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她還以為是因為小廷的病。

　　現在想來，她真是遲鈍。

　　黎澤昕就是因為小廷的遲鈍，才不屑于掩飾對他的厭惡吧。

　　“對，我是去找了慕氏。
”戚婉婼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空了，微側頭不去看黎澤昕這張讓他心痛的臉。

　　“呵呵。
”黎澤昕鄙夷的輕笑兩聲，看向戚婉婼的眼神，鋒利仿若有實質一般，“戚婉婼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算我看走了眼，被你耍得團團轉。
”

　　“我把你耍的團團轉？
”戚婉婼蒼白着臉，無意識重複他的話。

　　“難道不是嗎？
你之前從未見過慕仲勳，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攀上慕氏的呢？
”

　　戚婉婼是第一次見到，黎澤昕如此兇狠的表情，雙眼泛紅，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家之前，曾與慕家有過聯系……”戚婉婼下意識的解釋道。

　　“戚婉婼你真把我黎澤昕當作三歲小孩哄！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爸會被你兩個叔逼得那麼慘，慕家會吝惜這點醫藥費？
你說的聯系，是你和慕仲勳的見不得人的關系吧！
”

　　“啪”

　　這一巴掌戚婉婼用的力極大，打完後，手心隐隐作痛，不過這點痛，遠遠比不過心所收到的傷害。

　　“黎澤昕，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樣下賤不堪的人！
”

　　黎澤昕沒動，生生的受下這巴掌，也沒還手，隻是靜靜的看向戚婉婼，不過眼中的最後一絲暖意也消失不見。

　　“你不是嗎？
”刻薄，尖銳。

　　黎澤昕以最淡然的姿态，吐出了最惡毒的字眼。

　　戚婉婼反而笑了，嘴邊的弧度越綻越大，娟秀清麗的面龐因為兩頰的紅暈，染上一絲薄媚：“好，我的确主動去找了慕氏，但那與你黎澤昕何關？
再說，你是不是記性太差，忘了是誰逼得我，不得不找上慕氏！
”

　　黎澤昕的神态有一瞬間的變化，不過轉瞬又化為冷硬：“戚婉婼，諾安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讓你那所有的自尊和身體去換！
”

　　戚婉婼像是聽到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低低的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不知為何，聽起來總有一股哀戚。

　　“諾安對我來說重不重要，你不知道嗎？
”戚婉婼沒正面回答，隻是輕聲反問一句。

　　“戚婉婼，最後一次機會，你願意放棄諾安嗎？
”黎澤昕雙眼透着猩紅逼視着戚婉婼，“隻要點頭，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

　　戚婉婼搖頭，毫不猶豫，一切都回不去了，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黎澤昕沉默，嘴角微微上撇，原來冷靜自持的面容像是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笑得悲切而殘酷：“戚婉婼，我等着諾安倒閉的那一天！
”

　　衣角在戚婉婼的視線中劃出一道鋒利的對角線，轉身，黎澤昕走得如同來時的緩慢沉重，卻又多了壯士斷腕的幹脆與決絕！

　　戚婉婼沒有追，也沒有叫住他，隻是嘴裡心間都是讓人想要流淚的苦澀。

　　諾安重要嗎？

　　重要！

　　但是黎澤昕你知道嗎？

　　本來打算等你回來，我就把諾安的經營權全權都交給你。

　　翻開手機上，戚婉婼點出剛才點擊播放的視頻，點擊了删除。

　　“顧绾，你赢了。
”戚婉婼對着手機，神色有些恍惚，“不過謝謝你，告訴我這五年隻是一個精心編織的夢。
用這麼殘忍的方式，讓我不能自欺欺人，沉溺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