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可以一試
想起茫茫難測的未來,仇瑪與皿紅難免氣息不暢,沮喪氣餒。
而恨不生尚未參透海難枯話語中的蕭瑟,在他看來,火星人能在地球立足,未來依然充滿希望。
恨不生似乎忽略了在萬山之山的山腹裡,他們開挖出了一個比萬山之山的高台還要廣闊的地下空間。
這個空間是用來安置來到地球的火星人的。
這個空間模拟了火星的大氣環境,使初到地球的火星人,不因環境的驟然變化而不适應。
而海難枯在說話時,并沒有提到這個地下空間,是海難枯忽略了,還是另有原因呢?
恨不生魯直的性格,并沒有捕捉到這些細節。
皿紅的不良情緒在水來水去的稀釋下,靈台漸明,情緒也漸趨平穩。
“仇瑪,我們還是可以試試的。
”皿紅兩眼巴巴地瞧着仇瑪。
“試試?
來不及了。
在瑪雅人的操控下,大變動很快就要發動了。
若沒有兩三年的時間,地球的環境是改變不了的。
”
仇瑪看着皿紅略顯失望的神情,安慰道,“若現在我們去試,無異于自斨。
我預測,火星人很快就要到了。
難不成火星人到達地球時,我們給他們看的,是一個遍地火山,煙塵滾滾的地球嗎?
”
恨不生點着頭,說道,“是啊,火山灰遮天蔽日,沒有個一年半載是消散不了的。
”
皿紅瞪了恨不生一眼,嬌嗔道,“恨不生,你根本不明白我們在談什麼?
”
恨不生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盯着皿紅,遲疑地問道,“我有說錯嗎?
”
皿紅嘿了一聲,不再理會恨不生,側首看向海難枯。
海難枯目光炯炯,對皿紅投過來帶着溫度的目光,欣然接納,隻是沒有迎上去,交纏一番。
“仇瑪,大變動發生後,最極端的情況下,地球會受到什麼影響?
”海難枯宕開一筆,沒有直接回應啟動基地的話題。
仇瑪瞟了海難枯一眼,悠然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其實我也認為可以一試,但有一個風險,若能消弭這一風險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
海難枯抿着嘴唇,湉然一笑,說道,“深空人?
”
仇瑪點頭道,“我們現在不能樹敵,而深空人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
能不惹怒他們,我們還是繞開些好。
”
“我們等得,他們當然也等得。
基地是我們的,我們當然有權使用,無需征得他們的同意。
”
恨不生靜靜地聽着,剛才仇瑪要他多聽聽,他很乖,現在就用上了。
“若現在我們就事事征求深空人的意見,不利于以後雙方共事地球後的長久合作。
當獨斷時,不能拖泥帶水。
”
皿紅聽着海難枯這幾句略顯霸氣的話,芳心亂跳,若不是喉嚨眼小,一顆紅心早就跳進海難枯的兇膛裡了。
“也有道理。
若瑪雅人操控下的大變動,不出岔子,半年後,地球的環境會改變很多,基本上可以滿足火星人的生存。
”
皿紅興奮地握緊粉拳,兩頰各挂着一朵桃花,若不是有仇瑪與恨不生在,兩朵桃花也會綻放在海難枯的俊臉上,不過不是他自己生出來的,而是皿紅用紅唇畫上的。
仇瑪躊躇再三,下決心般地說道,“那就試試。
”
“嘀,嘀嘀,嘀嘀嘀,”表示急報的警音響起。
四人聽得心悸手顫,此時的急報,會是什麼内容呢?
※※※※※※※※※
月危操縱着飛船,在地形跟蹤器的引導下,朝一片沼澤地飛去。
飛船躍上陡坡,猛然下降。
“噗,噗噗,”追着飛船的尾巴,陡坡上爆起一蓬塵土。
杭金龍看着劃過天際的光柱,吸一口涼氣,道,“好險哪!
破褲子纏腿,陰魂不散啊。
”
房曰免長跪而起,抻着脖子望着舷窗外,黑黝黝的夜空,正收藏起光芒的餘輝。
“月危,這是往哪裡走,我看見外面有好些樹,不會鑽叢林吧。
我們的飛船再好,也不能當伐木工來用啊。
我跟月危說說,這也太荒唐了。
”
祁報水朝房曰免壓壓手,說道,“這是土貉的主意。
你别瞎摻乎。
”
房曰免一縮脖子,朝土貉擠眉弄眼一番,目光仍投向舷窗外。
舷窗外不時地,一閃而過搖曳着的樹影,斑駁的光影投射到舷窗上,倏忽來去。
受不了好奇之心的誘惑,房曰免低頭矮腰移到舷窗處,探頭往外望去。
其實,在飛船裡安全得很,有月危這個超級馭手,萬山之山的激光哪裡會那麼容易擊中飛船,即便擊中了,也難以擊穿飛船。
隻是基于人的心理因素,房曰免還以是一個極為保險的姿勢,來到舷窗處。
房曰免扒着舷窗,探頭望去。
璀璨的星光,閃着幽幽的光,再加上飛船燈光的照射,房曰免看得很清楚。
空濛的霧氣下,一片沼澤地映入眼簾,而到處搖曳着的蘆葦狀植物,點綴在水窪處處的沼澤中。
偶爾會有水鳥宿禽,被掠過的飛船驚醒,撲楞楞飛起,擾碎了夜的甯靜,驚醒了沉睡的沼澤。
水窪處亮起星光。
睡眼惺忪地瞧着從它肚皮上飛過的飛船。
它還沒見過這樣的大鳥。
“差不多了吧。
”艙室裡,土貉問道。
房曰免回頭望向土貉,土貉正側首瞧着祁報水,而話卻是對月危說的。
而杭金龍正笑眯眯地望着房曰免,目光中隐隐有提醒的意味,不過房曰免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房曰免見沒有他的事,回過頭去依然看他的夜景。
此時飛船在婆娑搖曳的蘆葦叢中穿插飛行,間中有激光觑隙射來,被擊中的蘆葦連一縷青煙都來不及冒出,就玉殒香消。
月危此時朝艙室内說了一聲,“準備好了,開始。
”
房曰免正扒着舷窗,悠哉地看夜景。
忽然飛船一壓,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朝飛船湧來。
房曰免一驚,愣在那裡。
再眨眼時,舷窗外已經是一片黑暗。
而艙室内的燈光,更加重了這種被埋葬的感覺。
啊!
房曰免回頭望向土貉,愕然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的飛船,似乎沉進沼澤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