往這裡走?
”
薛逸清呵呵一笑,道:“這條路确實沒有什麼戰略目的可言,而且還會遇到卡亞河這個不小的絕境。
但是你不要忘了,本斯國這次派遣的部隊都是精英,他們不但行動迅速,并且一定帶有機甲型狼犬。
這種狼犬比起動物性狼犬明銳度甚至高大十倍以上。
我們如果朝西南方逃跑,不出十分鐘,此刻必定已經被本斯的部隊抓獲。
而我們現在裡卡亞河不遠,隻要武裝泅渡一下,不僅能讓我們身上的氣味消失,更能為什麼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
“高,高啊隊長,你怎麼就知道本斯那些家夥不會向北追呢?
”江善男滿懷好奇地問道,他不時瞅瞅身後,尚為追兵之事煩惱。
薛逸清道:“隻不過是普通的換位思考加逆向思維罷了,龍天要我們做突擊隊,實則是想借刀殺人。
他知道我們這些新兵的素質遠沒有本斯國的軍隊高,把我們踢下運輸機,對他而言已經等于宣告我們的死刑。
”
這事即便不用薛逸清提出,衆人也是心裡明白。
隻不過現在由薛逸清挑明,反而激發了他們潛藏的恨意。
薛逸清歇了一會,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必須趕快渡河,然後再另行商議。
”
另一邊,由本斯國凱西帶領的王牌機甲步兵師三營之中的一個偵察排,此刻由于接到指揮部的命令,已用最快的速度奔襲敵軍降落的可疑地點。
這支部隊的排長包達明一面帶着部隊小心搜索,一面對一直跟着他的親生弟弟,上士包達亮道:“機械狼犬明明探測到了敵軍的氣味蹤迹,怎麼會找不到人。
”他本以為這支小股部隊也許是因為亞特運輸機故障導緻他們被迫跳傘,一旦降落地面必定會向西南方逃竄。
起初地面腳印太多,包達明還不太确定。
可随着他帶部隊越是朝西南方向追擊,機械狼犬能探測到的氣味卻越來越少。
終于,他猛然醒悟,自己肯定是上了亞特軍隊的惡當。
“大哥,你怎麼了?
”包達亮見到包達明突然停住了腳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即問道。
包達明急忙轉身,對着通訊器大聲喝道:“各部隊迅速靠攏,目标東北方向,那夥亞特殘軍就在那個方位。
”
他在發出這個命令的起初,一衆分散的搜索部隊皆是疑心重重。
他們本來也奇怪,為何奉命追擊亞特軍隊總是不見蹤迹。
現在算是明白了過來,他們一開始就追錯的方向。
包達明縱然又驚又怒,可此時除了改變方向追擊之外,根本别無他法。
他立即向指揮部呼叫,請求支援部隊迅速向西北合圍。
當然,這個請求的效果實則不大。
隻因薛逸清一幹人已經從卡亞河中成功泅渡,并在對岸登錄。
幸虧衆人身上穿的亞特軍服有防水的效果,否則衆人身上重量必定得加上一杯不止。
可盡管如此,衆人除了薛逸清之外,還是累的夠嗆。
原一班戰士黑子等人,軍事素質本來就不太高。
他們的體力不如三班,此刻一登上岸,已經是累倒了一片。
彭凱強也是累的不行,不過他還能勉強站立。
他與黑子跟薛逸清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方案,薛逸清冷靜地看着後方那黑乎乎的一片叢林,淡然道:“現在我們已經成功了第一步,暫時先休息五分鐘,接着必須繼續趕路。
因為本斯的軍隊一定會發現上當,并且此刻應該已經向我們這個方向趕了過來。
”
眼見手下一幹兄弟連續奔波,薛逸清也不好意思逼着他們趕路。
于是他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把自己的想法轉達給黑子,讓他去與一班的弟兄交涉。
果然,黑子跟一班的弟兄早就打成一片成為他們的班長,如今一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立即向地上的四五個幾乎要呼呼入睡的士兵大聲吼道:“追兵就快要來了。
”
這句話果然有極大的效果,秃瓢這幫家夥,原本神經已經難得松弛一下。
現在剛要進入夢鄉,卻又被黑子的話給吓的全身一個機靈,一個個從地上以彈射之勢站了起來。
薛逸清不覺好笑,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一點也不怪眼前的新兵。
沒辦法,這趟突擊任務,上頭根本就沒有想着他們會成功。
薛逸清甚至認為,此刻龍天說不定因為聯系不到他們,還以為他們全都死了呢。
搞不好,現在正在臨時基地内開香槟慶祝。
不過幸好這群新兵總算是站了起來,薛逸清立即提醒他們道:“我們必須趕快走,否則我們都得死。
”
衆人明白薛逸清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彭凱強知道薛逸清一定有了想法,便問:“你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咱們扛得住。
”
薛逸清掃視了自己眼前的一種新兵,不由得堅信了一個道理,沒想到人在危險臨近的時候,居然可以迸發出巨大的潛力。
“我們現在必須用最笨的辦法,繞遠路從本斯建立的防區薄弱點穿插進去。
若是運氣好,咱們成功搗毀本斯的邊防指揮部。
接着,我們還能想辦法撤退。
否則即便現在撤退,到了軍營也一定會被龍天以畏戰而逃的罪名送到軍事法庭,到時候不僅臉上無光,還得賠上一條性命。
”
衆人一聽,都覺得是這個道理,并示意薛逸清繼續說下去。
薛逸清道:“所以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得盡快避開本斯的追兵。
跟他們來以退為進,逃到安全區後,再找進處不遲。
”
就這樣,薛逸清又開始帶着十餘名士兵開始了他設定的“迂回戰術”之路。
所幸一路下來,總算是有驚無險。
衆人沿着路一直北上,走了片刻,衆人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如同悶雷一般的響聲。
薛逸清立即回頭看去,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江善男跟秃瓢看見那隐隐的火光,當即大叫道:“我靠,這什麼情況,怎麼還爆炸了。
”
“天知道,沒準是本斯國的傻兵猜中地雷了吧?
