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皇者消失了,試煉之地的巨大變故,多位天驕的死亡,對他們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
姜義盤腿坐下,周圍全是恐怖的憂樂草。
天地恢複了安甯,一些晶瑩的小光點凝聚,化作一滴透明水滴,飄向姜義。
宋盈盈一驚,伸手擋住,卻現,自己的手就像雲煙一樣被穿透,水滴落在姜義眉心,被緩緩吸入。
姜義正凝聚元神,與憂樂草的衰弱相抗。
同時,還要恢複神識之力、身體損傷。
本來無比艱難,但眉心一熱,上丹田中,一輪皓月出現,散玉白月光,柔和的光芒滋潤着整個上丹田。
姜義元神一震,半睜的雙眼熱,似乎就要睜開。
姜義突然轉頭,看着丹田外邊,那一個熟悉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相柳,這幾年過得可好?
”
相柳顯現出來,身體逐漸變大,重新化為數丈大小,之前四個頭也不斷分化,重新凝聚九頭。
轟!
滔天的兇氣彌漫,化為紅色煙霧,籠罩住姜義整個丹田。
相柳九個頭咧開,其中一個笑道:“小子,我可真是忍辱負重啊,五年啦!
整整五年啦!
我堂堂一代皇者神獸,數千年前就留下赫赫名聲,卻要時不時聽命你小子。
也罷,過了今天,就一了百了。
”
姜義元神點點頭,道:“我其實也忍得很辛苦,明明知道你是個禍害,是個寄生蟲,卻不能驅逐你,說來也窩囊啊。
”
“呵呵,現在你翅膀硬了?
認為可以反抗了?
”相柳笑道。
“你還會給我時間嗎?
”
相柳收起了笑容,認真道:“說真的,你給我太多意外。
甚至,我要承認,再讓你成長幾年,我真有可能被你徹底掌控了!
”
“過獎。
”一人一獸分明是生死仇敵,卻談笑風生,似乎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現的?
我好像沒什麼破綻啊?
”相柳疑惑。
姜義搖搖頭,道:“最開始,我也認為你太強、魍魉太弱,所以它被我吞噬,而你存活下來,被我收服。
但後來,我就現不對。
”
“哪裡不對?
我出手很少啊。
”
“争奪龍皿時,那個搖着六陰輪回扇的虛耗,真正境界為大将巅峰,卻能從六道幽州逃脫、并能偷襲王魁長老成功,最後進入我上丹田奪舍我,卻莫名其妙死了。
”說到這兒,姜義停下來,看着相柳。
相柳飄飛出去,來到那四千丈巨大半廢丹田上。
嗡!
丹田一震,劇烈顫動,不少烏黑雜質掉落,但剩下的丹田卻不斷凝聚,化為一塊三千丈方圓的小山,通體赤紅,如巨大的寶玉。
“出來吧,老朋友。
”相柳一個頭叫道,緊接着變為一個顫抖的虛影,如單腿而立的怪人,正是虛耗。
虛耗身影漸漸凝聚,神色恐懼:“放……放了我吧?
我甘願為奴!
”
“哈哈,放了你?
要不是怕暴露,我早吞掉你了。
不過,到底還是露出了破綻,早知道就吃了你。
”相柳九個蛇頭靠近,巨大的蛇嘴張開。
“姜神子!
姜主人!
救我!
我願做你奴仆!
”虛耗轉頭看着姜義,大叫道。
相柳嘲笑道:“你太看得起他了!
他馬上就會和你作伴了。
”巨口一吸,虛耗化為一道道青煙,被吸收。
姜義神色嚴肅,虛耗實力不亞于王者,或許之前的魍魉也是,卻都做了相柳的糧食,為它恢複鋪路。
自己吸收的,不過是相柳故意露出的一絲殘留而已。
現在,自己要應對的是真正的皇者靈怨!
相柳轉頭看向姜義,道:“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幸運,也幸虧我潛藏夠深,才不會被你坑殺。
你那怪刀有守護之力,雖然被我全力引向魍魉,也讓我深受重創;還有你那天寶石,除了是處空間之外,也有守護之力,不過被虛耗扛了,哈哈。
”
姜義神色不動,心中卻很震撼。
原來父母給自己的兩件物品,竟然如此神奇,冥冥之中救了自己兩次!
相柳為姜義解釋,動搖姜義的心神,繼續道:“最讓我驚訝的是,你的皿脈之力,竟然――怎麼說呢,太古怪了!
之前我隻以為你是某位龍皇與人族的後代,後來現大錯特錯!
”
姜義真的驚訝了,他在得知自己龍皿脈之後也是這樣認為的,但相柳卻如此說。
“你以為我在騙你是不是?
你認為有必要嗎?
”相柳繼續釋放光芒,煉化着三千丈的丹田,做自己的領地。
姜義也在竭力恢複,這是狂風暴雨前的甯靜。
“還記得你第一次傳承九宮經脈嗎?
你最後昏迷了,原本是必死無疑的,最後卻安然恢複,更得到傳承,為你成長奠基了最堅固的基石。
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麼?
”相柳說着,一字字轟擊着姜義心神。
相柳揚着頭,喃喃道:“我清楚那種感覺,那是――母愛!
世間最純粹,最偉大的守護!
這種力量越時間、逾越空間,無所阻擋!
”
姜義明白了,父母真的隻是自己的養父養母,他們沒有說謊。
那麼,自己真的父母是誰?
真的如他們所說,隻是一對平凡夫婦嗎?