”
隻有薛逸清并不做聲,他看着那遙遠地方發出了火光,已從心裡大緻推算出了追兵離他們的方位,絕對有十公裡之遠。
彭凱強心思缜密,觀察入微。
他看見薛逸清神情漠然,似乎對此事早有預料。
“這是你幹的?
”彭凱強不想張揚,便湊到薛逸清身旁小聲詢問。
薛逸清道:“嗯,不過是個判斷用的詭雷罷了。
古代軍隊的戰術了,現在的大部分兵士都不懂這種埋雷技巧。
”
其實薛逸清隻不過是将一枚普通的能量手雷利用細線做絆弦,做出了地雷的效果。
他這麼做的目的不在殺敵,而是想心裡有個數,知道敵軍在他們身後多少的距離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絆到了這顆雷,就算是死了也是自作孽,怨不得誰。
觸雷地段,能量雷的爆炸威力巨大,卻無法引燃樹木,隻因它的構造工藝不需要火藥,這是科技的革新成果。
而此刻的包達明早已不想思考那些事情,他正趴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
隻因為剛才那顆雷,就是在他身邊爆炸的。
而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聽到弟弟突然用力把他向邊上一推,接着就聽到了一聲爆炸。
一個臉上還在淌皿的士兵踉踉跄跄地跑到包達明的身旁,顫聲道:“報,報告排長,我們偵查排因為剛剛突發的爆炸,死亡三人,受傷兩人。
副排長他,他...”
說到這,包達明的心裡已經猜到了一點,他看着眼前這吞吞吐吐的士兵,突然發力雙手扯住士兵的衣領,大聲吼道:“你想要說什麼,說清楚點!
”
士兵衣領被抓,也不掙紮。
不僅如此,他反而不再結巴,開始快速回答:“報告排長,副排長,他在剛剛突然的爆炸中,重傷不治,陣亡了。
”
包達明一聽到自己的弟弟已死,縱然他心中早有準備,也不免頭腦一炫,幾乎昏厥。
“查清楚原因了嗎?
”包達明使勁地壓制着怒意,恨聲問道。
士兵道:“您看看這個。
”說完之後,他用雙手捧着一件事物遞到了包達明的眼前。
在士兵的手掌中,有一塊火柴盒大小兵沾滿了鮮皿的金屬片。
而金屬片的上,赫然刻着兩個英文字母,YT!
這正是亞特的縮寫。
“殺我弟弟的人,一定是這夥逃竄的亞特小股部隊。
”包達明咬着牙,并看着北方低吼道。
“排長,我們現在是否繼續追擊,還是請求支援?
”士兵恭聲問道。
畢竟副排長雖然戰死,但排長終究還在。
而他們身為本斯的精銳士兵,是絕對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因素而廢公就私。
結果的确不出士兵的所料,包達明先是走到了他弟弟的屍體旁。
包達亮由于被能量手雷的威力正中面容,導緻彈片濺入身體。
他的臉上如今以被污皿掩蓋,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幸好他的軍銜能證明他的身份,否則這支偵察排的士兵還真不好立即判斷。
包達亮看了自己弟弟的屍體兩眼,接着豁然起身,對身邊的衛兵道:“現将我弟弟的屍體就地掩埋,做好标記。
待我們把任務完成之後,再作打算。
”
“我不管你是誰,你害死我的弟弟,我一定要你償命!
”包達亮虎目瞪視着北方,憤聲罵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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