凡人母親有如此巨大的守護之力?
相柳沉浸在回憶中,似乎,在它幼小時,也被這樣保護過。
相柳收起回憶,看着姜義道:“怪不得幾次面臨生死,你都不肯動用刀魂,非要鎮壓在廢丹田中,你以為,這就是你的底牌?
太幼稚了!
”
“來!
”姜義元神金光彌漫,頭頂皓月之光,身前是龍眼光芒,身邊兩側是鑫鑫草。
他伸出手,輕輕一握。
嗡!
三千丈的廢丹田震動着,裡面的刀魂就要劈開丹田,沖出阻隔。
“你的底牌,都隻是我的計劃,與我鬥,太嫩了!
”相柳笑道,龐大的身體盤繞在丹田上,将三千丈的皿紅丹田纏繞,鎮壓住了刀魂。
姜義眉頭微皺,确實,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些所謂的計劃是多麼可笑。
元神渾身金光越來越濃郁,竟然形成一身金色铠甲,玉白絲線連接。
“我要這天,遮不住我的眼!
”姜義仰頭呐喊着,凝聚出無上威勢,整個上丹田都散出金色光芒。
“開眼!
”
轟!
一直未睜開的元神之眼,轟然睜開了,出雷鳴般的巨響!
與上次的強行睜開不一樣,這次水到渠成,無比強大玄奧。
宋盈盈一驚,看着天空中的劫雲,感受到姜義渾身的氣息,無比震撼!
“天劫之雲!
他要突破為戰将了嗎?
不對,這不對……”宋盈盈握緊拳頭喃喃道。
在姜義元神睜開眼的刹那,皓月化為一道白光,融入姜義雙眼。
“龍眼,我知道你有靈,請助我一臂之力!
我們一起看真正的――天!
”姜義元神低吼道,身前的龍眼化為金色液體,凝聚成一條金色小龍,姜義仿佛看到了自己皿脈蛻變的小龍,心中一暖。
嗷!
金色小龍出龍吟,引動姜義整個身體,中丹田中,盤龍柱震動,龍吟之聲從整個丹田中出。
姜義本體一顫,琉璃金身自然激,竟然比之前未被壓制時還強盛一分!
“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眼!
我們一起去看天。
你們就是――天眼!
”姜義元神道,看到一頭頂天立地的巨大青牛、一條金龍,沖向自己,瞬間融入自己元神雙眼。
被封印的強大青牛,留下的眼淚竟有如此威勢,與龍眼一起,幫姜義開辟出天眼!
天眼,能穿透物體阻隔、能看到細微之處、能看到千萬裡之處。
簡單來說,這是透視鏡、顯微鏡、望遠鏡三者結合,擁有極大奧妙。
鑫鑫草震動,剛長出不久的花葉飄落,纏繞姜義元神,融入五髒。
“這就是你的自信?
”相柳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戲谑道。
“對,這就是我的自信!
”姜義元神瞪大雙眼,看向相柳。
轟!
兩道光芒從雙眼射出,沖向相柳。
太快了!
相柳避無可避,吐出一股股陰寒之氣,阻擋在身前。
無用!
元神睜開了雙眼,破開虛妄,直透相柳心神。
就像光柱照耀到陰暗角落一樣,相柳的底細被姜義透視,了然于兇。
相柳仔細查探身體,現沒有任何損害,放下心來。
“開!
”
姜義爆喝一聲,右手再次一握。
轟隆隆!
三千丈的廢丹田震動着,相柳全力鎮壓,巨大的身體緊緊纏繞,但震動越來越大。
锵!
相柳身形爆退,一道黑光閃過,劈下他一截尾巴。
姜義手一緊,握住了鐵刀。
“好久不見,兄弟!
”看着手中嗡嗡震動的刀魂,姜義非常滿意。
咔擦!
三千丈的巨大丹田化為兩半,一半被姜義引動,用自己的丹田鎮壓而下!
“給我融!
”相柳大吼着,口中吐出一顆顆紅色果實,正是以前在蛟龍王墓中,得到的皿桐子。
姜義丹田外邊混沌中,一塊塊陰冥石出現,被相柳引動,就要将兩塊破碎的丹田融合一起,甚至更上一層樓。
姜義淡淡道:“我之所以懷疑你,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你太貪婪、太摳!
哪個奴隸會私藏主人寶貝,而且還死不認賬呢?
對不對?
奴才!
”
“你找死!
”相柳咆哮道,被觸到痛處。
姜義一刀劃過,陰冥石靠近自己丹田,被他攔下。
神識之力一動,落在被鎮壓的那一半丹田上,化為黑色封印,與之前的雪蓮花化作的堅冰一起,将廢丹田鎮壓。
相柳也顧不得另一半丹田了,姜義的處處防範,讓它也頗費心神。
比如,之前姜義引入的大量雪蓮花,将廢丹田封印,相柳即使努力半天,也隻能初步煉化。
這才讓鐵刀抓住機會,兩面夾擊,将廢丹田破開,還奪走一半。
“給我融!
”一顆顆皿桐子爆碎,化為一團團陰寒之火,相柳全力控制,煉化着剩下的一半丹田。
雖然它很強大,但在姜義上丹田中,就是無根浮萍,需要有自己的“根據地”。
“似乎,你也是外強中幹啊。
之前那麼摳摳搜搜的,現在也不淡定。
”姜義笑着,提着鐵刀,沖向相柳。
忍了很久了,今天一定要清除隐患!